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怎麼就不在寨子里了?」伊人壓抑住心中的火氣。問道。
「昨日,在梅花樹下,你親口對如是師父的事,你忘了嗎?」朱雀臉色不怎麼好看。
「我說什麼了?」
「你不是要上戰場嗎?」青龍強上前來說。
伊人听了,愣在了原地,將這些人逐個看過去,慢慢說,「原來如此。」說完,便從太師椅上下來,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緩緩說,「希望這些錢能滿足你們。」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走到後院,後院一片漆黑,伊人緊了緊衣袖,繼續朝里走,經過柳如是的房間時,現他的房間窗戶也是黑乎乎的。伊人有一些奇怪,不會這麼早就睡了吧。
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他,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伊人在門口徘徊了一會。終于鼓起敲門。是敲了半天,屋子里一點反應都沒有。伊人心有不甘地加重了敲門的力道,門卻開了一條縫,原來這門是虛掩的。
推開門,走進屋。才現屋子里空無一人,點燃桌上的燈,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懷著忐忑的心情,拆開信封,信上僅留數個大字︰伊人,如是哥哥走了,保重。這短短數字,讓伊人震驚了。
尤不相信的伊人環顧屋子四周,床上的褥子擺放的整整齊齊,屋子里的用件也都井然有序的擺放著,屋子里透著一股冷清。這樣冷清的氣息,說明柳如是已經走了多時了。
在閃爍不定的燈火里,伊人有些無力地跌坐下來。這樣的別離,是自己沒想到的。
這幾日,寨子里弟兄們的表現,讓伊人的心更加心寒。他們談論最多的就是怎樣將平分寨子里的錢。果真是匪性難改,伊人是眼不見心不煩,干脆不去理睬這些吵吵鬧鬧。
這一日清晨,鳥兒還來不及在枝頭高唱,便有人飛身來報,說寨子外有人要求見寨主。
伊人自然知道是誰,她在屋子里很是坐了一會,才走出院子。
寨子的大門外,白蒼蒼的老元帥牽著一匹瘦馬,孤零零地站在門口的那顆大棗樹下。這麼多年不見,現在突然見到,伊人感覺到眼眶里**辣的。這些年。老元帥衰老的利害,往日的那股威風勁早已尋不到蹤影,這白,這滿臉縱橫的皺紋,這佝僂的身軀,不就是市井中一名普通的老人家嗎?
伊人才在大門口站定,老元帥就顫巍巍地走過來,雙腿一彎就跪在了伊人的面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是伊人沒有想到的。她忙走上前,伸手去扶老元帥,老元帥卻搖搖頭,說,「孩子,你肯定知道我會來吧。」
伊人點點頭。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家跪在自己面前,很是不像話,伊人,也跪在了老元帥的對面,說,」老元帥,您有話就起來說吧」
老元帥抬起昏花的老眼,眼中有淚花在閃爍。
「你是聰明的孩子,既然知道我會來,那肯定知道我為什麼會來?」
「是的,我等了好幾天。」
心事被猜中,老元帥苦笑一聲,說,「果真是聰明的孩子。我若是有萬全之策,也不會來找你。斯圖國撕毀兩國友好和約,又挑起戰端。南疆國慘敗,這谷少陽的戰術,唯有你能破,爺爺希望你能看在天下百姓的安危上,能出手相助。」
伊人沉默了。沒說話。
老元帥接著說,「爺爺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恨,但是那些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家人的事,都是爺爺的錯,遲翔這孩子就是責任心太重,心系國家,心系我們遲家安危,才在我的威逼下,作出了種種讓你傷心的事。你若要恨,恨我這不爭氣的爺爺吧。」
老元帥說著,臉上已經老淚縱橫了。
「爺爺知道你耿耿于懷的事,是刑場上的事。那日擲下監斬牌的人,是我,不是遲翔。」
伊人听了,長吁一聲,說,「這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老元帥,您上了年歲,這樣跪著,對身體不好,您快起來吧。」伊人說著,便伸手去拉老元帥。
老元帥搖搖頭,說,「你若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老元帥,您這是何苦?我們水家是朝廷的重犯,我怎麼能上戰場呢?」
