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翠湖睡的不錯,雖然時有發熱的癥狀,但是卻不發冷了.第二日清晨,伊人給翠湖扎了針,熬了草藥.本來要留在房間里陪翠湖,翠湖說自己沒什麼大礙,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伊人找店小二借了一個小背簍.便朝那座山出發了.
她要去找傾耳草,傾耳草的茂盛期就在四月.兩人在路上耗了10多天,眼見著這四月快要過去了,如果在這幾天之內找不到傾耳草,就又得等上一年.
所以,伊人必須得在這幾天里找到傾耳草.古語說得一點沒錯,真是望到頭,走斷腳.伊人站在客棧的院子里也能望到那座高山,可是真正要走到那兒,卻耗了不少時間,當伊人大汗淋灕地站在山腳下,抬頭仰望山頂時,已經是晌午時分了
這山佔地極廣,要繞這山走一圈,估計得一天時間,這山極高,高聳入雲,山腰繞著幾縷乳白色的霧,霧靄里,隱約可見山的輪廓.
伊人站在山腳下,總覺得這山很面熟,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山其實就是自己在遲翔畫的地圖上曾見過.在那地圖上,這山就是一個小凸起,可是站在山腳下,卻不得不感嘆它的龐大.
這山可真高,伊人輕嘆一聲,背好自己的小背簍,便奮力向山上爬去.
這山遠看著禿禿的,其實山上爬滿了許多綠色的植物.伊人一邊爬山,一邊將一些有用的藥草放入自己的小背簍里.不過自己要找的傾耳草卻沒有看見.
伊人記得,書上說那傾耳草多長在峭崖上,便多留意那陡峭的山崖.果真在一懸崖處,伊人看到了這迎風招展的傾耳草.
這傾耳草可真會找地方,那懸崖又陡又滑,若不小心踩空,跌下懸崖,定會粉身碎骨.
伊人看著那一匆傾耳草,暗暗咽口水.細細打量那地形,暗自揣摩,這懸崖雖陡峭,但是周圍藤蔓很多,若不小心踩空,也可以借助藤蔓的力量爬上來.
伊人心中主意已定,便試著往下攀爬,因為一路小心謹慎,即便爬到傾耳草旁邊,也沒有什麼危險發生.但要命的是,因為目測距離的失誤,伊人雖在傾耳草的旁邊,但是手卻不夠長,夠了半天,也沒能摘到.
伊人求勝心切,便踮起腳來夠,哪曉得重心不穩,整個人朝外撲去.伊人嚇得大叫,‘救命.‘雖然這荒山野嶺的叫了也是白叫,但是人求生的本能讓她鉚足了勁大叫‘救命‘.
說來也是伊人命不該絕,就在她呈直線往下加速度墜落時,不知從哪兒飛過來一個人將她攬腰抱起.
那人左手將伊人抱住,右手攀住一處凸起的石塊,兩人才沒有繼續往下掉.
伊人死里逃生,撿回一條命,嘴里一個勁兒地說謝謝.
那人卻說,‘先別謝,我也快撐不住了.‘
伊人听了這話,心里又涼了半截。被那人攬在懷里,一動不敢動,生怕那人手一松,自己就會香消玉殞。也不敢呼氣,怕加重那人的重量。
兩人懸在半空中,都不敢動。伊人想著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正在焦急中,突然想起自己先前看到的藤蔓。忙扭動脖子四下打量。果真在身旁就看到了好幾根藤蔓,看那藤粗枝繁葉茂的樣子,想必是常結實的。
「別動,再動就掉下去了。」身旁那人在伊人頭頂說道。听那語氣是非常緊張的。伊人听了,心中不免覺得好笑,這麼沒把握也來救人。
伊人身子不敢動,腳卻去勾旁邊的藤蔓,將那藤蔓勾住,並將那藤蔓在自己腳踝處纏了一圈。這些功夫都作足了。
伊人開口問道,「這位大哥,如果放開我,你自己能不能上去?」
那人撐的實在是難受,臉上掛滿汗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點點頭頭。
伊人說,「等一下,我說放手,你便放手。然後自己翻身上去。」
那人硬撐著說。「那你怎麼辦?」
伊人說,「我自有辦法。再撐下去,我們兩個都會掉下去的。」
伊人不等那人回答,腳下一用力,嘴里說聲放手,那人果真放手,伊人雙手在石壁上一撐。整個人倒掛下去。那藤蔓果真厲害,牢牢地纏住伊人的雙腳,將伊人倒掛在石壁上。
掛在石壁上的那人見到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整個人愣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著倒掛著的伊人。
伊人沖那人笑道,「你看。我說沒事吧,你趕快上去,等下拿我一把,就可以了。」伊人說著話,雙手卻並沒有閑著。抓住身旁的另一根藤蔓,如猴子似的,哧溜哧溜地朝上攀爬。
還掛在石壁上的人見伊人已沒有了危險,便一個鷂子翻身,翻身飛上了懸崖之上。
伊人順著藤蔓一直爬到傾耳草旁邊,將那從傾耳草全部采摘下來,放在背後的小背簍里,才繼續往上爬。
快要到懸崖上時,那人果然伸出手來,伊人也伸出手來,那人將伊人的手牢牢抓住,一用勁,便將伊人提了上來。
