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下午,秋香與秋芬相伴歸來。
同一時間,戴氏命吳嬤嬤托人,給兩位嫡請來的教引嬤嬤也來到了府上。
「曹嬤嬤說,有些事情她不好透露,但凡能告訴奴婢的,她都說了。」秋香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剛剛寫好的幾頁消息遞給了沈靜璇。
沈靜璇細看一遍,寫一下一道密信遞了過去︰「你與秋芬都去休息吧,叫百靈來伺候著就行。另外,叫彭奎回一趟平口山莊,將密信親自交給柳管事。」
秋香應了一聲,接過密信,拽著秋芬退了下去。
百靈晃悠著兩只小辮兒走了進來︰「表,您找奴婢有何吩咐?」
「嗯?秋香沒有教過你嗎?只要在旁邊候著就行。」沈靜璇不覺得秋香會粗枝大葉,百靈如此活潑,也許是性格使然,而不是秋香教的不好。
她沒有多想,埋首案牘間,再次整理獲取的消息去了。
百靈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興奮地打量著沈靜璇。
她可是知道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呢,想想都高興,她忍不住偷偷地咧開嘴,笑了又笑。
平口山莊內,柳三光正在教子︰「你與為父說實話就行,你與那方家二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
「父親,您為什麼非要這樣問?婚姻大事,兒子不會擅做主張,但憑父親吩咐。」柳子卿雙膝跪地,在教子棍的敲打下,依然不肯改口。
「反了你了!那好,既然如此,那為父明日便叫人去那方家給你提親!你想好,到底給那方誦雅什麼名分,正妻,還是小妾,只要你願意,為父照辦。」柳三得直跳腳,反手一棍,砸在了長子的背上。
柳子卿咬緊牙關︰「兒子不敢。還請父親大人做主。」
「讓為父做主?你要是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會那麼唯恐天下人不知地,親自送方家庶女去沈家嗎?你是巴不得在功成名就之前,就早早地陷入三大家族的恩怨之間是嗎?既然這樣,為父便成全你,全當沒有你這個兒子!你成婚後便自立門戶吧!」
柳三光說著,將教子棍甩向地面,冷哼一聲離去。
沈靜璇笑著離去,不出所料,剛一走到門外,便听那父子倆又吵吵了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不用听也知道,莫啟實一定又在質疑那沙盤總是那幾個路數,沒有新意;而莫等閑一定在罵,說只有將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徹底吃透了,才有資格去求新求變;而二公子莫啟寧,一定是默默無言地低頭看著腳尖,听那兩人對吼。
這父子幾個,太逗了。
沈靜璇輕笑,抬腿間,便走進了表妹的閨房。
教引嬤嬤正笑眯眯地給莫家的兩位講述閨閣禮儀。戴氏下了血本,秦嬤嬤怎能不笑?
莫曉鸞已經膩歪了來回走什麼「蓮步」,哎呦一聲,干脆坐倒在地,不肯起來了。
而莫曉鳶,則面滿汗水地堅持著。她小心謹慎地走在一條畫在地上的長線上,並努力地控制著步與步之間的距離,頗有點成效。
「你來做什麼?」見到沈靜璇的瞬間,莫曉鸞從地上彈跳而起,如臨大敵。
沈靜璇有點詫異,怎麼幾天不見,就這樣防著她了?
不等她說話,莫曉鸞再次咄咄逼人道︰「我的母親,你的大舅媽,正臥床不起,請你去侍疾!」
「曉鸞!你怎麼跟表姐說話呢?」莫曉鳶放棄了訓練,急忙轉身,捂住莫曉鸞的嘴。
「怎麼說話?母親重金請來的教引嬤嬤,豈是讓她來偷師的?叫她住叫她去侍疾!」莫曉鸞搡開雙生妹妹,目光如刀,一下一下刮在沈靜璇身上。
沈靜璇笑了︰「表妹說的哪里的話。想必這位就是秦嬤嬤吧,還請嬤嬤看看,小女是否需要偷師?」
沈靜璇說著,恭敬地對秦嬤嬤行了一禮,隨後將莫曉鸞不得要領的地方演示了一遍,這才笑著站定,靜靜地看著莫曉鸞。
秦嬤嬤由衷贊道︰「很完美。這位可是有事?」
「多謝秦嬤嬤贊譽,小女只是寄居在此,不知您來教導兩位嫡,多有得罪,還望嬤嬤海涵。」沈靜璇雖說自己在寄居,卻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秦嬤嬤又贊了幾句,剛應了沈靜璇讓她離去,再想問她的身份時,卻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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