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在火堆旁坐了下來,才鼓起勇氣仔細端詳對面的那人.那人是一個面向端正,風神俊朗的年輕人,眉宇間透著溫柔的氣質.翠湖正看著,那年輕人卻抬起頭來,朝著她笑笑.翠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那年輕人說到,‘在下柳如是,是百花城人氏,兄台未請教?」
「我在下面的軍營當差,大伙都稱我為」胡先生」,方才如是兄說的百花城可是南疆國南部的一個小鎮?」
「正是,先生莫不是知道百花城?」
「一點點,我有一個相識的妹妹是從百花城來的.」
「哦.」柳如是點點頭.
翠湖又說道,」百花城離這里路途遙遠.如是兄怎麼會出現在這山里呢?」
柳如是有一些不好意思說到,」實不相瞞,我是來投軍的,本想來投奔到遲翔將軍旗下的,可是卻在這里迷了路,實在是慚愧,讓先生見笑了.」
「投軍?」
「遲家軍現正廣招天下人士,如是雖不才,但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所以特索了縣令的舉薦信,前來投軍.」
翠湖听了笑出了聲,柳如是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問道,」先生為何笑?」
翠湖說,」我就是在遲將軍旗下當差.」
「那太好了,等一下雨停了,先生帶我前去可好?」
翠湖點點頭,說沒問題.
可是這雨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時大時小,沒完沒了.兩人在小草棚里,將衣服都烤干了,這雨還再下.
兩人不相熟,也不大能說上話,大多時候,就是在那干坐著,靜听火燃燒得 哩啪啦聲.
好不容易,雨停了.
兩人都起身,準備下山,豈料這下過雨後,山上更難走,走一步,滑三步.兩人均弄得一身泥.
最糟糕的是,翠湖在下山時,崴了腳.這腳一下地,就鑽心的疼.翠湖蹲在地上,起不來.
柳如是一把拉起她,說要背她下山.翠湖嚇了一大跳,從小受的教育就是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堅決不肯,柳如是不明白他為何這般推托,也不方便文,就在一旁陪著她,就這樣一直挨著,兩人都有一些急了.
柳如是看了翠湖一眼,不容分說,就蹲來,一把將翠湖拉到自己背上.可是柳如是的背剛接觸到翠湖的身體,人就愣住了.他能明顯地感受到翠湖胸部的柔軟,這樣的柔軟只有女人才有.
他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翠湖也萬分尷尬,不知說些什麼好.
兩人就這樣愣了好一會,柳如是終于決定將翠湖放了下來.
「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說到.
意識到這點,兩人又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柳如是,紅著臉說,」先….你腳不方便,我扶你下山吧。」翠湖心想自己若執意不同意,倒顯得扭捏了,所以就點頭答應了。
柳如是接過翠湖肩上的小背簍,背在自己背上,雙手去攙扶翠湖,雖然路很滑,走的極慢,但是總比呆在山上強。就這樣一路攙扶著。走走停停,終于在掌燈時分,兩人出現在了軍營里。
當二人出現在軍營里時,遲翔正在發火。
老遠便听見他的咆哮聲。「一大早,就出去了,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你們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們去了哪里?」
整個軍營里都是遲翔的聲音在回蕩,根本听不到其他的聲音。
很突兀地有一個聲音在叫道,「胡先生回來了。」遲翔的咆哮聲應聲而止,接著便看到他飛跑過來。
遲翔跑出來,卻只見到翠湖和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眉頭又皺了起來,「為什麼只有你,方先生呢?」
「啊。方先生還沒有回來?」這時輪到翠湖吃驚了。
本來說好,以哨聲為準,結果踫到了下雨,自己被這柳如是一攪和,就自個兒回來了。
「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為什麼你一個人回來了。」遲翔的眼楮瞪得嚇死人。
翠湖支吾著說。「當時,我們倆分頭去采防蚊子的草藥,我走的是那一段山坡,方先生他爬的是那一段懸崖處……」
翠湖話還沒有說完,遲翔卻厲聲喝斥道,」那一段懸崖?你可知那懸崖有多險峻?你竟然讓她只身一人去爬懸崖?你瘋了嗎?」
翠湖從沒見到遲翔發這麼大的火,很努力地憋著眼淚。但是眼淚這東西卻不是說能忍就能忍得,翠湖哭泣著聲音說,」將軍,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里這樣危險,我。我這就去將她找回來。」
說著就要轉身。
「你給我回來。」遲翔斷喝一聲,又說道,「無視軍規,私自出營,這已經是重罪。你還要再出營?」遲翔惡狠狠地說完這番話,便不再理翠湖。
他一轉身,對著旁邊的卓輝說,「拿我的槍來,我要親自去尋。」
遲翔說著便朝著營外走去。一旁的兵士都嚇得退到一邊,大氣都不吭一聲。
柳如是在年前是見過遲翔的,那時的遲翔很霸道,現他再見遲翔,卻見他的樣子活月兌月兌一個暴君樣子。
柳如是輕輕問還在輕輕抽泣的翠湖,問道,「那方先生是誰?」
「是大將軍很重要的人。」
「這將軍還有斷袖之癖?」
「胡說什麼?」翠湖心里擔心伊人,不想與他再交談,只是一個勁兒地望著營口。
遲翔拿著自己的槍,騎在馬上,剛策馬奔到營口,卻見伊人正從營外進來。
遲翔一見到伊人忙翻身下馬,一把抓住伊人的手,正欲將她摟進懷里,才想起她現在正是男兒裝扮,自己此舉萬萬不能,便硬生生地忍住了。
伊人到是不避嫌,湊到他面前,笑盈盈地說。「我回來了。」
遲翔正想說點什麼,眼楮卻被伊人身後站著的一人給吸引住了。這站在伊人身後,正笑著看著自己的不正是斯圖國的皇上——漠青河嗎?
