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午後,很適合睡覺。
此時的蔡斐兒眯著眼楮打著哈欠拿著專用于擦拭攝像機的布巾正很認真的擦著蘇禮的攝像機。她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那個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公子哥,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天蘇禮回國後原本第二天就要去‘reldao’報道的,但他卻花了一周的時間用來倒時差。當他風度翩翩飄然而至到‘reldao’的寫字樓的時候他卻沒有直接去辦理交接而是一個人跑到了攝影棚里。
其實攝影對于蘇禮來說就是一種信念。從小就是這樣,他曾經跟著自己的祖父回過一次國。在這里停留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卻讓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追尋的是什麼。可是對于那段時光的記憶卻非常模糊,直到現在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張照片︰兩個小孩在樹下蕩秋千的照片。
其實當蘇禮回到意大利後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一場車禍,司機當場死亡,他的祖父也失去了雙腿,而他卻在醫院里整整躺了三個多月。醒來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伴隨著記憶忽然閃現又忽然消失的疼痛感,唯一留下的便是那張放在他病號服口袋里的照片。
小女孩扎著兩個麻花辮,穿著紅色的小裙子坐在秋千上笑得很開心,眼角彎成了月牙狀。小男孩站在樹下老成的盤著胳膊閉著眼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明顯能夠看出後面是一所醫院。因為車禍的原因不知是誰的血灑在了上面在邊角處已經漸漸滲了進去,一張美好的相片就這樣被點點血跡侵染的有些詭異。
醒來後的蘇禮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卻沒能想起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子到底是誰,他問過他的祖父可是卻沒能得到答案。蘇禮仔細的將照片收起來,因為他知道這將是唯一能夠證明他丟失的那段記憶的證據。後來他便迷上了攝影,在蘇禮眼中默默地將它變成了一種信念,一種對于曾經所擁有的信念。他一直相信相片可以記住人們記不住的曾經。
其實蔡斐兒就是那個小女孩。自從那一年蘇禮走了以後她便一直在等,因為她相信那個教會她微笑的禮哥哥一定會遵守諾言回來找她。雖然她不確定如果蘇禮站到她的面前自己還會不會將他認出來,即便多年的等待已經快要將她的心磨平,但是她卻依舊告訴自己‘我要等’。
所以當蔡斐兒在‘reldao’的攝影棚里抱著一大摞攝影雜志從雜物間跑出來將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撞倒在地的時候,墨鏡滑落,雙眸立顯。她看著那雙久違的眸子突然嚎啕大哭。蘇禮看著這個哭的如此傷心的姑娘無奈的撇撇嘴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因為蔡斐兒的嗓功很厲害,那簡直就是魔音震耳,已經將攝影棚里的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雖然蘇禮不想承認是自己的錯誤,但是看著這個說不上梨花帶雨的女孩他還是朝她說了一聲‘對不起’。可是沒想到那個女孩似乎並不買賬,在听到他的聲音後卻哭得更厲害了。沒辦法蘇禮伸手拽著她就跑出來了。
走廊里,蘇禮環臂看著她說︰「這位小姐你別哭了行嗎?剛剛可是你撞得我哦。」即便蘇禮的語氣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但他實在受不了一個女孩子在他面前這般不顧形象的哭。
蔡斐兒的哭聲隨著蘇禮的話音消失而逐漸變成了哽咽。只不過另蘇禮意外地是面前的小姑娘抬頭望著他低低的喊了一句,「禮哥哥。」
蘇禮驚訝的看著她很納悶她為什麼會喊他‘禮哥哥’,或許是認錯了人。于是朝她解釋道︰「我不是什麼‘禮哥哥’,我叫蘇禮,今天第一天上班。」說完友好的朝她伸出了手。只不過蔡斐兒無視掉了那只白皙修長的手而是越過它直接給了蘇禮一個大大的擁抱。當她听到蘇禮的自我介紹後,原本還在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了人但接著又否定了。直接一個熊抱緊緊地將他抱住。
「我就知道禮哥哥會回來找我的,我就知道。」這一次蘇禮直直的站在原地,身子僵硬的不敢亂動,沒辦法沖擊太大他伸出去的手都忘了收回來了。
懷里的蔡斐兒揚起小臉看著他開心的咧開嘴角。就一秒!蘇禮立刻推開了懷里的人,像是自己被非禮了一般站的遠遠地。
「你干什麼?!小姐請你自重!」
望著現下滿臉憤怒、閑人勿近的蘇禮,蔡斐兒很傷心,她朝他問道︰「禮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滿眼里充滿了期望,就盼著一句‘記得’,可是蘇禮搖了搖頭,他真的不記得自己認得她,「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
「我是斐兒啊!蔡斐兒!」
蘇禮依舊搖頭,留下一句‘你認錯人了。’就離開了。空留蔡斐兒在走廊里低低的抽泣。
蔡斐兒看著那離開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許下承諾︰蘇禮不認得她了,但她無論如何也會讓他記起自己。
後來,經過那天的烏龍事件後,蔡斐兒發揮了她膠皮糖一樣的優勢成功的貼上了蘇禮,用他們同事的話說,蔡斐兒你除了晚上不和總監睡在一起其余的時間跟影子沒什麼區別。
但這樣也給蘇禮帶來了很大的壓力,本來還想要用蘇涼騙騙那個小姑娘,讓她知難而退。可沒想到蘇涼這家伙竟然放了自己鴿子,害的他往後的日子里依舊被那個魔女纏著。他也不是沒有用過其他的方法甩掉她,但是那家伙就是用金剛石做的,刀槍不入。所以現在蘇禮也就放棄了,隨她吧。反正什麼都有她幫著做了,自己也落得輕快。
所以瞌睡蟲蔡斐兒現下正強忍著困意擦拭著攝像機,可憐巴巴的望著那個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的‘禮哥哥’欲哭無淚。
此時蘇禮輕抬眼皮看了看那個一臉挫敗的蔡斐兒嘴角輕揚無聲的笑了。他突然張口,輕輕地說了句︰「快點擦,擦完了就去整理一下明天外景需要的攝影資料。」
斐兒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後,低低的說了聲︰「哦。」
不過蘇禮的下一句卻讓這個無精打采的人瞬間打滿雞血,甚至有些亢奮。
「如果下班以前你能全部做完的話,晚上就帶你去看電影。」
蔡斐兒甚至有些不可思議,這是蘇禮第一次主動約她。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蘇禮得不到回答慢慢的睜開了眼楮,「怎麼?不想去嗎?」
「想!想!」于是手底下更加賣力,不一會的功夫就擦完了。
蘇禮看著這個認真做事的女孩,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好好了解她的念頭。
蘇涼得知瘋姐把夜焰賣掉以後,便也辭去了晚上的兼職。這些天她都在陪著瘋姐看店面,瘋姐說之前的生活是活在黑夜的,現在她想活在陽光下。她想開一間咖啡廳,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叫做「waiting」。
等待。
這天在市區大街定下了一套店面,一百多平不是特別大。瘋姐簽了合同以後便拉著蘇涼去吃飯,說是這些天辛苦她了。
她們先去了世貿中心買了些衣服和鞋子,本來瘋姐說要請她吃頓好的,可是蘇涼卻非常懷念一中後巷的豬肉拌飯。于是兩人嬉笑的便去了那里。
只是在那家店里卻見到了一個人。
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蘇涼拉著瘋姐走了過去。
似是察覺有人來了,鐘暖曖輕輕抬起了頭。
「小曖?」
「暖暖?」
「你回來了?!」蘇涼和瘋姐吃驚的看著這個悄無聲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女孩。
鐘暖曖朝著她們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嗯,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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