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王方。看著渾襤褸的乞丐,她心里不由的滴下淚來。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現在的一切不都是她造成的?年頭幾個小孩朝他丟石頭,吐口水,他仍然木然的前行,絲毫不覺。她走過去,牽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冰的,上面裂滿了口子。流著水。手背腫的老高,原先那個干淨整潔的男孩不見了,他看見她時,竟然笑了,「玫兒,我可找到你了。」
他顫抖著手抱住她,觀看的人都一愣,一個美的似水的女孩怎麼被這個乞丐抱住了,有的打抱不平的沖上來,「他媽的,你什麼東西,放開她。」
他說什麼也不放,林玫蘭笑笑,「謝謝,他是我弟弟。他生病了。」
眾人的心里才平衡點,否則真是要氣死人了。
送他到澡堂,洗了澡,理了發,換了衣服,卻見的瘦的月兌形的男孩,他看見她,竟然神智很清醒,「玫兒,我好想你。咱們家的養殖場失火了,房子也被火燒了,我們什麼也沒有了。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不小心,原諒我。我會重新再蓋起來。讓你不受凍,不受餓。」他的自信仿佛又回來了。
她去為他做飯,王方走過來,「玫兒,我來,怎麼能讓你來做。」他的手藝很熟練,做了兩碗雞蛋面。先端了一碗給她。」玫兒,改天我給你做更好的。「她真拿他沒辦法,他實在是餓了,狼吞虎咽一般的吃了一碗,不好意思的,」真好吃,有你在,我好幸福。」她卻一口未吃,他心一涼,「不願意看見我嗎?」
他痛苦的閉上眼,「我知道我不配,我知道。」
他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面目扭曲,她嚇的發抖,小喬、走過來護住她,王方的嘴角溢出了血絲,他的眼楮里含滿了淚,「三年了,我等了三年了,我愛了你六年了,你不知道我愛的多辛苦,我想你的時候心會流血,我在大青溝尋找你的氣息,我每每想起我能見到你,我就會興奮的睡不著,夢里都是你,閉上眼楮也是你。你可以嘲笑我,鄙視我,但是我真的瘋狂了,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別丟下我。我只有你了。你不想一個人孤獨的生活。」
他扯著胸口,那瘦削的胸口上左一道右一道,有的新的,有長好的,真不知他是怎樣的折磨自己。他狠狠的抽打著自己的臉,「讓我死,讓我死。我不要這麼痛苦。老天,我不要。「
她含著淚走過去,輕輕的為他合上衣服,」王方,不要這樣,我只是看著你心都碎了。」
「真的不是嫌棄我。」
「怎麼會呢。」
他一下子放下來,一把抱起她,「玫兒,謝謝,他們都說我是神經病,可我知道我沒病,我只是想你了。」
她不忍傷害他,他放她下來,柔柔的撫撫她的臉兒,「玫,為什麼這麼瘦,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吧。」
她點點頭,王方開心的一把將攬入懷,「玫兒。」
他一口一口的喂,他不知道怎麼疼愛她才算疼愛,她望著他的臉,淚出來了。他低下頭,用袖子為她擦淚,」玫兒,我會照顧好你的。」
她吃了半碗,再也吃不下了。他愛戀的為她擦擦嘴,象對小孩子一樣,「好了,我去洗碗,玫兒去休息。」
她站起來,小喬和蘭濤都看出了什麼,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她不生氣兩個人也沒有辦法,她進了屋,她的心好累,她想不起怎樣才是對他好。他收拾好了一切來到她的房間,她叫︰「小喬,領哥到他的房間去。’
他卻是坐下來,」讓我在這兒呆一會,我放不下你。我覺得我的心還是空的。」
他坐下來,「別怕,我,我不動,只是看。」
她看看天色不早了,「王方,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好好的去休息,不要讓我擔心。」
他點點頭,站起來,「好,我听話。」
他去睡了。她輾轉反側了*,半夜看見空前多了一個人影,由于外面的月亮很亮,她能看出是王方瘦高瘦高瘦襄的身影,他用手撫著窗戶,好陶醉。她心里都要結冰了,「太多的債還也還不完。謝飛的情義,錢華的愛,自己能承受的起嗎?能嗎?她問自己。
他好久好久才離去,第二天的時候,她要和二個男孩早早的去上學,所以起的早了點,卻看見了王方坐在灶邊為他們做飯。她心里一熱。他一笑,」玫兒,早。」」早「
「粥已經熬好了,再炒點菜,弟弟們正長身體,你也需要營養。」他端過來一碗雞蛋湯,「這是為你做的潑雞蛋,好好養就不會這麼瘦了。」
她端過來,「謝謝。」香香的喝了,「好甜哪。」他笑了,「那就好。」
他們去上學,當他躺下來就睡著時,卻見許多的人黑色的影子來拉扯她,他嚇的拼命的來護她,卻見許多的人纏繞住她將她吞沒了,他驚醒了,看看身邊站著母親和父親,他嚇的跳起來,「你們是誰?」
二老都想哭了,自從他出走後一走找了多少天,昨天林玫蘭打電話給他們,他們才連夜起來,看見兒子竟然不認他們不由的心酸,「孩子你怎麼能不認得我們呢?」
「你們走,不許來搶我的玫兒。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你們走。」
他們急了拉了他的手,「孩子,你病了,我們要去看病。」
「沒,我沒病。你們才有病。」
說著就將他們推出去。關上門,看見林玫蘭含淚站在一邊,他奔過去,「玫兒,還好你沒事。」
他摟的她幾乎窒息,他低下頭,「玫兒。我再不會離開你。」他的唇柔柔的依過來,吻住她的唇,痴迷,火熱,誰能看出這是個病人。她不敢掙扎,因為怕他犯病。
他知足的抬起來頭,「我要一生一世的愛你。疼你。」
她紅著臉,「王方。」
他低下頭想了想,「我必須掙錢來養家。我要掙錢。」她撫他坐下,「王方,當初李大哥留下來了一座大棚,咱把它經營好。行嗎?」她只能為他找點活,讓他有活干,才能神智清楚。
他真的每天去大棚,二人相安無事,她不知他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會不會變成一個完全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