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伊人醒來,遲翔已經不在床上了,新月、娥眉卻蹲在床前一個勁兒地瞧著自己。
伊人一驚,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未著寸縷的身體。新月、娥眉的眼中全是笑意。
「不許笑。」伊人瞪著她倆,說道。
她二人哪里忍得住笑,新月這丫頭就更是放肆了,對著伊人擠眉弄眼道,「現在總算是名副其實的大女乃女乃了?‘
伊人被她這樣子給逗笑了,說,「討厭,趕快出去,我要自己穿衣服。」
娥眉忍住笑,對新月說,「你就是沒個正形,哪有這樣鬧主子,趕緊出去,讓大女乃女乃好好換衣服。」說著就將新月拉了出來。
兩人一到門外,卻看到卓輝正園子門口站著呢,不時朝這邊探頭探腦。新月小聲對娥眉說,「娥眉,我怎麼瞧著卓將軍今天怪怪的。」
娥眉看了一眼,說沒有啊,我瞧著和往常差不多啊。
新月又笑了,說,「哎,大女乃女乃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娥眉也點頭附和道,「誰說不是呢,現在成了真正的夫妻,夫人應該不會總是為難大女乃女乃了吧。」
兩人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听見屋里伊人說,好了,兩人才進屋。
新月給伊人梳頭,娥眉去整理床被。伊人這頭發太長,梳起來很是費點時間,新月問,「今天不能再梳成辮子了吧?」
伊人問為什麼?
新月笑道,「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女乃女乃,怎麼還梳那小女孩的發辮。」
「哪有這樣講究,你還是給我梳成辮子吧,這樣你也省些力。」伊人忙回絕了新月的建議。
發辮還沒梳好呢,去听到如意大著嗓門叫,「伊人,伊人。」
話音還沒落呢,人已經站在了屋子里。如意鬼笑著左右端詳了伊人一會。說,「老實交待,昨晚是不是和大爺睡了?」
「如意,你亂說什麼呢?」伊人忙打斷她的話。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新月和娥眉笑著忙點頭。
「還嘴硬,新月和娥眉都說是了,瞧你那小臉上的幸福都快溢出來了。」
如意正逗得伊人有趣,卓輝卻在門外叫道,「大女乃女乃,老元帥請您過去吃早飯。」
嬉鬧的四人忙止住了笑,幫伊人打扮好,趕緊出來了。
出來時,新月看著卓輝說。「卓將軍,你的臉怎麼紅的這厲害?」
卓輝並不敢抬頭看新月,只是低著頭說,「姑娘說笑了。」
伊人當然瞧出了卓輝的尷尬,笑著說。「新月,卓將軍現在心思重著呢。」
這話一出,幾人都笑了起來,卓輝的臉更紅了。
一路嬉笑著來到飯廳,飯廳里早已坐滿了人,伊人也趕快正了正臉上顏色走了進去,經過遲翔身邊時。遲翔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帶進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伊人想起昨晚兩人肌膚坦誠相見的事,不覺臉紅了起來,也不敢拿眼楮去看遲翔。
遲翔幫伊人盛好了粥,給夾上她最愛吃的菜。遲夫人咳嗽了幾聲,說。「遲翔,你身為大將軍,怎麼能做些瑣事,伊人自己長手了,自己會做這些事。」
伊人忙點頭。說我自己來。
「鳳娘,孩子們的事,總管著有什麼意思?」這是老元帥的聲音。桌子上都安靜地吃飯,如意坐在遲飛旁邊,小聲問,「你們家吃飯都這麼嚴肅嗎?」
「我們家吃飯一般是要打架的,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遲飛不動聲色的小聲說。
「真的嗎?好期待啊。」如意一得意,便忘了形,將聲響弄大了,遲夫人很不悅地看了如意一眼。如意很不好意思也低下了頭。
飯桌下,遲翔的手緊緊地拉著伊人的手,湊過來,小聲說,「等一下,不管說什麼,你只要記住,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這話來的好突然,伊人不解地看著他,遲翔卻朝她笑笑,把伊人的手握的更緊了。
翠湖低著頭靜靜吃飯。遲鋒看了翠湖好幾眼,終于說道,「翠湖,這菜你不愛吃嗎?下次,我讓廚房那邊多做一些你愛吃的菜。」
翠湖不理他,只是專心吃自己的飯,遲鋒討了個沒趣,也開始吃飯,左右兩旁的鶯兒、雀兒不停給遲鋒夾菜。遲鋒心情不好,看那些菜也覺得礙眼,很不友好地說,「淨夾這些肥膩的給我吃,當是在喂豬嗎?」這話讓鶯兒和雀兒好生尷尬。
遲夫人見了,說,「翠湖,遲鋒好好給你說話,怎麼愛理不理的,不管怎麼樣,遲鋒他是你男人。」
「咳,咳。」遲夫人還要說什麼,老元帥卻重重咳嗽了幾聲,遲夫人也閉了嘴。
飯桌上安靜地很,大家都埋頭吃飯。這麼多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卻能不發出一點聲音,還真是有一些詭異的感覺。
就在安靜的環境中,老元帥又輕咳了幾聲,這分明是有話要說的節奏,眾人都從碗中抬起頭來。