遲翔咬住剛才想說的話,盯著伊人問道。「他怎麼來了?」
伊人還沒有注意到他眼里的神色不對,只是高興地說,「他是我的朋友,二傻,剛才在山上是他救了我。」
漠青河听了伊人的話,說,「舉手之勞,不值得謝。」說著,一把執起伊人的手,並接著說。「再說了,我們是朋友。」
遲翔見到二傻這麼親昵地抓住伊人的手,連忙揚手將伊人拉到自己身後,看著漠青河說道,「你叫二傻?」
「她喜歡這樣叫我。」
這不輕不重的話听在遲翔耳朵里。完全成了挑釁,很是不悅地說,「現在人已經安全到家了,二傻你請回吧。」
伊人一听,非常不好意思,她拉著遲翔的手,小聲說。「二傻是我的好朋友,剛剛為了救我,受了一點傷,我們請他進來坐坐吧。」
遲翔果斷打斷她的話,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
「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遲翔瞪著伊人問道,一旁的兵士都愣住了,遲將軍雖嚴厲,但是很少對下面的兵士發這麼大的火,今天這樣大的火氣。還是頭一次見到呢。
伊人怔怔地望著遲翔,她不知道遲翔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她還在說著,「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他是敵國的皇上,怎能放他進來呢?再說了他和伊人是什麼關系,也還不知道。
「好了,既然將軍大人不歡迎,我就先回去了。」漠青河笑著說道
他朝伊人揮揮手,「你說過的,有空就過來找我玩,可要記得哦?」
伊人被遲翔緊拽著手,走不月兌,只得說道,「對不起,二傻,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有空了,肯定去找你。」
漠青河一邊說著一言為定,一邊朝外走。
看著漠青河走出老遠,遲翔才回過頭來,狠狠瞪了伊人一眼,說道,「回去。」便拉著伊人朝帳篷去了。
見到伊人,站在一旁的翠湖和柳如是都激動起來,翠湖激動,那是因為伊人好生生地回來了,柳如是高興,是沒想到伊人也在這軍營里.柳如是見伊人朝這邊過來,忙歡喜地過去要打招呼.翠湖以為他要去找遲翔,忙一把拉住他,悄悄在他耳旁說道,」大將軍正在氣頭上,你這樣冒失過去,會挨罵的.」
柳如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伊人跟在遲翔身後走進了帳篷.
帳篷里,遲翔坐在椅子上,伊人在他前面站著。
「說,你和二傻是什麼關系?」
「我們是好朋友。」伊人一邊說著,一邊朝遲翔靠近,她還以為遲翔是自己鬧著玩呢。
「給我好好站著,問題不交待清楚,不要靠近我。」遲翔依然是十分嚴肅的樣子。
伊人見他這樣,才知道他不是和自己鬧著玩的。
「他是什麼人,你可知道?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他是斯圖國皇宮里的一名太監。一次在山上,他救了我,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他是太監?他跟你說的?」
「他不好意思說,但是我知道他是。」
听了伊人的話,遲翔哭笑不得,他看到伊人那傻乎乎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該怎樣繼續這次談話。
看今天漠青河的表現,他對伊人的情況掌握的一清二楚,伊人卻還將他視為好朋友。
遲翔正想著該怎樣跟伊人談這個問題比較好,伊人卻說,「大爺,你今天真是丟盡了我的面子,在來得路上,我還說,我們家大爺是天底下最好客的人,他一定會熱情地招待的。」
遲翔一听這話,略沉吟道,說道,「你可知道你今天犯了什麼錯?」
伊人丈二模不著頭腦,問道,「什麼錯?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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