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回到屋,直睡的天昏地暗,睡到正午時分,若不是翠湖搖晃她,她還得繼續睡。
伊人惺忪著睡眼,問翠湖是不是要吃午飯了。翠湖卻笑著,極為神秘地說道,「你起來看看,便知道了。」
伊人正要再說什麼,翠湖已經將她從床上拽起來,硬是將她拉到屋外。
伊人正納悶,翠湖想干什麼。還來不及問,翠湖卻指著樓下,說,「妹妹,你看。」
伊人朝樓下探身一看,嚇了一大跳。
原來,樓下院子里,正跪著好些人呢。伊人忙回身,小聲問翠湖,「姐姐,這是在干什麼?」
翠湖卻讓她再看,並說,「妹妹,你再好好听听。」
伊人又俯看,細細听。卻听倒地上跪著的人正喊著,「姑娘救命,姑娘救命。」
翠湖見伊人一頭霧水的模樣,便說道,‘妹妹,這些人讓你救命呢。」
伊人有些糊涂,問為什麼要救他們?
這時,那店小二攙扶著自己的婆姨,牽著自己的女兒上來了。
那店小二說,「姑娘,那些跪著的人,他們的親人都犯有這種病,他們是來求姑娘出手救救他們。」
那婆姨也在一旁說道,「姑娘好心救了我們娘倆,也請受我們一拜。」說著自己便跪了下來,還拉過身旁的女兒說,「麗兒給姐姐磕頭,是姐姐救了我們。」
那叫麗兒的小姑娘听話地跪下來,嘴里還說道,「謝謝姐姐救了我們。」
伊人被這些人弄得哭笑不得,上前攙扶起那婆姨和麗兒。然後對店小二說,「這個病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肯定會盡力醫治他們。你讓他們快快起來吧。」
店小二正要下樓將這消息告訴眾人。
伊人又問,「店家,你家可有空閑的屋子?」
店小二回答,「後院的屋子全是空著的。‘
伊人說。「我要借你家房子,給這些人治病,你可願意?」
店小二忙回答,「願意。當然願意。」
伊人又說,「那好,你去鎮上說,凡是家里有得這種病的人,讓他們將病人抬到你的後院,我統一給醫治,你說這樣可好?」
店小二听了,忙下樓去辦了。
不一會兒工夫,店小二的後院里便躺滿了得病的人。
經伊人查看,這些人的病癥與翠湖的病癥大致相同。
伊人忙著給病人扎針。觀察病情,店小二有經驗,帶著幾個壯漢,去收集一些艾草,並在院子的各個角落燻起來。
翠湖現在身體狀況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每天要吃一遍藥,幾乎是與常人無異了。
翠湖將伊人忙得不可開交,要幫她分擔一些。伊人便讓她幫著去熬藥,並負責分發給那些病人。
麗兒也好了許多,精神頭十足,也要來幫忙,店小二怎麼叫也不听。伊人跟他說不礙事的,小孩子多活動一下筋骨,有助于她病情的恢復。
店小二見伊人這麼說,便放手讓麗兒去幫翠湖的忙。
這病來勢很猛,若用藥用對了,卻也好的快。
這些本已奄奄一息的人在伊人等人的一通忙活下。終于慢慢好起來,只是有的人好的快,有的人慢而已。
等到院子里的人都離開,那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現在,伊人和翠湖成了這個鎮子里最受歡迎的人。走到哪兒,都有人走出來,往她們手里塞東西。翠湖說,「伊人妹妹,從今往後,你再也餓不著了。」
