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牢里,凌南看了看四周,偌大的玄水牢中只有自己與精神崩潰的皇甫焱,凌南微微搖了搖頭,自己也不明白此時為何能夠如此平靜與淡然,而眼前的皇甫焱在自己眼中卻是為何流露著如此傷痛的眼神。
「呵呵,想不到連你這種妖魔也會同情我嗎?」凌南驚訝的往雙眼回復清明的皇甫焱望去,皇甫焱冷然道︰「不用驚訝,我對妖魔的研究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你食了化形草,我也能夠感知你是妖魔。」凌南猶豫了一陣,還是誠懇朝皇甫焱說道︰「師父。」皇甫焱哈哈大笑道︰「我可從沒把你當成徒弟,從你左眼融合嗜血妖瞳時我便想研究你。」
凌南一臉淡然微微道︰「可是僅管如此,在煉器方面你確實教了我不少……」皇甫焱冷哼一聲︰「想不到去了石洞塢秘境,家慶及卓青居然都無法將你鏟除回收妖瞳,真是廢物,最後相信他們也都成了妖獸吧,哈哈哈……」
皇甫焱猙獰的笑著,雙眼居然緩緩流出眼淚,聲音沙啞道︰「真是諷刺啊,我一心沉迷煉器顛峰之路,欲斬殺妖魔,可惜身邊的人卻都希望得到妖魔之力,不懂成為妖獸……」
凌南疑惑道︰「難道他們不是被你們強迫的嗎?」皇甫焱大笑道︰「這種事情需要強迫嗎?我只是告訴他們,與法器融合可以提升修為,便一個二個都自願成為我的實驗品,就連不少內門弟子也不能抵擋快速提升修為的誘.惑。」
凌南听了無言以對。皇甫焱冷冷道︰「我滿心期待你會是特殊的一個,但是結果你還是成了妖魔,只是我想不通為何你還有記憶,多少融合的人最終都被法器吞噬淪為異獸,如果不是你食用過化形草,我根本不會發覺。」
凌南疑惑道︰「我是食用化形丹成為人形的,別人都看不出來,為什麼師父一下就知道?」皇甫焱愣了愣道︰「是啊,我為什麼會知道……是那些人眼瞎了吧,沒成為妖魔前的你。身上有著一絲妖瞳及魔器的氣息。但現在的你明顯是個真正的人,難道這能夠說明嗎?」凌南頓時醒悟到,自己原先本是半妖半魔,突然成了人。確實有些奇怪。就連易雲及顏可蘭他們都沒有發覺哪里有什麼不對。而皇甫焱居然一下就看破。
皇甫焱看著苦笑的凌南︰「妖魔果然就是妖魔,在石洞塢秘境殺了不少人吧,原本打算順了卓青的意在秘境將你斬殺。然後再讓家慶把卓青處理掉,結果真是讓人想不到啊。」凌南臉色微怒道︰「我不明白,師父為何一定要致我于死地。」皇甫焱冷笑道︰「你是妖魔,就算是半妖半魔,我也恨不得將你們這些妖獸撕碎,而如果不是卓青對你有著強烈的殺意,我豈會留他,那些淪為妖魔的人,就應該被廢棄。」
凌南雙眼微紅黯然道︰「我們也是人……」皇甫焱哈哈大笑一聲︰「偽善!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是人,為何要煉制化形丹?就算你以前是人,誰又能接受你現在的身體?你們這些妖魔內心無一不是喜好嗜血殺戳,哦,對了,想想人族也一樣,在這零界一切都是看實力說話,大家不過都在彼此吞噬罷了。「
「你們這群妖獸為了得到想要的殺我族人,就連城中那些這輩子都無法築基的族人也被殺得一干二淨,那麼我拆你們妖獸之骨,煉你們妖獸之血,融你們妖獸之丹又有何不可……」皇甫焱越說越大聲,雙眼又漸漸變得混濁不堪。
凌南微微搖了搖頭暗嘆著︰「難道這就是零界的弱肉強食法則嗎?實力低微就應該被追殺,而為了提升實力卻要無止境的遵從自己的欲.望吃人食妖煉魔……像皇甫焱、蛛兒身邊重要的人像蟲子一樣被殺掉,這些被遺留之人的悲傷與孤獨誰又曾想過……或者……誰又會去想,一如自己曾經吞入月復中的魚獸……」
耳邊響徹的是皇甫焱那帶著痛苦回憶的謾罵與憤怒的咆嘯,凌南緩緩的閉了雙眼,進入了神識空間呆呆的望著已然入睡的蛛女、鳶鷹、毒蠍及耳鼠……
易雲及顏可蘭尋了一夜,始終找尋不到凌南的蹤影,此時太陽已經升起,玄水閣內門正殿響起召喚各閣長老及閣主的混厚的鐘聲,就在兩人茫然時,代真飛到易雲面前,不待兩人行禮,代真嘆了一聲道︰「你們不用再找凌小子了,他昨天已被帶到玄水牢之中了,如今掌門傳召我們去正殿便是為了皇甫焱之事,凌小子的事應該也會一並處理,畢竟事關各閣親傳弟子及碧雲軒弟子多人性命。」
易雲一臉驚慌道︰「代長老,你一定要想辦法為凌小子澄清啊。」代真一臉為難嘆道︰「我盡力。」說完便往內門正殿疾去,易雲及顏可蘭兩人四目相對,默契的往內門前殿疾去。
