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天放晴了,太陽終于在天上露了個臉。新月、娥眉還有卓輝在園子里打掃,遲翔在書桌前看軍事地圖,伊人閑的無聊,也要出去打掃,遲翔不讓她出去,讓她給自己磨墨。
伊人雖然老大不高興,但是又推托不得,只是撅著嘴,磨墨,嘴里時不時唧唧咕咕地說著什麼,遲翔到不管她,只是埋頭研究自己的軍事地圖,有時還接上一兩句話。
有好一會兒,遲翔沒有听到伊人的唧唧咕咕,有一些不適應,抬起頭來看她,卻發現她正在專注地看桌面上的一本書。遲翔湊近一看,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書不正是老元帥給自己的那本嗎?
遲翔抬眼去看伊人,她時而蹙眉,時而眯眼,時而吸氣,看得極是認真。遲翔走到她面前,拿起那本書,問道,「這書,你看得懂嗎?」
伊人正看得勁起,見遲翔拿走了書,有一些不悅,說道,「小看人,這又有什麼難的?」
「這上面竟是一些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看的?」
「嗨,這里面學問大著呢,若能得到這其中一半的智慧,不敢說是常勝將軍,但也能保證不輸戰。」伊人仰著頭,十分認真地說道。
「一個女孩子家,看這些書,未免讓人笑話,以後離這些書,遠點。」遲翔說著將這書拿過來放在自己的手邊。
伊人見了,只當他是小氣,不屑地說道,「小氣,這種書,我小時候,不知看過多少本。」
遲翔听了,笑著說她吹牛。
伊人急了,說道,「誰吹牛了,這種書,我爺爺收藏了好多本,見我喜歡,全給了我,我有那不懂得地方,爺爺都給我講的。」
伊人說得認真,遲翔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問道,「你爺爺?」
伊人听他這樣一問,想起那日在荒草里,遲翔說得話,帶著點怨氣,回到,「是啊,那個過氣御醫就是我爺爺。」
遲翔一听她這語氣,有一些不悅在里面,就笑著說,「怎麼,那日的話還記得這麼清楚?」
伊人朝他瞪著眼楮,不回話。
遲翔又笑道,「你可真正是小氣了,那麼久的話,還記得這麼清楚,打算記一輩子阿?」
「討厭,就會擠兌人,我要是那麼長氣,今天也不跟你站一塊兒。」伊人說道。
兩人正在書房里,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話,書房外,卓輝叫道,「將軍,老元帥那邊來人請大爺和大女乃女乃過去吃飯了。」
伊人本不願根遲翔打嘴仗,听卓輝這麼一叫喚,馬上就要提步走人,遲翔一把抓住,說,「那本書,你真喜歡嗎?」
伊人看了那書一眼,說道,「談不上很喜歡,就是覺得還行。」
遲翔敲了她腦袋一下,說,「還在我這兒玩欲擒故縱,若真喜歡,我就給了你。」
伊人那點小心思被遲翔說中,有一些不好意思,說道,「大爺,若給我,就最好了。」
遲翔將那本書放在伊人手里,說,「拿著,看完向我匯報學習心得。」
伊人滿心歡喜地將這本書收入囊中。
遲翔見伊人這歡天喜地的樣子,心里暗自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就帶著伊人去老元帥那兒吃飯。
飯桌上,人都到齊了。
因為不是伊人做飯,大家伙都吃得特別開心,伊人當然也不例外。正靜靜地吃著,遲鋒旁邊的雀兒推推遲鋒,故作小聲,說道,「你看,大女乃女乃,那脖子上,一道道紅紅的痕跡是什麼啊?」
這聲音雖說是壓著的,卻能讓桌上所有的人都能听得見。听雀兒這麼一問,眾人皆看向伊人的脖子。
伊人雖不知道那一道道紅紅的痕跡是什麼,但看眾人都這麼盯著自己,甚是不好意思,忙用手捂著。
遲鋒看了伊人一眼答道,「大驚小怪什麼,你也想要,是嗎?」
雀兒听了,咯咯直笑。
伊人就是再笨,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想起方才在書房里,遲翔的一通熱吻,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偷偷扭頭去看遲翔,遲翔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伊人更是羞得很,連忙扎下頭去,埋頭吃自己的飯。
遲翔不滿地沖著遲鋒說道,「好好吃你的飯。」
遲鋒作無辜狀,大聲嚷道,「大哥,我又沒說大嫂脖子上的紅痕,是你咬得,你至于急成這樣嗎?」
本已經是心知肚明的事,大家伙心里知道就好,偏偏遲鋒這樣嚷嚷出來,這桌面上就有意思了。
反應最大的是雀兒和鶯兒,遲鋒的話剛落地,這兩人像是約好了似的,同時迸發出花枝亂顫的大笑聲來。遲鋒也在兩人中間嘿嘿笑。
遲夫人面子上掛不住了,呵斥道,「遲鋒,越來越不像話了,有這樣跟你大哥說話的嗎?」
老元帥顯示看了遲翔一眼,又狠狠瞪了遲鋒一眼,大聲說道,「吃飯。」
遲翔在遲府是最不動聲色的,平日里總冷著一張臉,在眾人眼中,他于那些男女之事也不是那麼熱衷。今日,將伊人脖子咬成這樣,著實讓大家伙不敢相信。所以方才老元帥那一眼,是意味深長的。遲翔只是很尷尬地坐在那兒,本是一張無什麼表情的臉,現在也隱隱約約有些紅了。
在這桌面上,最安靜的人是海棠和遲飛。遲飛只是吃飯,對于剛才這事,好像是沒有听見一般。海棠只是偶爾抬頭看看遲翔,又低下頭去靜靜地吃飯。
這一通鬧,當家做主的遲夫人若不出來說點什麼,也是過不去。遲夫人輕輕咳了兩聲,端起架子說道,「遲翔,你身為遲府大爺,凡事要小心點,都這麼大人了,還猴急成這樣,未免讓人笑話。」遲翔听了,連連點頭說是。
遲夫人又對著伊人說,「伊人,你年歲還小,應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不要總想著這些兒女私情。」
伊人已經快把頭扎到桌子底下去了,雙手難過地在桌子底下搓來揉去。遲翔從旁伸過手來,一把抓住伊人的雙手,輕輕握著,一滴溫熱的眼淚落在了遲翔的手背上。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