老元帥看了伊人一眼,沉思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昨天去面見皇上,皇上大贊遲翔御敵有術,使得南疆國得以揚眉吐氣,所以,所以‘
當眾人都等著的時候,老元帥卻停了下來。遲鋒是個急性子,連忙說,「爺爺,快說啊,所以什麼啊?‘
老元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終于說道,「所以,皇上將秦胡的女兒賜給了遲翔。」
隨著話音,「叮咚」一聲響,眾人一看,卻是伊人手中的筷子滑落在地,再看伊人整個人怔在了那里,成痴傻狀。
遲翔忙握住伊人的手,輕輕喚道,「伊人,伊人。」伊人不知是听到了,還是沒有听到,眼中卻落下淚來。
說實話,這個消息實在是讓人震驚,桌子上的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元帥,又看看滿臉怒容的遲翔。
「爺爺,您在說笑話吧,皇上給大哥賜婚,大哥結了婚,皇上是知道的啊。」遲鋒首先問到。
「遲鋒,怎麼樣跟爺爺說話的?秦小姐不計較這些名分,肯來給你大哥做姨娘,這大家閨秀就是通情達理。」遲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隱約透出絲絲喜悅。
這分喜悅雖然竭力壓抑著,但是眾人一眼便能捕捉到這份來自心底的喜悅。
「鳳娘,話太多了,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是好人家女兒。」老元帥很不高興地說著遲夫人。
「那就是說以後伊人要和那什麼一起侍候大爺,是嗎?‘如意大著聲音問道。
「這是我們遲家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吧。」鶯兒看了如意一眼,說道。
「遲府已經有二嫂這個犧牲品了,你們現在又來犧牲大嫂。真是要將遲府變成人間地獄不成嗎?」一直低頭不語的遲飛突然淡淡地說道。
「你個小兔崽子,滿口胡言,真正是活膩了。」
「三弟,你這話听著向是沖著我來的,你要弄清楚,現在是你二嫂不理我。」遲鋒貌似在叫屈,卻是在討好試探翠湖。
翠湖卻皺著眉頭不吭聲。
「大哥,事到如今,你還要一聲不吭嗎?」遲飛看著遲翔問道。
遲翔緊握著伊人的手,喘著粗氣。
「口口聲聲說要對大嫂好,事到臨頭卻總是做縮頭烏龜。」遲飛不依不饒。
「夠了。遲飛。」遲翔低沉的聲音響起,他看著遲飛,一字一頓說,「只恨我出生在這遲府,只恨,我在這個位置。若我像你這樣不用背著這些狗屁家族重擔,我難道還用你來教我嗎?」
‘啪」的一聲脆響,一只碗朝遲飛飛過去,遲飛一偏頭,碗撞仔了牆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這碗是老元帥扔過來的,老元帥氣得臉都發青了,「你個孽畜,放得什麼屁,什麼犧牲品?自古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多少人都這麼過來了,偏你們就不可以了。」
「爺爺,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總要犧牲這麼多人的幸福,來成全你們的幸福。您有問過大哥,大嫂他們願意嗎?」
「遲飛,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跟爺爺說話也這麼沒有禮貌。」遲夫人訓斥道。
「啪」又是一聲脆響,老元帥一掌拍在了桌上。這一掌讓眾人都瞬間閉了嘴。「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天花轎就過門。這飯也別吃了,都趕緊地去準備了。」
老元帥說完,鐵青著臉就走了。遲飛看著老元帥的背影,說,「我說的沒錯吧,我們家吃飯都是打架的,今天見識到了吧。」
如意看著伊人說,‘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庭。」說著要起身去安慰伊人,遲飛拉住她,說,「別去,大哥會去哄的,我們走吧,大嫂現在肯定難過的很。」說著拉著如意出去了。
翠湖看看伊人,也嘆口氣出去了,遲鋒見翠湖出去了,也趕緊起身出去了,鶯兒、雀兒也趕緊隨之而去了。
諾大的飯廳就只剩遲夫人、伊人和遲翔。
遲夫人站在伊人面前,說,「伊人你也別哭,自古我們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大爺這麼好的男人,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霸著呢?」
「娘,何苦又拿話來傷她,她已經很難受了。」遲翔的聲音帶著不悅。
「遲翔,你是用這樣的語氣跟娘說話嗎」遲夫人不相信平日里如此孝順的兒子會來頂撞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