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明知他說的是自己,本不想理,誰知,嘴一張,話就月兌口而出了,「你說誰是傻瓜?」
這話帶著嬌羞,這聲音听在伊人自己耳朵里,都覺得有些甜膩,不由得心中暗恨不迭。
柳如是笑著看著伊人,說,「誰問誰就是傻瓜。」
伊人被柳如是的笑感染,也笑了,她不打算再糾結這個話題,輕輕問到,「如是哥哥,你也去選個好姑娘吧。」
柳如是本來是笑著的,一听這話,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伊人,說,「你可真是一個十足的傻瓜?」說著,也邁開大步離開了伊人身邊。
伊人一下子得罪了兩個人,自己身為一寨之主,卻平白無故地受這冷落,心里還是有一些煩悶的。
綠蘿還在張羅著選拔的事,伊人倒落得清閑,她看看四周,只見那胖姑娘還在周圍晃悠著不去。
想起這胖姑娘剛才的那一吶喊,心下著實佩服。她朝那胖姑娘招招手,那胖姑娘歡喜鼓舞地過來了。
听風寨的寨主親自招呼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胖姑娘,好些個姑娘都投來羨慕的目光,暗自比著,為什麼寨主偏叫她,不叫我。
伊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胖妞。」
「想進听風寨嗎?‘
「想。」
「這是這胖妞名字不太好,我叫你合歡,如何?」
這胖姑娘笑呵呵地說,「不行,胖妞是我娘給起的名字,不能隨便亂改的。」
旁邊顫巍巍過來一個老婦人,一把拍在胖妞的肩膀上,說,「真是個傻妞。寨主的意思是要你了,還傻愣著干什麼,還不說謝謝,寨主說叫合歡。就叫合歡。」
那胖姑娘還沒有反應過來,用手指著自己,反問道,「寨主,您是說我被選上了,是嗎?‘
伊人笑著點點頭,這胖姑娘先是愣了一會,接著就是高興雀躍起來,滿場都是她奔跑的身影。
那一團肉在眼前晃來晃去,晃得眼都疼了。
一天就在這樣的吵吵嚷嚷中過去了。吵,那是好些沒有被錄取的女子在那兒吵,嚷,那是被錄取的女子在高興地嚷著,我被錄取了。
等到天快傍晚了。女兵招募工作也算是接近尾聲了。
伊人和十二金釵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不知從哪兒氣沖沖地沖過來一群人。
細細一看,這些面孔都是剛才出現過的面孔。
這些女子挽起袖子,叉著腰,沖著伊人大叫,「你們拿了我們的錢,憑什麼不錄取我們?」
「是啊。當時說好的,一人50兩,現在錢都交了,說不錄就不錄,這講的是什麼江湖道義?」
「那可是50兩銀子啊,那可是我爹娘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
「誰收了你們的錢。你們便去找誰,我們听風寨沒有收你們一蚊錢。」綠蘿冷冷地說道。
「那紅玉怎麼不是你們听風寨得人,她可是寨主身邊的紅人,你們要哄誰?」
「那紅玉早已被我們听風寨逐出寨子,你們自己願意上她的當。與我們何干?」綠蘿一分不讓。
「你們還講理不講理。這麼多山寨,都是說去就去,偏你們名堂多。」
一時間群情激憤,又一群人奔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家伙,看樣子,是想來打架。青龍一伙,一看著架勢,也忙擺好了陣勢。橫著臉,正等著寨主的一聲令下,便將這些烏合之眾統統撂倒。
可是伊人遲遲沒有命令,伊人也是有自己的盤算。
雖說不怕這些烏合之眾,但是打群架,終究不是一件上得了台面的事。伊人略略有些急,怕這些人不講理,沖上來。也怕青龍這一伙沒腦子的一時頭腦發熱沖過去。
就在伊人有一些無措的時候,身旁伸過來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伊人望過去,看到柳如是正淺笑著看著自己。
柳如是握著伊人的手,將她牽到自己的背後。朗聲說道,「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听風寨平日里為這鎮子做了那麼多善舉,大家伙有什麼事情好商量,不要傷了彼此的和氣。」
柳如是的話,讓這混亂的場面稍稍得到些許控制。
那些舉著家伙的人,將手中的家伙漸漸放下來。
柳如是繼續說,「寨主說了,紅玉收了你們多少錢,寨主系數還給你們。現在請交了錢的人排好隊在綠蘿姑娘那登記名字,明日寨主會派人將錢送到你們手中。」
柳如是的話還真管用,要鬧事的,都收了家伙,那被紅玉騙了錢的人,也自動站到綠蘿面前。
場面又得到了控制,青龍還在一旁不听嚷嚷,真沒勁,要打起來才過癮呢。