而在這家客棧里,她們早已成了座上賓,不僅房錢全免,而且天天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這些優待讓伊人翠湖怪不好意思的。那店小二卻說,「您是我們全鎮的恩人,就是天天把您供著,我們也願意。」
翠湖羨慕地說︰「還天天在姐姐這兒喊窮,自己山上藏著金山銀山,卻不知道。」
伊人奇怪了,問道,「我要這麼有錢,還要天天巴結姐姐嗎?」
翠湖笑著說,「你那一針扎下去,得賺多少銀子?這不比我的碎銀子強多了。」
伊人這才恍然大悟,在腦子里想想,說,‘是啊,我這身上真藏了金山、銀山,姐姐以後你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翠湖點點她的額頭說,「還以後呢,現在就是在吃香的,喝辣得。」
伊人听了,笑得花枝葉亂顫。
鎮上的人都好了,全鎮不再籠罩在死亡的陰影里,鎮子里的歡笑聲也多了許多。
伊人知道這病的緣故多來自蚊子。怕鎮子里的人再出現這種病,伊人告訴他們,在夏日的晚間,在自家的院子里,多燻艾草,這病便不再來。
眾人都如同得了聖旨般,家家戶戶在家院子里燻艾草。整個小鎮一到晚間,便彌漫著濃濃的艾草香。
自從全鎮開始燻艾草後,鎮子上的蚊蟲還真是少了不少,晚上不用掛蚊帳,也不怕蚊子的騷擾。
忙完了鎮子上的這些事,伊人就忙活著給翠湖熬治傾耳草。
翠湖喝了伊人熬治的幾劑湯藥,臉上的腫脹確實消了許多,而且也不那麼癢了。只是,還沒有完全好透。
伊人加大了劑量去熬湯藥,可是效果還是不甚明顯。不過翠湖對這樣的效果已經很滿意了,她已經不在臉上掛面紗
取下面紗的翠湖,雖然臉還是有一些腫,但是那漂亮的輪廓已經能顯現出來了。
鎮上的人見了翠湖,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都夸翠湖長的漂亮。
不用戴著面紗,就能出門,這對翠湖來說是何等高興得事情,她一掃往日愁悶的情緒,每天都是笑盈盈的。
其實伊人上次在山上摘得那些傾耳草早就用完了,她怕翠湖知道了沮喪,便沒有跟她說。她總想著既然在這斯圖國的邊界,總會有其他人有這傾耳草。那天在山上遇到的那個傻子,不是說他家有很多嗎?
這日,伊人嘴饞。想吃魚。便拿著釣魚竿跑到鎮子後面的那個小池塘里釣魚。這個小池塘水很清,能看得見里面的沙石,也能看得見小魚在里面游。這小鎮子里的小池塘比起百花城的小池塘,就略顯得單調了。百花城里的池塘在這樣的季節。肯定是滿池的荷葉了。
伊人釣魚的技術還真不行,都在這樹蔭下坐了一個時辰了,硬是連一條指頭大的小魚也沒有釣著。
伊人本就坐不住,見釣了半天也釣不著魚,心里更是急,索性舉起那釣魚竿拼命地往池塘更遠處甩去。本想著將那根線扔的遠些。結果並沒見線落下來,卻听到背後傳來了「哎喲」的叫喚聲。
緊接著,便有人在吆喝,「誰,是誰?是誰扔的釣魚線。趕快給我滾出來。」
伊人一听,頓時覺得不好,這方圓幾里,就自己在這釣魚,那釣魚線八成就是自己的。趕緊舉著釣魚竿從樹蔭下跑出來。
跑出來一看。自己那釣魚線真穿越了樹枝,好生生在一人身上掛著呢,看那齜牙咧嘴的樣子,想必魚鉤正勾著他的肉吧。
伊人扔了釣魚竿趕緊跑到那人身旁,要幫那人將魚勾取下來。可那人身旁的一彪形大漢卻攔住伊人去路,大聲呵斥道,「你是誰。膽敢謀害我們‘
那被魚鉤勾住的人卻咳嗽起來,那彪形大漢看著那人,便閉了嘴。
伊人抬頭去看那人,那人正睜著好看的眼楮,笑著看著自己呢。
天啊,這人不正是那天在山上踫到的那位腦子不怎麼好使得救命恩人嗎?
