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想過我會這樣瘋狂地喜歡一個人。gevin——這個男人讓我著迷。
去了陌生的國家最令人頭疼的便是語言。我在這里已經呆了三年多了,爸媽其實很忙,也很少管著我。下課後我便溜達著去不同的酒吧喝酒,每次只點一杯,喝完就走。然後便去河邊的長椅上坐著醒醒酒,當天色晚些的時候就起身回家,洗洗睡覺。很單調,很無趣。我想回去,找那個姑娘——唐紫玉,我的好姐妹。真的很想她。這三年,一千多個日子里,我們沒有斷了聯系,只是當我第一次撥通她的電話的時候,我哭了。哭的稀里嘩啦。在電話里從不罵人的姑娘狠狠地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是個狠心的人,不聲不響就離開,連個招呼都不打。其實,我也沒辦法呢。
遇見gevin很浪漫,但真正和他相識卻很戲劇。
當時我在一家叫做「bluehoney」的酒吧里喝著一杯剛調制好的雞尾酒,杯沿上嵌著兩顆紅櫻桃。酒色似血,迷人妖冶。這家店我來了很多次,這一次是晚上來的,這里的氣氛我很喜歡,這家店的店主也很讓人好奇呢。據說是一位帶著面紗的女人。有的說她貌若天仙,有的說她容顏盡毀。反正沒人見到過就是了。
這時有人在為朋友慶祝生日,看來是個不錯的日子。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跳到了台子上,拿起話筒用意大利語說了一番話。反正我又听不懂也沒有繼續向那里張望,低頭喝著味道其實很淡的酒。
此時一道光束射向我的酒杯,玻璃反射出了刺眼的光。我習慣性的用手捂住了眼楮。只是空閑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被輕輕地牽起。我微微輕顫,回頭看到的卻是剛剛那位講話的英俊的男人。
他用地道的英語向我溫柔地詢問能否為他的朋友唱首歌,我就這樣愣愣的看著他,我想當時的樣子有點像個傻瓜吧。還好這句話我是听得懂的。
「ok.」我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在一片哄鬧中走向了舞台。
拿著話筒,看著這個五彩燈光照射的地方,滿滿的像一盆用色墨盒調成的汁料從頭到底的澆了下來。我慢慢地閉上眼楮,幽幽的唱了一曲不和氣氛的歌。一首中文歌,沒有伴奏,僅僅是屬于我和紫玉的歌。
「花開盛夏,花滿枝椏。
輕捧你的臉頰
在這綠色的香樟下
笑顏如花
隨風飄揚的長發
帶起我對你的思念
盛夏如歌
愛你直至心田
我還在想念
那段美麗的時光
像海風吹起的裙角
劃下美麗的弧線
唇角輕揚
淚珠灑下
這一刻夢如夏花
飄然落下
花開盛夏,花滿枝椏。
愛如夏花
……」
這是紫玉最喜歡的歌《花開盛夏》。在這里就當是唱給她听吧,但在最後的時候,我還是用英文唱了一首生日歌對今天的壽星表示祝賀。
我沒有發現,這個牽起我手的男人在台下一直看著我,靜靜的在听。當我離開的時候,眼角掠過他的面,那抹淡淡的笑像印在腦中,從此揮之不去。
不久後,我在爸爸的生日宴上再次遇到了這個溫柔的男人。
只不過當時的情形,如此的糟糕!
一大清早我便穿好了禮服坐在客廳,結果發現家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沒辦法,前一天回家太晚,大家的行程早已經定好了,對我來說只是需要通知一下就好。可是……
「不會吧,這也太無視我的存在了吧。」我低著頭趴在桌子上,很無奈的嘆著氣。
說實在的,我的父母真的很不重視我呢,除了這次移民把我扔上了飛機外,其他的集體活動幾乎都會自動把我忽略。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然要動手自己弄些吃的了。于是我在烤面包箱里放了幾片吐司,從冰箱里又拿了一汀牛女乃,坐在飯桌上一口一口的吃著。電話響得很突兀,硬生生的劃破了空氣傳入我的耳朵里。我接起電話,是媽媽打來的。沒錯看來他們已經到了預定位置。
「寶貝,我們在郊外的‘路亞別墅’,sorry啊,今天早上時間太急了忘記叫你了……」還沒說完,就听見電話那邊嘰嘰喳喳不停說話的聲音,「好了,不和你說了,記得來哦,我們等你。」說完,便無情的掛了電話。
我把電話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起抽紙擦了擦嘴巴,拍拍手,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手包離開了家。
倒霉的人,喝涼水都會塞牙縫。這句話真的沒錯。
我在街上等了好久才打上車,結果在上車的時候車門把禮服裙邊給夾住了。我不好意思的向司機笑了笑,可是這時才發現他並沒有看著我只是低低的問我要去哪里。我回答了目的地,便稍稍用力的把裙子向上一拽。不知是我的力氣太大還是這裙子的質量真的不行,竟然從中間硬生生的裂開了,只听「嘶啦~」一聲,徹底分成了兩截。也許是听到了聲音,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向我,我故作鎮定的看向車窗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心里早就覺得「丟死人啦!」
很快到了外環路,可是還有大約十五六公里的距離吧,車前蓋突然冒了白煙。司機請我下車,自己去修車了。于是就把我丟在這里揚長而去。我很無奈的看著前方的路又低頭瞧了瞧已經拽破的裙子,心里真是無比的惆悵。不過司機好心告訴了我坐巴士可以過去的方法,我就沿著長長的公路向前走去,尋找那個小小的很有可能已經破敗的巴士車站。
不過走了一兩公里,腳已經疼得走不動了,我蹲下來揉著酸疼的腳踝,看著8公分的高跟鞋,頭一次覺得它們這麼的不可愛。我把鞋子月兌下來拎在手上光著腳繼續向前走。只是天氣不給力,微微的下了毛毛雨。不大,但足以把衣服打濕。我氣得直跳腳。于是奔向了近在眼前的車站牌,可憐兮兮的站在擋雨板下望著巴士駛來的方向。欲哭無淚。