伊人一直在關注著場面上的變化,現在見大家伙都相安無事,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放下心來的伊人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柳如是緊緊地握著。
伊人用點勁,將自己的手從柳如是的手中抽落,柳如是回過身來看著伊人。伊人卻笑著說,「瞧,剛才緊張的,一手的汗。」柳如是看著伊人,風輕雲淡地笑了。
這笑讓伊人覺得自己多心了。
女兵招募工作雖然中間出了一點小小的岔子,但是也有驚無險。乘著大家伙高興,青龍提議去鎮上的望湖樓酒樓吃飯。
無痕第一個熱烈響應了青龍的提議。望湖樓不僅飯菜好吃,而且這望湖樓傍湖而建,這一片湖里有很多魚,來這吃飯的客人,若有這閑情,可以拿一桿釣魚竿,釣魚。釣到的魚拿到廚房里去煮,只需給大師傅一些手工費即可。
無痕響應青龍,無非是想在這兒釣魚。
伊人默許了這個提議,于是听風寨一行人就朝著望湖樓去了。
這日,望湖樓的生意不錯,樓下的大廳里竟然全坐滿了人。店里跑堂的認得青龍,給听風寨在二樓安排了一間雅間。
安頓好後,一群人便去湖邊垂釣。
湖邊,人倒不多。
無痕一來到湖邊,便將手中的釣魚線扔進了湖水中,過一會便抖一下魚竿,水中的魚兒精的很,自然是時間耗去了,一條也釣不起來。
無痕氣餒了,索性丟下魚竿去各處胡鬧,偏那青龍也是一個性急的,也是一條也釣不著,氣的罵娘尤不解恨,最後將那釣魚竿折斷扔在了一旁,于是一大一小,到處鬧。
說實話,伊人也是一個性急的,等一小會,見那魚竿不動,便去撥動一下魚竿,撥來撥去,自然是釣不到什麼。柳如是提著一個小水桶走過來,伊人一看,有兩條半大的小鯽魚在桶里游著呢。
「你都是當娘的人了,這性子怎麼還這麼急,你總是動這魚竿,怎麼能釣到魚?」
柳如是在伊人身邊坐下來,拿過她手中的釣魚桿,說,「釣魚應該是這樣的。「說著,便將釣魚桿甩進了水中。
伊人拍拍他的肩膀,說,「釣鉤上好像沒有了魚餌,我再加點魚餌吧。」說著,不等柳如是回答,便將魚線拉上來,換了一個新的魚餌,又將魚線丟進了水中。
做完這些,伊人就陪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很等了好一會,魚兒也不來咬魚餌,柳如是不著急,還安慰伊人,「釣魚要平心靜氣,要慢慢的等,別看這魚桿不動,其實魚兒正圍著魚餌打轉呢。」
伊人一邊听著,一邊點頭。
又等了一好一會,魚竿依舊是固執的一動不動,柳如是有一些急了,眉頭都擰到了一處,神色間透著一些不耐。伊人問,「怎麼還沒有魚上鉤。」
「可能魚還在觀察吧,我們再等等。」伊人卻來安慰他。
這時,在湖邊胡跑了一圈的無痕跑過來,剛喊一句「娘。」便被伊人一把樓在了懷里,伊人小聲說,「別做聲,別嚇走了如是師父的魚。」
柳如是也忍不住,拉起水中的魚線,看看那釣鉤上是否有魚餌,結果那魚餌正好好地鉤在釣鉤上呢。
「釣魚要心平氣和,你這樣動來動去,怎麼能釣到魚呢?」伊人在一旁說道。
柳如是回過頭來,恰好捕捉到了伊人臉上一抹促狹的笑。不過這一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臉上又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又等啊,等啊,湖邊的人都走干淨了,青龍已經過來叫了好幾遍。可是魚桿就是呆在水中一下都不動。
伊人一本正經地問,「如是哥哥,你這樣的釣魚方法也釣不到魚啊?」
柳如是說,「怪只怪這湖中的魚太過狡猾,太膽小。」
伊人听了,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十分暢快。直到笑出了眼淚,才說,「如是哥哥,釣魚是不能性急的,要不要再等等?」
柳如是卻收了魚竿,笑著說,「看來,我這性子也要再修煉才行。」
伊人依舊是一臉的笑,幫著他收拾一些釣具。
柳如是一收拿著釣具,一手提著水桶,走在前面,伊人牽著無痕的手,走在後面,這是,夕陽西下,最後一抹陽光還垂在山頭搖搖欲墜,偶有風過,湖面上吹起陣陣漣漪。
無痕一個人在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伊人和柳如是輪流地回答他的各種奇怪的問題。在無痕難得安靜的空隙,柳如是停下腳步,低下頭來看著伊人,說,「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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