伊人忙笑著說。「你,你,你不就是‘但是伊人實在不知道那人叫什麼,便很尷尬地住了嘴。
那人依舊笑著,說道。「姑娘,真是好巧,我們又見面了,我在家中排行老二,我娘叫我‘
伊人忙搶著說,「你娘是不是叫你二傻?」
那人一怔,還沒張嘴,那彪形大漢卻怒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侮辱我們‘
‘好了,巴爾,不得對這姑娘無禮。」那人訓斥巴爾。又轉過身來對伊人說,「姑娘好生聰明,我娘就是這樣叫我的。」
伊人本來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隨口亂說的,沒想到歪打正著,這人真叫二傻。
伊人朝二傻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到他身旁,說,「我幫你把魚鉤取出來吧。」說著便伸手去取二傻胳膊上的魚鉤。
巴爾在一旁不停地叮囑著,「你小心點。」
巴爾話還沒有說完,伊人已經將魚鉤取了出來。她看了看魚鉤,說,沒事,就只有一點點血。
那巴爾可不干了,嚷道,「還說只有一點血,那胳膊上是什麼?」
伊人一看,果真胳膊袖子處還有一些紅色,她連忙一把按住,說,「你看,沒有了,二傻,是不是?‘
‘不許再叫二傻。」巴爾吼道。
「好了,巴爾,你太吵了,你先回去吧。」二傻對巴爾說道。
巴爾嘟囔著不肯走,二傻看了他一眼,值得悻悻地走了。
伊人在後面慶災樂禍地笑著說,「巴爾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欺負二傻的。」
凶神惡煞的
凶神惡煞的巴爾終于走了,伊人想著隨便糊弄一下二傻,自己也就可以月兌身了。
二傻在一旁問道,「魚兒姑娘,你是在釣魚嗎?‘
伊人先還沒明白過來,誰叫魚兒,想了一會,才知道那二傻是在叫自己。
不過魚兒卻比水魚兒好听多了。伊人便應聲答道,「是啊,一個時辰了,魚沒有釣到,到是把你釣到了。」說著便朝自己的魚桶走去。
二傻笑笑,跟在伊人身後,走過去。一看那水桶果真是空空如也。
二傻拿過釣魚竿,說道,「釣魚啊,講究的是心平氣和,你釣不上魚,準是你急了。」說著,便在魚鉤上裝上魚餌,將它輕輕拋落到水里。自己也順勢坐在了小板凳上。
伊人見他那一氣呵成完成這套動作,還順其自然坐在了自己的小板凳上。便沒好氣地對他說,「喂‘
二傻卻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講話。
伊人有一些不悅了,推了他一把,說道,「你起來。」
二傻站起身來,伊人二話沒說,就坐了下來。二傻只是笑笑,端著魚竿在伊人身旁好生站著。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靜靜地等。果真不一會兒,便見那魚漂開始上下浮動了。伊人等不及了,催著二傻快收線。
二傻示意伊人別急,卻不提釣魚竿。
又靜靜等了一會,那魚線開始上下抖動起來,伊人還來不及催促,二傻已經在開始收線了,等釣魚線離開水面,伊人看見好大一條鯽魚在魚鉤上上下掙扎呢。
伊人高興地一躍而起,也忙著幫二傻收線。等到魚兒快到跟前時,伊人一伸手就將魚兒抓在手里。沒料到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要朝池塘里倒去。二傻眼疾手快,一把將伊人樓住,並帶至自己胸前。
伊人並不怕水,倒是被二傻這迅疾的動作給嚇懵了,整個人愣在他的懷里,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傻樓著伊人,輕輕問到,「魚兒姑娘,你沒事吧?」
伊人眨眨眼,搖搖頭說,沒事。並從他的懷里掙扎出來,一看,手中的魚兒還在呢。
二傻拿過水桶,讓伊人把魚放進桶里。伊人看著桶里游動的魚,說,「你這樣釣魚,我也這般釣魚,偏生這魚就被你釣中,這小池塘不會也是你家的吧?」
二傻依舊是笑笑的,並說道,「現在還不是我家的,不過我娘說了,很快,這池塘就是我家的了。」
伊人听了,心想著,這人又犯傻勁了。也不去理睬他,只是蹲在桶旁,看那游的歡快的魚。
二傻也蹲來,靜靜地看魚。
伊人問二傻,‘你家真有很多傾耳草?‘
二傻說,‘魚兒姑娘上次采的不夠嗎?‘
伊人說,‘我還差一些,要不你賣給我一些.‘
二傻說,‘不用錢,明日我帶一些給你便是.‘
伊人大喜,說到,‘明日這時,我在這等你.‘
二傻說好.
兩人正說著話,魚塘旁邊有人在叫,「伊人,伊人。‘那本來安靜看魚的二傻卻明顯怔了一下,伊人一听是翠湖在叫自己,便連忙迎聲道,「姐姐,我在這兒呢,我馬上回。」說著,便拿起魚竿,端起小水桶朝著那聲音處跑去,跑出了一截,又回頭對著二傻叫道,「二傻,謝謝你的魚。下次我釣到魚了,還你。」也不等二傻說話,便轉身跑了。
二傻卻愣在原地,呆呆地目送著伊人遠去。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香囊,他一邊模索著香囊上繡著的字,一邊在嘴里喃喃道,「伊人,伊人,原來她叫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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