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覺得現在怪怪的,我還是回別院比較好才。」
遲飛輕輕說道,「你可是要陪著大哥守歲的,這可是遲府的規矩,破了規矩,遲夫人又要不高興了。」
伊人不知覺又朝遲飛靠近一點,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蹲著,等里面氣氛緩和了,我們再進去。」遲飛倒樂得蹲在這走廊邊看漫天飛舞的雪。
伊人一邊跟遲飛說著話,一邊扭頭朝屋里看。卻看到遲翔正看著自己,來不及扭過頭來,遲翔已經叫了起來,「伊人,只是待在外面干什麼?進來。」
伊人看了一眼遲翔身旁的海棠,她臉上的神情很是悲苦,想起那日,自己新婚,她穿著大紅衣裙和遲翔在自己的新房里親嘴,那時的他是何等的驕傲,想不到才短短幾日,便已經是這般境地。
伊人磨磨蹭蹭地走到遲翔面前,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說道,「我,我困的很,想回去睡覺了。」
「睡覺?遲府的大年夜,是沒有人睡覺的。」遲翔說著,又走到棋盤前坐下來。伊人跟著走到他身旁,又說道,「我,我…」
伊人還想在說點什麼,遲翔已經顯出不想理睬她的意思了。伊人很無趣地站在他身旁,看他下棋。
海棠走過來,說,「伊人妹妹,別吵了,大爺下棋的時候,是不喜歡吵的。我們到院子里去看看你接的雪滿了沒有?」
伊人點點頭,和海棠一前一後地朝院子走去。屋外,雪依舊下的很猛,走在雪中,雪刮到臉上,生疼生疼。
伊人光著頭,光著手,一身清冷走在前面,海棠披著斗篷,手里戴著暖袖,一身暖烘烘得走在後面,走的甚是小心。
雪下的急,迎面打下來,雪落入眼楮,有些難受,伊人伸手去揉眼楮。卻听見背後傳來一身哎呀,扭頭看時,卻見海棠正斜躺在雪地上,捂著肚子,哎呀,哎呀地叫。
伊人不知她怎麼了,連忙蹲來。這時,屋里下棋的遲翔、遲飛也跟著出來了。
「海棠姐姐,你怎麼了?」
海棠一臉痛苦地看了伊人一眼,緩緩說道,「伊人妹妹,不礙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推到我的。」
「啊------」伊人听了,瞠目結舌,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推了她。
遲翔沒說話,彎下腰,抱起雪地上的海棠,朝屋里走去。
遲飛和伊人頂著雪,在院子里面面相覷,然後一前一後,向跟著走進屋來。
海棠斜躺在屋里的軟椅上,捂著肚子,皺著眉頭,似乎是隱忍著極大的痛苦。
卓輝已經去請大夫了。
屋子里很靜,遲翔一臉考究地看著伊人,伊人站在海棠身旁,一臉急色,說道,「我,我沒有退你啊。是不是你自己滑到了?」
海棠很是難過地看著伊人說,「好了,妹妹,就算是我自己滑倒的吧,我,我現在疼的厲害。」
伊人更急了,又上前一步,說,「真的,我,我」
「好了,伊人,你讓海棠好好躺著,別煩她了。」遲翔說道。
伊人輕咬嘴唇,打住了話頭,朝後退了兩步。
「大嫂,別擔心,海棠姨娘不會有事的,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吧。」遲飛安慰伊人。
屋子里大家都不說話了,在這樣的靜靜中,一連串的腳步涌進了屋子。除了老元帥,該來的人,基本都來齊了。遲夫人第一個撲了進來,握住了海棠的說,急切地問道。「海棠,孩子沒事吧。」
海棠一臉痛苦地搖搖頭,似乎是疼的說不出話來。
遲夫人見狀,越發是生氣,大聲問道,「好端端地,怎麼會摔倒?」
海棠輕搖遲夫人的手,輕輕道,「別,別怪伊人,她不是故,故意的。」
遲夫人騰地站起身來,沖著伊人,問道,「是你把海棠推到在地的?你不知道她懷了身孕嗎?她平時溫婉賢惠,伺候遲翔這麼多年,毫無半點怨言。怎麼你一來,就容不下她了?」
「我,我,沒有。」此時,伊人腦子一片混沌,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不成句子,她不知道為什麼遲夫人有這麼多話等著她。
「喲,年紀輕輕,卻這麼狠的心。」鶯兒在一旁撇嘴。
「怎麼下的了手去推一個孕婦?」雀兒在一旁幫腔。
「伊人,你去祠堂跪著吧,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爭風吃醋了。」遲夫人厭惡地看了伊人一眼。這樣的眼神,伊人硬生生地接住了。
伊人看了一眼遲翔,遲翔卻把臉撇開了。伊人輕輕說道,「我不去,我根本就沒有推她。」
「這屋子里就四個人,遲飛和遲翔會去推她嗎?」遲夫人大著聲音,將話直問到她臉上去。
「我要推她,偏偏選擇在今天,選擇在大爺回來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伊人的聲音不輕不重,她知道,即使她不言不語,也不會有人來幫助她。
「大爺回來前,你一直在別院,你根本沒機會。」雀兒笑著答道,這事與她無關系,所以她是笑著的。
「原來,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我一直不知道。」伊人輕輕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朝屋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你這是要去哪兒?」遲夫人厲聲呵斥道。
「去祠堂。」伊人不回頭,不停步,一字一字地說道。
遲飛站起身來,說道,「大嫂,我陪你去,外面雪大。」說著,人已經朝外走了幾步。
「伊人自己會去,你還要留下陪我下棋呢。」遲翔坐在椅子上,不輕不重地說道。
遲飛回過頭來,看了他好一會,最後終于坐了下來。
伊人在眾人目送的眼神中,走進了風雪,走出了院門。
「海棠,早跟你說過,讓你好好養著,偏不听」遲夫人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海棠的身旁。
海棠依然是一臉的痛苦,遲夫人見了不免更加心煩。
屋內遲翔靜靜地坐著,不看海棠,只是看外面的風雪,遲飛也是面著門而坐。這屋里遲鋒倒是自在,左擁右抱,又暖和,又適合**,真是到哪兒都是他的良辰美景。翠湖坐在門邊的一把椅子上,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過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大夫仔細把了脈,說摔的並不重,加之海棠年輕,所以並不礙事。
遲夫人听了,大喜。其余人也見沒什麼事,也就都退了。
遲夫人本來說要送海棠回自己的屋里養著,海棠卻說和大爺在一塊挺好,遲夫人也不勉強,只是囑咐了幾句,便走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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