化險為夷的兩人都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當身在危險中時,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想著如何自救,倒不覺得有多危險。現在當整個人放松後,再去想方才的情景,不覺得嚇出一身冷汗。
伊人坐在地上,只喘氣,那人早已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問道,「姑娘,只身涉嫌,就是為了那叢草?」
伊人放下背上的背簍,抹抹額上的汗,平息了一下氣息,才抬起頭來,準備回答那人得問題。,
當伊人看那人時,人有一些眩暈,天啊,這人長的可真好看。在伊人心中,大爺算是長的好看的了,這人明顯比大爺好看,一頭黑發被發帶束著,露出光潔的額頭,面如冠玉,眼神溫潤,從面相上看,這人比大爺多了幾分溫潤,伊人又打量他的身量,看樣子,其魁梧程度不輸大爺。
伊人面前是一個陌生人,心里卻全是大爺得音容笑貌,臉不禁紅了起來,嘴角也不知何時挑起了一抹輕輕的微笑。
那人見伊人只是盯著自己傻笑,便加大聲音又叫道,‘姑娘,姑娘.‘
伊人才回過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掩飾道,「我正听著呢,你只是叫個不停。」
那人笑笑,「我是說,姑娘為了這麼一叢草,就冒那麼大的險,多不值得。」
伊人收回目光,抓起一把傾耳草,問道,「你可知道,這草過了這幾天,就到處尋不到蹤跡了,這麼點危險算什麼?再說了,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呆著嗎?」
那人也撿幾根傾耳草房在手中察看,隨口說道,「我當是什麼稀世珍草,原來是傾耳草,我家多著呢。」
伊人眼楮斜斜地睥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到,「哦,原來你家有許多,那這座山是不是也是你家的啊?」
那人想一想,點頭說到,「好像是我家的。」
伊人听了,心里有一種想打人的沖動,但是她依舊是一幅笑臉,說到,「你家的東西可真是多啊。那我在這兒摘這些藥草,要不要花錢啊?」
那人听了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娘說了,能與人方便時,便給人方便。」
伊人听了,心中暗哼一聲,「原來是個傻子,倒糟蹋了這好皮囊。」冷冷看他一眼,收拾好小背簍,站起身來就要走。
那人也跟著站起身來,問道,「姑娘這是要回家嗎?」
伊人沒好氣地轉過頭來,說道,「不回家,難不成在這里過夜。」
「這里晚上有虎狼出沒,斷斷不能過夜的。」那人十分認真地說道。
「腦子有病。」伊人輕輕吐出這句話,不再理睬他,開始尋找下去的路。
「姑娘,姑娘。」那人在後面只是叫。
伊人走出一段距離,才回身過來,問到,「你又有什麼事?」
那人不答,只是笑著走上前來,待走到伊人面前,才緩緩說道,「姑娘,你忘了一樣東西?」
伊人皺著眉頭,仔細想想,發現自己並沒有忘記什麼東西,便問道,「什麼東西?」
‘姑娘,我方才涉險救你,你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那人看著伊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伊人听了,瞪大眼楮,看著那人,好一會才說道,「謝謝壯士的搭救之恩。」
「不用謝。我娘說了‘那人忙接過話頭。
「你娘是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伊人打斷他的話。
「我娘說,當有人幫助了你,要說謝謝。」那人看著伊人說道。
伊人听了這話,覺得自己若再和他呆下去,肯定會神經錯亂。
伊人當機立斷,馬上撤。一邊嘴里說著謝謝,一邊手腳並用地爬下山。
那人到不說話了,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伊人像猴子似的在山石間來回跳躍。
伊人背著一背簍的藥草,出現在鎮上時,已經是夕陽西斜了,鎮上的人忙著呼兒喚女回家吃飯。有些性急的人已經在屋子里掌上燈了。
伊人走在鎮子上那一條通往客棧的青石板路上,一抬眼,就看到翠湖正站在客棧的門口朝自己這邊眺望呢。
一見到伊人,翠湖便笑著迎了過來,說著,「出來看了好幾趟,才看到你,怎麼才回來。」翠湖一邊說著,一邊要接過伊人肩上的小背簍。
伊人卻有一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翠湖,問道,「姐姐,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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