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留住這三個賊人的右臂,這以後還指不定要去傷害誰家的姑娘呢?」遲翔看著伊人,慢慢說道。
伊人長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倒是我的過錯,若不是我,他們何苦會斷送右臂?」說著,也不去看遲翔,只是撿起一根樹枝去撥拉火堆里的火,惹得火星子四處到處亂竄。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你又何苦攬下這責任?」
「身為將軍,就可以隨意地取人性命,殘害身體嗎?」
「對!怪只怪他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遲翔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像是發了狠。伊人抬頭看了看他,又低下頭來撥火
過了一會,卓輝牽馬過來,三人上馬,準備出發。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下來,天氣愈發的冷,風刮的愈發的起勁。瑟瑟的寒風中,伊人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出發前,遲翔依然用披風將伊人裹好,並從身後掏出一個酒袋,擰開瓶蓋,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隨之將酒袋遞給伊人。這酒味夠濃的,伊人只是聞了一下,就能感覺到他的濃烈,忙搖頭說,「我不喝酒。」
遲翔不強求,依舊是仰起脖子,喝下一大口。伊人正仰著頭看的好奇,猛然間,遲翔低下頭來,滿是酒氣的嘴堵住了伊人的嘴,並右手板住伊人的後腦勺。伊人有一些不知所措,瞪著眼楮,只是掙扎。可是遲翔的右手板住了後腦勺,伊人動彈不得,任遲翔用舌頭撬開了緊閉的雙唇。雙唇打開之際,伊人感覺到嘴里涌進一股辣辣的熱流,這熱流順著喉嚨,往下流,伊人嗆得直咳嗽。
見伊人咳嗽了,遲翔的唇離開了伊人。趁伊人張著嘴喊辣的時候,遲翔又飲了一口,然後又順勢全給了伊人。
這是邊疆兵士們奮勇殺敵時,用來壯膽提神的酒,自是濃烈的很。伊人平日里滴酒不沾的,自是不能駕馭這酒,被這兩口酒嗆得捂著脖子,直咳嗽,又怕遲翔乘機灌酒,只得捂著嘴巴咳嗽。
遲翔見伊人兩腮艷若桃花,知道是酒勁正在上來,又見只是捂著嘴巴,吭吭的咳嗽,不禁樂得哈哈大笑。他蓋好酒袋,然後拉下伊人的手,說,「放心吧,不會再灌酒給你了。」
伊人已經帶些酒意,說話也已經不流利了,掄起小拳頭不停地捶打著遲翔的胸膛,並很委屈地說道,「你,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要欺負我,我,我,我就,就那麼,那麼好欺負嗎?」
遲翔一把抓住伊人亂舞的手,笑道,「你這真正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這烈酒喝了是用來御寒的,這天氣愈發的冷了,就你這小身板,迎著風,不活活給凍死啊。」
伊人似懂非懂地看著遲翔,還要再說點什麼,可是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雙眼一閉,整個人扎進了遲翔的懷里。遲翔一把摟住,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執起韁繩。說聲駕,那馬兒便撒腿朝前狂奔而去。
卓輝也跟在身後,追逐而去。
話說,遲府的別院,新月、峨眉一籌莫展地坐在破落小院的台階上。
自從伊人走後,她二人就整日地提心吊膽,唯一的希望就是盼著**女乃的兄弟能把伊人送回來。
每到夜色降臨之時,二人就會來到**女乃所在的青雲園,打探消息,可是**女乃總是為難地搖搖頭,又怕二人難過,總是安慰著,說沒準明個兒便能找到。于是二人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除夕即將到來,而且邊疆也傳來消息,說大爺要趕回來過年。新月、娥眉听了這個消息,皆是震驚不已。
現在,老元帥和遲夫人偶有問起時,推說大女乃女乃感染了風寒,不宜出行,便蒙混了過去。可是明天就是除夕了,再怎麼病著,也是要給長輩磕頭,倒茶的。
「娥眉,你說怎麼辦?大女乃女乃一點音信都沒有?明天都是大年夜了,咱們還能瞞的到幾時?」新月在嘴里咕噥著。
「哎-----,誰知道呢?這日子過一日算一日吧。」娥眉也是沮喪地低著頭。
「大女乃女乃也真是的,要走,也要帶上咱們兩個啊,自己一個人走了,多沒意思。」新月自言自語。
「又在說什麼夢話,你當大女乃女乃是去游山玩水啊,還帶上你?」娥眉沒好氣地呸了新月一口。
「你說,明天大爺回來沒見到大女乃女乃,會怎樣?」新月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大爺的心思誰猜得透。」娥眉搖頭。
「我覺得咱們大女乃女乃真是可憐,這段日子,遲夫人和老元帥都知道大女乃女乃病著,也沒當回事,
也沒個人過來探一探,仿佛這遲府根本就沒有大女乃女乃這個人。」新月盡說一些喪氣話。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還真要有人來看大女乃女乃啊。」娥眉撇嘴道。
新月朝著她笑笑不說話。
兩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于是都沉默了。
沉默了片刻,新月看著娥眉,道,「娥眉,我覺得我們應該去跟遲夫人實話實說,如果就這樣干等著,等到東窗事發了,我們兩也會受到牽連。」
娥眉看著新月,愣了好一會,才說,「看來別無他法了,只有去跟遲夫人說實話了。」
兩人商量了一會,終于站起身來,一前一後朝外走。
可是才走到大門口,兩人就站在門口走不動了,原來遲夫人領著一些女眷正待在門口。
一見新月、娥眉出現在門口,二房的鶯兒便叫道,「新月、娥眉,遲夫人听說你們家大女乃女乃生病了,特過來瞧瞧,你們家大女乃女乃呢?」這鶯兒是一向嬌寵慣的,何成到過這種地方,故此剛剛說話的時候,一個勁兒地捂著鼻子。
新月、娥眉听了卻只是呆呆地站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遲夫人見了,沒好氣地說道,「這兩個孩子怎麼變得遲鈍了,怎麼只是呆呆的不動。」
新月是靈動的,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雙膝一軟跪倒在遲夫人面前,未語淚先流。娥眉雖憨厚,見新月如此,也跪在了旁邊。
兩人只是哭,不作聲。
遲夫人見狀,也是一頭的霧水,忙喝令她二人起來回話。
站起來後的新月,抽噎著說,「奴婢該死,沒能看住大女乃女乃,大女乃女乃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