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處充斥著漸漸濃郁的煙火味,嗆著咽喉,呼吸愈加的不順暢。
緩緩的睜開眼眸,待任禾青漸漸的緩過神來。到處是漫天熊火,身邊的火焰吐著火舌舌忝卷著每一寸土壤。
額頭上的傷口還鑽心的疼,任禾青沒有哭泣,她爬了起來,環視著四周,輕喚一聲︰「小桃。」
她想進屋去找找小桃,可是被燒的殘缺的房梁突然坍塌砸落在地,離得還不是太遠的任禾青便被迸濺的木屑火星燙到,手中的小布崽掉落在地,有火舌抵觸到布崽上,那火苗便越來越旺,任禾青見狀立刻慌忙拼命的去拍滅火苗。
手被燙的全然是水泡,疼的她很想哭。
可是爹爹說過,她身為將軍的女兒就應該比其她女孩堅強,不可以輕易的便哭鼻子。
火勢越來越旺,席卷著勁風漫天都是飛揚的灰塵,全身被旺火烤著,任禾青此時年齡雖小,但還是知道自己要自救。
將軍府上有一座庭院,庭院中有一座小橋,小橋下還有一汪池塘,那里還有盛開的荷花,夏季時她總喜歡坐著小船讓琦玉小哥哥和她的兄長任少邦乘著船,他們三人有說有笑的去摘蓮蓬吃。
可是不管是如影隨形跟在自己父親身邊學武的小哥哥琦玉還是自己的兄長任少邦如今危難關頭都不在自己的身邊。他們還曾說,他們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欺負,可是現在卻都失言了……
為了保家衛國誓守疆土便不要她了?還是他們已經遇難了……?
心里的恐懼感愈加的濃重,小小的任禾青緊緊的捏住手中被燒出一個缺口的布崽,躲進小橋下。
「找到尸首了麼?」白無痕背手負立,站在將軍府外望著漫天熊火,問剛剛搜捕出來的士兵。
「之前屬下記得那位看上去約莫八歲的孩子就躺在香鼎旁邊,可是剛才再去看卻沒了身影……」說罷惶恐的低下頭。
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白無痕望著火燒的那麼旺,只要把出口都給堵住,即便她沒死也難逃火劫。
除非府中有可以讓她避火的地方……
夜越來越深,火勢也在漸漸的弱小下去。以往威嚴宏偉的將軍府此時只剩下一堆柴木焦炭,再也看不到以往的風光。
深夜中的水也變得有些冰冷,任禾青不由凍的直發顫,唯有咬緊牙關強忍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萬物也變得安靜了下去。
幽幽飄揚的荷花清香還是那麼的甜美,可是她的家園卻已被摧毀。她的親人也一個都不在身邊,這世間只余她頑抗的活著。
以為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任禾青緩緩的動了一下。雖是很輕的動作可是水面還是發出一聲很響的波動。她停下了動作四周便又恢復萬籟俱靜了。待又靜默了一會她才松開一直緊緊攫住橋壁的手,緩緩的拉住荷花要爬上岸去。
可是岸邊正有一抹身穿鎧甲的男子臉色殘忍陰沉的望著出現的任禾青。在看到任禾青的那一刻他那深沉的眼眸仿佛是看著獵物一般雙眼發光。
任禾青以為自己這次算是逃過一劫,可是沒想到剛上岸便看見一抹隱于黑夜之中沉靜而立的人影嚇了一跳之下,「砰」的一聲掉進了水中。她拼命的掙扎,還是連續喝了好幾口水。
而白無痕則是欣賞著這輩子最難對付敵人的女兒在水中痛苦的掙扎,想上岸卻怎麼也上不了。
那種看著敵人驚恐垂死掙扎的感覺真讓他感到興奮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