內門前殿之上,易雲及顏可蘭進入執事堂,往一名長老行禮道︰「我們想看玄水牢里的凌南,請胡長老允許。」胡長老擺了擺手道︰「洪執事已前往正殿,凌南如何處置還不知道,任何人不得見。」易雲偷偷往胡長老手上塞了近二十枚上品晶石,微笑道︰「請胡長老成全,我們只是見凌南一面,在胡長老的英明之下,我們不會做出格的事。」
胡長老悄悄收起晶石,一臉嚴肅道︰「給你們一刻時間。」易雲諂媚的點頭哈腰道︰「是是是,一刻,一刻就出來。」說完便跟在胡長老身後,往玄水牢走去,進入玄水牢後,易雲一臉浮夸的表情道︰「哇,這玄水牢好大啊,這些封印陣都散發著好濃厚的靈氣啊。」
胡長老冷冷一笑道︰「這些封印陣都是連接玄水閣靈脈,沒有渡劫修為的修者可是無法掙月兌的,不過玄水牢幾乎很少用,犯了事的人嚴重的都被斬殺或丟進玄水幽牢,較輕的都被各閣閣主免去牢獄之苦,這些年也就昨天關了煉器閣的兩人,連閣主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煉人就罷了,東窗事發居然煉不知道什麼邪器,引得自己走火入魔似的,還殺了十余名弟子,真是丟盡煉器閣的臉,看來鐵定要被關在玄水幽牢永世不得出來。」
易雲疑惑問道︰「我還是第一次听說玄水幽牢,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胡長老不屑的看了易雲一眼道︰「身為玄水閣弟子,連閣中困鎖重大罪人的幽牢都不知道,玄水幽牢只進無出,入口在後殿的山下,由玄水閣大長老們看守。」說著說著便來到凌南的面前,胡長老微微道︰「有什麼話就快說,我在入口等你們。」說著便離開。
易雲和顏可蘭看著凌南被束在封陣中,顏可蘭一臉關心道︰「凌師弟,你還好吧?」凌南點了點頭道︰「我沒事,你們怎麼來這里了?」易雲無奈道︰「你怎麼會被抓?」凌南微微一笑道︰「似乎是我們回來的時候被一位師兄看到,然後我就被洪執事抓來這了。」
易雲一臉後悔道︰「早知道就不回來了,直接離開玄水閣。」話剛說完,耳邊便響起皇甫焱的聲音道︰「玄水閣雖然不算一流門派,但只要你們還在西南大陸,總會被抓回來的,凌南的手上可染了不少碧雲軒弟子及玄水閣的血,玄水閣無論如何也要給碧雲軒個交待。」
易雲撇過頭望著皇甫焱一眼道︰「你似乎很想凌南給玄水閣和碧雲軒一個交待?凌南在秘境又沒殺人,就算有也是無心之失,你這個做人師父的不僅不護短還落井下石。」皇甫焱哈哈一笑道︰「各門各派無一不想借題發揮擴展自己的勢力範圍,門下弟子的死活確實只有做師父的心疼,但那種普普通通又或者不是人的弟子就另當別論了。」
易雲怒道︰「你個王八蛋師父。」顏可蘭也微微蹙眉道︰「還好我師父不是你……」皇甫焱冷漠的打斷道︰「霍師妹看中的不過你靈根,才對你縱容,每閣閣主都心懷鬼胎,門派之間的權利斗爭,你們又能看到多少,統統不過一群丑陋猶伶在演繹著虛偽的形象。」
凌南見易雲及顏可蘭又欲說話,不由苦笑道︰「你們是來找我師父還是來找我的?」易雲一臉鄙夷道︰「你還認這種人為師父啊?」凌南誠摯的說道︰「師父說的很多雖然很難听,但事實確實如此,這些你在家族呆了這麼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人性,不是嗎?」
易雲愣了愣︰「這些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听著真是不滋味,但我卻無法不認同,難道你做好覺悟了嗎?」凌南點了點頭,顏可蘭不解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凌南和易雲相望一眼大笑,易雲道︰「顏師姐從來都是在眾人期望的目光中長大,當然不懂我們在說什麼……」
話還沒說完,皇甫焱插話道︰「他們知道無路可走,想逃離玄水閣。」凌南和易雲白了眼皇甫焱,易雲怒道︰「你個王八蛋,你說出來我們怎麼讓顏師姐離開啊。」皇甫焱轟然大笑道︰「我很想讓你們看看這個愚蠢的決定,會不會讓你們的友情生死相隨啊。」
顏可蘭掃了兩人一眼幽怨的說道︰「雖然有點舍不得師父,但是我更舍不得你們,就算被師父責罰我也甘願。」皇甫焱潑了盆冷水道︰「且不說水龍困封陣你們能否破去,你們覺得你們能從玄水閣眾多長老及閣主手上逃月兌?」易雲嘿嘿一笑道︰「皇甫閣主,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打開你的密室之門的嗎?」說完掏出四張隱砂符在皇甫焱面前晃了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