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慶化作隕石將凌南砸得鮮血肉泥四濺,嘴上不停的呢喃著︰「殺……殺了你!」抱著凌南的身體不停翻滾著,凌南的目光望著僅剩下一半身體的林家慶,生硬的學著說道︰「殺!?殺……」子墨與江玉朋等人站起身,祭出飛劍往兩人疾去,凌南妖瞳一閃,林家慶頓時倒飛了出去,林家慶突然露出驚恐的面容,大吼道︰「不要!」
飛劍紛紛貫穿過林家慶的身體,眾人楞楞的看著凌南的手不知何時握著一顆火熱跳動的心髒,林家慶在地上不停地往凌南爬去看著林家慶不停的求饒聲及驚恐聲,凌南手一緊,赤火心頓時爆裂開來,碎片紛紛被鼎紋吸了進去。林家慶雙眼充滿著不甘與怨恨緩緩暗淡了下去,身體上的火焰也漸漸熄滅。
四人望著一臉呆滯的凌南,那只粘滿鮮血的心模了模自己的心髒吞吐地呢喃著︰「痛……痛!?」說完頓時往自己胸口挖去,掏出一顆鮮血淋淋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四人看著不由心一陣狂跳,只見凌南的右眼緩緩流出透明的眼淚,結結巴巴說道︰「你……我的,你……」凌南一步一拖的往林家慶走去。
「唰唰唰」數劍呼嘯而過,凌南手上的心及手臂頓時被斬成數斷,凌南見手突然消失,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孩子般哭著說道︰「疼……疼……」見飛劍又往自己飛來,凌南哭著喊道︰「不……不不要。嗚……」子墨看著凌南的表情與之前的冰冷完全不一樣,不由楞道︰「這妖怪在耍什麼把戲?怎麼變得跟小孩子一樣?」
四人停下手中飛劍往身首異處的凌南望去,只見凌南的頭顱四處張望,面露驚恐之色,碧雲軒的弟子往凌南的殘骸走去說道︰「我要為師兄弟報仇!」凌南見殺氣騰騰走來的碧雲軒弟子走來,頓時大哭,那名弟子走到凌南在前,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收起你那悲傷的表情,我這就幫你解月兌。」子墨等人神識緊緊觀察著周圍,就在碧雲軒弟子飛劍往凌南的頭顱砍下之時。赤綾帶結成盾擋去劍勢。江玉朋大喊道︰「小心。」
話音落下,青綾帶已將碧雲軒弟子緊緊纏繞,玄水閣弟子一急往前一沖,欲救人。赤綾盾頓時宛如靈蛇般緊緊將玄水閣弟子卷起。凌南的身體漸漸重新再生站了起來。雙眼充滿著淚水,雙手綾帶微微一緊,兩條凌帶頓時溢出如泉涌般的鮮血……子墨與江玉朋揮著劍往凌南疾去大喊著︰「不要啊!」。雙劍狠狠插在凌南的身體之上,凌南一腳橫踢將兩人踢飛丈遠處落下,身體一緊飛劍斷裂,碎片又被鼎紋吸進。
凌南雙手一扯,如干尸般的身體往兩人疾去,兩人接過尸體,一臉悲痛的怒吼著,凌南的左妖瞳猛然變得腥紅,身體往兩人竄去,當雙手就要觸及子墨和江玉朋之時,妖瞳漸漸暗淡,身體的紅色似乎有所消退,只見凌南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緊緊的咬著牙,嘴角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液,右眼的淚水不停的流出,生硬的說道︰「走……走,我……活,死,不要……」說完,咆嘯一聲便往南飛去。
子墨與江玉朋兩人軟癱倒在地上,沉重的呼吸著,兩人互望一眼,百感交集兩均是一臉苦笑,因為凌南停下前一刻,眼神充斥的是純粹的殺意,冰冷無情在接觸的那一刻如同置身冰窖……而當凌南身體顫抖著停下之時,眼神卻又是無助與悲傷還有無盡的痛苦……
兩人坐在地上均是沉默不語,環顧四周,子墨突然倒下躺地說道︰「江師兄,你說我們還活著嗎?」江玉朋微微的搖了搖頭嘆道︰「或許我們已經死了,當接觸凌師弟眼神最後一刻的時候,我竟然無言以對,我的內心深處居然就算被他殺了,似乎也無所謂,只要他別再露出那種眼神……」子墨淡淡說道︰「你說……他還算人嗎?」江玉朋楞了楞道︰「到了最後他露出那種眼神,是我依然感覺不到一絲人族的氣息,而凌師弟之所以手下留情,或許只是他被吞噬時殘留的一絲人性吧,在閣中時曾听說他妖魔化的時候一心求死,真是諷刺……」
