遲翔的聲音小小的傳入到伊人的耳朵里,伊人沒太听真,問道,」你說什麼?「
遲翔抬起頭來,也不回答,只是抓住伊人的手,將伊人帶到窗戶前,推開窗戶。窗戶開了,一股冷風灌了進來,伊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窗外落雪了,這雪是成片狀落下來,落在屋頂上,落在樹梢上,因為還沒有成氣候,所以落下來便融了。
就著窗戶里的點點燈火,可以看到風刮著雪花,並追逐著雪花。伊人不禁看的呆了,伸出手來,接住己片雪花。看到手掌里,那六角稜狀的雪花,因為掌心的溫度,慢慢消散掉。伊人情不自禁地驚呼道,「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初雪。」
「今年的雪,來的可真遲,快過年了,才下。」伊人說這話的時候,轉過身來看遲翔。
見遲翔正看著自己,不覺臉又紅了,連忙扭過臉去,看雪。
遲翔也不說話,伊人也不說話,兩人肩並肩站在窗前,看窗外稀稀疏疏的雪,看窗外被風追逐的雪。
好一會,伊人才說道,「看這天氣,這雪得下一個晚上,等到明天早上,肯定到處都是白色的。」
遲翔听了伊人的話,輕輕笑道,「這樣的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邊疆的雪,下的才壯觀呢。」
「真的嗎?我們百花城在南邊,即便是這樣的雪也是少見的。」
「邊疆的雪,是鋪天蓋」的下,人走在雪地里,能把膝蓋沒過了。」遲翔結過話頭。
「鋪天蓋地的雪下下來,那不是砸的很疼?」伊人有一些孩子氣的問道。
「撲哧」一聲,
遲翔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冰雹砸在身上才疼,雪花灑落在人身上,是很奇妙的。不疼。」
當遲翔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伊人很是崇拜地望著遲翔。
「你們百花城的冬天是什麼樣子的?」遲翔問道。
「百花城的冬天特別地干燥,不冷,即便是冬天,也是百花爭艷,听說「百花城」也是由此得之。」
「難怪。」遲翔輕嘆一聲。
「難怪什麼?」伊人追問。
「難怪你們百花城的人都長的這麼小,原來是天氣的原因。」遲翔一本正經地說道。
「哪有,百花城有好多長的比你還大的人。」
「那為什麼,你長的這麼小?」遲翔不再看雪,而是看伊人。伊人的長發上,也落了一些雪花。遲翔心里有一些驚嘆,原來雪花落在人身上也會這麼的美。
「我,我……」伊人有一些急了,但又不肯服輸,支吾了一會才說道,「我娘說了,長的小巧的女人才惹人愛,長得太大了,反而不討喜了。」
「你娘真這麼說?」遲翔笑著追問。
伊人回望著他的眼楮,說道,「其實大爺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的。」
遲翔听了,又冷起臉來,扭頭去看雪。伊人心中輕嗤一聲,默默道,「夸獎你,還板著臉。真討厭。」
「是不是在罵我?」遲翔頭也不回地問道。
伊人忙吐舌頭,說道,
「我怎麼敢罵大爺呢,我夸獎你還來不及呢。」
「若真如你娘所說的,你為什麼不嫁給百花城的人,卻要千里迢迢的嫁到遲府來。」遲翔問這話的時候,嘴角輕挑著一抹笑。
這就是**luo的挑釁啊,伊人忙說道,「你以為我想嫁到這里來,我在百花城可受歡迎了,天天有人上門提親,我娘說等我18歲了,再給我定一戶好人家。」
「哦,想不到還蠻受歡迎,那這些提親的人當中,可有你喜歡的人?」遲翔繼續問道。
伊人輕嘆一口氣,才說道,「這些來提親的人我都不喜歡。」
「哦,你眼光還蠻高。」
「其實,我眼光是挺高的,我喜歡百花城的一位哥哥,他溫文爾雅,笑起來的樣子,是全百花城最好看的。」伊人說著,聲音也漸漸溫柔起來,滿眼都是歡喜。
遲翔扭過頭來看伊人,臉色更冷了一層,伊人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想中。
「難怪你幾次三番要回家,原來是想著那位百花城的哥哥啊。」
「嗯,不過遺憾的是,我臨來京城之前,都沒有勇氣告訴他,我的心意……」
听了伊人的話,遲翔猛地轉過身來,臉色很不好看,用力將窗戶關上了。然後悶聲悶氣地走到桌前,把伊人晾在了窗前。
伊人有些無措地看著遲翔,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得罪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遲翔,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爺,你生氣了嗎?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遲翔並不理睬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氣呼呼地扔在桌上,說,「這是你的晚飯,吃了睡覺吧,一個女孩子家,滿腦子情啊,愛啊,你還知不知羞?」
伊人有一些怯怯地走到桌前,嘀咕道,「是大爺先問的我,我才說的。」
「我如果不問,你就打算一直瞞著我啊。你現在可是遲府的大女乃女乃,心里眼里應該只有你的夫君才是,怎麼能有其他的野男人呢。」遲翔說著,便直直地倒在床上,
木板床被砸的咯吱響。
「真是一個怪人,說個話也能生氣成這樣,還將軍呢?」伊人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打開桌上的紙包。紙包里一陣香氣撲來,原來紙包里包著烤紅薯,還冒著熱氣呢。在百花城時,伊人是頂愛吃的。可是到了遲府後,這種烤紅薯是根本上不了桌子的。那天隨著遲飛一起逛街時,在街頭到是看到了,但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只能是咽咽口水,遺憾地走開了。
現在這冒著熱氣的烤紅薯擺在了桌面上,伊人簡直是兩眼發光地撲了上去。
這烤紅薯可真好吃,咬一口,含在嘴里,甜甜地,香香的。伊人大口大口地吃,已經無暇顧及身後的遲翔了。
「吃完就乖乖的睡覺,別想著從窗口逃走,方才我看見這窗戶底下拴著一只大狗,你若從上面跳下去,那大狗說不定會咬碎了你。」遲翔躺在床上,閉著眼楮,吩咐道。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狗的狂吠聲,似乎是為了驗證遲翔的話,故意吠兩聲。
伊人嘴里塞滿了紅薯,口齒不清地問道,「大爺,睡了床,那我睡哪兒?」
「睡地上,那邊有被子,自己鋪了,睡覺。不要再說話了。」遲翔說著,翻了一個身,背朝外,頭朝里,這是打算不再說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