「早知道就不來了,不夠丟人的。哎!」我喃喃道。
還好巴士很快就來了,我把高跟鞋重新穿上上了車。
當我站在別墅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聚餐早已結束,大家都在客廳里跳舞。我早就知道他們會這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已經凌亂的頭發向廚房走去。經過這樣折騰我的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還好飯菜還是有的,我在櫥櫃里找到了一副筷子,說實話著實不喜歡用西餐具。這里夾一筷子,那里夾一筷子。反正四下無人,我吃的那叫個不亦樂乎。只是當我吃的打了飽嗝的時候,便一**坐在了椅子上。可我沒有發現椅子上已經撒了些菜湯,便全部轉移到了我那已經破敗不堪的‘禮服’上了。
這時的我完全屬于無意識狀態,吃飽了就想睡覺,這是我一貫的風格。只是需要找一個舒服的地方,我起身朝著樓上的客房走去。一路上大家紛紛側目低聲的笑著,我早就知道樣子很搞,但這些個少爺小姐們也不至于這麼沒風度吧。不屑地撇了他們一眼後咚咚的上樓去了。
就在睡得正香的時候,一位侍女過來拍拍我說是夫人要找我,不過需要我換身衣服。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很快就結束了,便伸手拽拽衣裙說︰「沒事,不用換了,走吧。」說完便豪爽的離開了屋子。只是當我來到會客室的時候,里面的‘陌生男人’讓我嚇了一跳。
「你……你不是……」我,結巴了。
「你好,夏小姐。我們又見面了,那天的歌唱得真好听。」他微笑的起身走向我,像那天晚上一樣輕輕牽起我的手,微微低頭將那薄唇印在我不是特別干淨的手背上,完成了一個完美的吻手禮。瞬時我的臉燒得通紅。
不好意思的抽回我的手,藏在了身後。
「原來你們認識啊,那正好可以免除尷尬。韻怡,這位是gevin,你蘇伯父的公子。」爸爸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介紹道。
「你,你好。我叫夏韻怡。」雖說我是個‘漢子’,可是當我的視線穿過爸爸看到了掛在牆上的鏡子里的自己時,還是……驚詫的嚇人!畢竟,人家內在還是個小女子不是。
「我知道,那天以後就知道了。」笑的無害但很有內容。我在心里月復誹道︰這個男人不簡單啊!以後還是離遠點比較安全。
爸爸和他還在說話,我想趁機溜之大吉的時候幽幽的很有磁性的聲音傳來︰「伯父,以後我會和夏小姐好好相處的。女孩子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說完接著轉向我,「不知夏小姐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可以聊一聊。」
聊屁啊!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改天吧!」說完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從此以後他就像鬼魅一樣在我身邊晃來晃去,直到晃到我的生命里不能沒有他為止。
最後游戲結束時,我對他說︰「gevin你贏了。」然後很漢子的踮起腳尖用雙手拉下他的頭把唇深深的印在他溫潤的唇瓣上。
一年後,我大學畢業了。同年,在花開的季節里,我穿上了白色的婚紗和gevin手挽手的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當時,把喜帖寄去了她的家。其實我很想知道紫玉拿著喜帖在原地驚訝呆傻的表情,為此我還早寄了很久呢,只是很長時間沒有來信了。于是我給她打了電話,她媽媽告訴我說紫玉去印度進修木刻雕本了,可能沒有辦法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向阿姨要了電話,撥過去又听到了那個我熟悉的聲音。雖然遺憾但沒有辦法。我對她說︰「這次就先饒過你,下次等我孩子出生了你要是再不來,小心我再也不理你!」
很快,我便懷孕了,一年後生下了蘇禮。只是在孩子滿月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個包裹。是個精裝的木雕盒,盒子里是一對金瓖玉。還有一張卡片。這個姑娘是要氣死我啊,只要我有事,她也總會有事要忙。而且還是推也推不掉的。這次她收到南亞木雕展的邀請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事業正紅,比我要強。算了,饒過她吧。只是這個姑娘總該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幸福才好。
當我嫁給gevin的時候,他便是通達力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了,而且還獲得了歐泰百分之30%的股份。通達力公司是研究電子軟件方面的公司,這是他自己創辦的企業。他比我大5歲,當年公公為了讓他得到鍛煉,據說對他可是相當的嚴苛。而歐泰則是我父親的公司,很大一部分歐泰都在幫助通達力來擴展市場,因為它在營銷上很佔優勢。
我在想要不要讓gevin幫幫忙,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介紹他們認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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