「我已經向朝廷上奏了那次之戰,你的功勞。皇上特囑咐我,一定要請到你。」
伊人又長吁一口氣,問道,「現在邊疆情況很緊急嗎?」
「緊急的很。」老元帥頓了頓,看伊人一眼,又補充道,「秦胡那老賊臨陣叛變,在遲翔背後下了毒手。」
「啊,那他怎麼樣了?」
「很不好。被斯圖人綁了,關押起來了。」老元帥說著,激動起來,竟然抽泣起來,往日里是何等的威風,現如今卻在孫輩面前,流淚。
伊人騰的站起身來,就往院子里走去。
老元帥被晾在了大門口,孤零零地跪著。
跪了有一會兒,才有人過來,說,「我們寨主說了,明日便啟程前往邊疆,請您老先回去。」那人還算是有禮的,將老元帥從地面上攙扶起來了。
老元帥在院子外站了一會,見伊人不再現身,便也不多留,牽著那匹瘦馬朝著山下去了。
傍晚時分,听風寨的氣氛怪異的很,像是約定好了似的,大家都齊齊地聚集在威風寨。伊人穿上盔甲,戴上頭盔,從後堂走出來,見這些人整整齊齊地坐在大堂上。
想起這5年,這些人隨著自己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克服種種難關,一起將這听風寨經營的有聲有色。雖然這5年的時光里,有著很多的辛苦與爭吵,但是這些記憶在心頭都是甜蜜的。
伊人嗓子里吞咽了一下,還是張嘴說,「听風寨的各位兄弟姐妹。我水伊人今天就要離開這里了,謝謝這5年里,你們大家對我的照顧。」
這話說完,整個大廳都安靜的出奇,沒有人一個站起來回應這句話。伊人將眼光投向平日里與自己相處甚密的十二金釵,但是她們都扎下了頭,不看她一眼,伊人又去看朱雀,朱雀兩眼望著屋子的橫梁。又去看青龍,青龍一臉的漠然。
環顧大廳四周,大廳里的每個人都沒有拿正眼看自己,伊人覺得心涼,最後說到,「你們自己保重。」說完,便穿過大廳,走了出去。
院子里,自己的那一匹小紅馬正等著呢。伊人上馬。略有些傷感地看了看听風寨,便策馬朝著山下奔去了。
一路奔,一路眼淚紛飛。這5年的記憶就結束在大家冷漠的眼神里,看來是自己自作了多情,對于听風寨來說,誰做寨主都是一樣的。她水伊人算得了什麼?只不過是他們生命的過客而已。
伊人單槍匹馬一路朝北而去。
就這樣奔了一個夜晚,當夜幕漸漸從頭頂撤走的時候,伊人已經奔出青雲鎮很遠了,一路奔馳,感覺又累又渴。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店,店門口挑著一個大大的茶字。
伊人喜出望外,忙奔過去。跳下馬,將馬拴在門口的木樁下,便走了進去。
天色還早,店子里只有一兩個客人。
伊人叫了一份大腕茶,叫了一份點心,就坐在了門外吃起來。
正吃著,門外又來了幾個人。這幾個人並不進店,而是圍著伊人打量起來。
「喂,喂。」為首一人朝著伊人叫起來。
伊人不睬他們,繼續喝茶吃點心。
「啪」的一聲,一只大掌拍在了桌面上。隨之一個大嗓門在頭頂響起來,「喂,叫你呢。」伊人抬起頭來,看了那人一眼,問道,「你叫我做什麼?」
伊人這樣的容貌,到是讓那人驚住了。他愣了一下,很快又嬉皮笑臉地湊過來,「原來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們,穿成這樣,老子還以為是一個人物呢?」說著便抖著身子笑起來。
「老大,若拔下這身盔甲,這身段更娘們呢。」又一個賊頭賊腦地人湊過來說道,話音剛落,這幾個人就爆出一陣瘋了似的笑聲。
伊人站起身來,喊小二結賬。那小二躲在櫃台後面。不敢出來。
「小娘子,急著走什麼?大爺我看上你了。跟著爺,保證你夜夜歡喜得很。」那為首之人滿口的yin穢之語,伊人面皮薄,在這樣的挑逗下,臉色早紅透了。
正想著月兌身之法,那人卻伸出手來欲輕薄伊人的臉。伊人忙側過身子躲過,人也朝後退了幾步,厲聲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如此放肆,是活膩了嗎?」
「哎喲,這小娘子長的嬌嬌弱弱的,這聲音也好听得很,若晚上,壓在身子底下,那叫聲想必是**的緊。」那猥瑣之人在自己的意yin中,yin穢地笑起來。
伊人氣極,超前跨幾步,來到那人身前,正欲揚手拍在那人臉上。
伊人單身女子出門,自然是早有防備,身上各處都藏了好些毒藥。
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對于性子奇特的各類毒藥,卻是熟悉的很。伊人身上的毒藥。雖不能致人于死地,但是卻能讓人比死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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