子墨苦苦一笑道︰「諷刺嗎?我現在倒是滿心的不甘,下次再遇到凌南的時候,我必然會為師弟們報仇!」看著子墨一臉堅決的表情,江玉朋也是一臉苦笑道︰「我真不知道回去應該怎麼向師門交待……」說完,思緒萬千望著凌南早已往離去的南方兩人沉默不語……
而此時的凌南瘋狂的往南面飛去,當飛到湖邊時,凌南下意識的往湖心的小島飛去。凌南的身體已經徹底的魔化,而神識被妖瞳侵蝕著,而妖瞳與嗜血魔體的性質一樣,都是需要消耗鮮血,一時在凌南被吞噬的時候,兩個器靈誰也奈何不了誰,以至于兩個器靈只能共存在凌南的身體,而凌南的意識在被吞噬的一瞬間被鼎紋封印在鼎界之中,化作鼎界萬千飄浮的光球之一沉睡著,如今的凌南是名符其實的妖魔,一只二階靈智初開的妖魔,由于是被妖器及魔器的器靈吞噬,所以身體依舊為保持了之前的人形,唯一不同的就是頭的顏色變成潔白如雪,膚色微紅及流轉著血紋,如果不是鼎紋封印凌南的意識,或許凌南會因器靈的吞噬而直接化為四階結丹能言語的妖魔。
妖器及魔器的器靈兩者侵蝕凌南的身體後呈覺醒狀態,兩者相互依存相互維持著身體,不然僅靠強大的再生魔體也無法將法器揮最大威力,更不能揮強大的神識。這是個全新的凌南,一只身體烙印著與凌南極其相似的身體,只是記憶如同初生的嬰兒般,哪怕身體記得再多,兩個器靈還是得習慣這具全新的身體。
而之所以往湖心的小島飛去,是身體殘留的記憶及神識的指引,島心還殘留著天材地寶新生的龍蜒草,妖瞳覺醒後對探索及隱匿氣息有著強大的控制能力,能夠最大化的運用神識,不像之前被凌南束縛,身體清晰的知道,什麼東西吸引著自己,一切都是憑著本能在動,畢竟此時的凌南才靈智初開……
石洞塢秘境東北方向,猿鋼在一處幽林落下,妖王幽豹見猿鋼傷勢不輕,急忙取過一株靈草讓其食下,問道︰「什麼情況?」猿鋼一臉痛苦道︰「我之前去過五處族人之地,僅剩下一族未被遭襲,其他四族被洗劫一空,而迅牙之前似乎去了狼族,但應該遭遇不測,而玄火他一去了西面,不知道情況。」
幽豹嘆了一聲道︰「如今召集到的族人不到十族……」幽豹下面的九位族長往幽豹行禮道︰「請妖王為我們殺盡侵襲我族之人。」幽豹大吼一聲︰「下令讓腳程快的族人去通知各族族長,讓其遷至此處,若現人族的蹤跡,避之,告訴我地點,我親自前往。」身下一眾妖振聲大呼,頓時如潮水般散去,只留下妖王及猿鋼。幽豹身後的帳蓬隱隱露出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只見她一臉憂色,雙手抱著暗蛛鐮,雙眼往帳蓬之外的天空望去。
猿鋼正欲下去,猶豫了一下,轉身往幽豹說道︰「妖王,我回來這前曾遇到個奇怪的人,他是半妖半魔之軀。」妖王微微一楞,不明所以的望著猿鋼,只見猿鋼面露惜之色說道︰「我想過幾天等我傷勢好了之後去找尋他的下落,我走之前他已經妖魔化,如果運氣好他還活著的話,希望妖王能夠幫他恢復神智。」幽豹愣了愣好奇問道︰「你居然會在乎一個半妖半魔之人?」猿鋼微微一笑道︰「雖然他一直說他是人族,是妖化後的他已經不能為人,如果他能接受現實,或許能與我們在一起……」妖王大笑一聲道︰「我很好奇究竟怎麼樣的半妖半魔能讓你如此在意。」
帳蓬後的蛛女一听到半妖半魔,又想到猿鋼回來的方向,當即從帳蓬里竄了出來,躍到幽豹面前嘶啞的叫喊著,幽豹和猿鋼不解的看著蛛女,只見他雙眼微紅,眼淚掛在眼角仿佛一踫就會掉下來,幽豹眉頭微皺嘆了嘆道︰「你這丫頭,怎麼當初不說出來,若那時帶著他來到這里就好了……」
幽豹一臉愛憐的拭去蛛女的眼淚,朝猿鋼說道︰「過兩天你帶著蛛女去找那人的下落吧……如果他已經失去智的話……就殺了他吧,如果是只知殺戳的妖獸,只會殘害同族。」蛛女不停的嘶叫著,小小的粉拳不停的錘打著幽豹,幽豹微微一笑道︰「好啦好啦,這幾天你就好好照顧猿叔叔吧。」說完便往幽林深處走去。
猿鋼看著一臉委屈的蛛女,搖了搖頭道︰「原來你是被那小子救過一命啊,哈哈哈,真是個讓人捉模不透的人,應該說他是搖擺不定的兩邊倒呢,還是應該說他是爛好人呢?」說著往蛛女饒有深意的繼續說道︰「抑或應該說他是虛假偽善之人呢?」
蛛女氣嘟嘟的握緊粉拳,如暴雨般擊在猿鋼身上,猿鋼一邊走一邊哈哈大笑的往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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