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揚長而去,伊人卻沒了繼續繡下去的信心了,正垂著頭,生著悶氣。也不和新月、娥眉說話。
正在這悶悶的時候,翠湖過來了,新月、娥眉一見,如見救星。馬上拉過翠湖,小聲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翠湖。翠湖听了,不禁啞然失笑。
翠湖朝著她二人揮揮手,二人趕忙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翠湖在伊人身旁坐下,順手拿過伊人手中的荷包,仔細瞧了半天,說,「妹妹,你這荷包還沒繡完了,只是發呆干什麼?」
伊人一把奪過荷包,說道,「翠湖姐姐也是來嘲笑我了。」
翠湖笑著說,「妹妹這脾氣怎麼長了啊,這繡的不好,還不許別人說兩句啊,看來,真是有大爺寵著,誰都說不得了。我還是趕緊走,可別得罪了我們的大女乃女乃。」說著,便做出起身要走的樣子
伊人一听,急了,忙拉住翠湖,說道,「翠湖姐姐就會打趣我,我哪里是這樣的意思,我只是恨我自己,連個像樣的東西,都繡不好。」
翠湖又說道,「哪有一口吃成大胖子的道理,你多繡幾回,自然會繡的好,若總是如你這般,繡到一半,便賭氣不繡了,那你永遠都繡不好。」
伊人听了翠湖的話,覺得有道理,又拿起針線,在翠湖的指導下,又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勉強將這荷包繡好了。
伊人繡的這荷包本來是要送給遲翔的,但是在這一眾人等的打擊下,已經沒有了送出去的勇氣,扔了又覺得可惜,索性自己戴在了腰間.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就是元宵節了,因為老元帥曾允諾司馬王爺,到那元宵節時,攜全家去赴宴.這司馬王爺,天還剛剛擦黑,就迫不及待地派了幾乘小轎,過來請遲府家人去赴宴,說是去賞月,看花燈.
老元帥率眾人出了門口,便看見那幾乘小轎,正穩穩地停在門口.老元帥笑道,」這司馬王爺,真是小家子氣,派這麼幾頂小轎子,便要來請我全家?」
遲夫人在一旁說道,」女眷坐轎子,遲翔三兄弟騎馬便是了.」
老元帥點點頭,說,」也只有如此.」
遲鋒對著站在門口的翠湖叫道,」轎子不夠坐,你就留在府里吧.」翠湖听了,臉色沉了一些,但是並沒有發作,只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鶯兒在一旁對雀兒說,」這幅尊榮,跑出去也是丟我們遲府的臉.」
雀兒听了,竊竊的笑,小聲道,」我要是這幅尊榮,找找個地兒,躲起來了,她倒不知羞.」
兩人站在遲鋒旁邊,嘀嘀咕咕,說一陣,笑一陣.
遲翔咳嗽了幾聲,說道,」二弟,這大過節的,翠湖一個人留在府里,也過于冷清,伊人同我共乘一匹馬,讓翠湖坐轎子吧.」
遲飛也在一旁說道,」大哥說的極是,听說司馬王爺府里的花燈,煞是好看.二嫂肯定會喜歡的.」
遲鋒听了,臉上不高興了,看著翠湖道,」那,就去吧。」
伊人听了,高興極了,忙過來,挽著翠湖的手,說,「翠湖姐姐,我同你坐一乘轎吧,我不佔地的。」
翠湖輕輕拍著她的手,說好。
一旁的遲翔停了,從背後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拎到身邊,然後對著翠湖說,「翠湖你先上轎吧,別听她胡說。」
翠湖朝著伊人笑笑,就鑽入了轎內。轎子便朝著司馬王府的方向咯吱咯吱地去了。
伊人還踮著腳尖,十分羨慕地望著轎子遠去的方向。遲翔在她身旁問道,「想坐轎子啊。」
伊人答道,「坐轎子可真有意思。」
遲翔說道,「你做新嫁娘的時候,可是坐了幾天幾夜的轎子,還不過癮阿。」
伊人撇著嘴道,「這能一樣嗎?從百花城到京城的路上,坑坑窪窪,坐在里面,暈暈乎乎的,可是現在,大街上多平整,坐在里面一定舒服的很。」
遲翔看伊人一臉痴像,敲了她前額一下,說道,「將軍夫人成天想著坐轎子怎麼行,將軍夫人要習慣騎馬才行。」遲翔說著,一把拽過伊人,不容分說,就將她抱起,安放在馬背上。自己騰空一躍,也騎在了馬背上,貼著伊人的後背,正好將伊人全部攬進懷里。
遲翔正欲揚鞭催馬的時候,卻看到海棠還站在轎前,正怔怔地看著自己。
遲翔看了她一眼,並不想和她說話,可是,此時海棠卻並不看遲翔,而是看著伊人,笑著說道,「大女乃女乃,今晚月色這麼好,一定要玩的開心,可別辜負了這大好的月色。」說著,也不等伊人答話,就掀開轎簾,鑽了進去。
遲府人坐轎的,坐轎的,騎馬的,騎馬的,浩浩蕩蕩的朝著司馬王爺府而去.
伊人坐在馬背上,坐在遲翔的懷里,雖然天氣冷得很,但是卻感覺不到冷意.
正月十五的晚上,大街上燈火通明,到處懸掛花燈,各色各型的花燈將這大街點綴成了燈的海洋.街上看花燈猜謎的人摩肩接踵,毫不熱鬧.
這熱鬧將伊人深深地吸引住了,不時讓馬兒慢點走.遲翔也不說她,只是放慢馬的速度,讓伊人過足眼癮.
伊人讓遲翔在一處花燈前停下,這花燈是小猴兒撈月,幾個小猴子是栩栩如生,惹得伊人一個勁兒說,好看,好看.
遲翔見了,便掏出一些碎銀子,將這盞花燈給買了下來.伊人拎著這花燈,別提有多高興了.遲翔只是微笑著執著韁繩,並不多說話.
伊人手中有了這花燈,人也老實多了,不再東張西望,只是一門心思在這花燈上,她說道,「大爺,你知道,這花燈的由來嗎?」
「說來听听.」遲翔笑著說道.
「元宵掛花燈是和天上的神鳥有關,這神鳥在人間迷了路,被獵人射死,天帝發怒,欲懲罰人間,但是天帝的女兒很善良,偷偷給人間報了信,讓人們在門口掛了燈籠,偽裝成失火的樣子,這樣才躲過一劫.」伊人嘮嘮叨叨地講個沒完.
遲翔听了,只是笑,並不發表意見.
伊人覺得這笑里有奚落的意思,便問道,」大爺只是笑,是認為我說的傳說不可信嗎?」
遲翔笑著說,」天帝的女兒為什麼要幫助人間,還有天帝為什麼會為了一只鳥,就要在人間打開殺戒,為什麼…….」
遲翔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伊人叫停,伊人說道,「傳說而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既然是傳說,你偏要問我信不信?」遲翔勒住馬,低頭看著伊人問道。
「你,你,哼。」伊人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得以哼一聲作為結束。
遲翔見到伊人那無可奈何的樣子,樂得哈哈大笑,伸出手,一把將她狠狠樓在胸前,一手執起韁繩,說聲駕,那馬兒便邁開了腿,在人群中,慢慢前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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