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中,魔皇寸步不離的注視著因昏迷而躺在床上的人兒。自漠倪殤從空中墜落被他救了後便一直處于昏睡狀態,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她還是沒醒。而魔皇一直陪在她身邊,甚至都沒離開過一步。他的眉頭依然是緊鎖著,床上的人兒讓他焦急。
「婭兒——」魔皇輕呼著她的小名,「有多久磊沒有這麼叫你了。」說著,輕輕將她的手深埋進自己的手心之中,放到自己憔悴不堪的臉龐上輕撫著。閉起勞累的雙眼,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婭兒,你是昏迷不醒,還是知我在這,故意裝睡?你知不知道,你的逃避是對我最大的傷害。」說著,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也滑進了她的手心。踫觸到這滴熱淚的同時,漠倪殤的手微微觸動了下。可是床上的人任然沒有醒。
魔皇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全部崩塌,心里的這僅剩的高牆也瞬間倒塌。居然抓著她的手埋頭像個小孩樣嚶嚶哭了起來。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這又是當年叱 七界的傳奇人物魔皇,這些淚有著怎樣的哀傷,恐怕也只有他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漠倪殤緩緩睜開了雙眼,眼角也有淚滑過的痕跡。「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她冷冷的說道。魔皇驚異地抬起來,卻還是止不住心里的哀傷。「婭兒——」他輕呼,「你終于肯見我了。」
漠倪殤緩緩翻了一個身,以背對他。回道︰「不可挽回的東西有很多,譬如對一個人的感覺。當年我們幾人感情是如此之深,我也一直把你當做大哥一樣敬佩。可是今日,魔皇,你已不再是婭兒的 磊大哥了。」回想起過去的種種,漠倪殤也止不住的默默流著淚。以往的那些記憶是美好的,卻也是最傷人的,只可惜回不去了。現在的她只能用背來掩藏住自己的悲傷。故意裝冷漠,不讓他看到其實她心里也在受著一樣的錐心之痛,甚至遠超過他。
「原諒我好不好,婭兒,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磊可以為你斷臂,可以為你放下自尊,放下原則,放下權利,唯有你讓我放不下,你已經深深烙進了我的心中,永世不能忘卻。還記得嗎?以前你總是笑我說魔界中人是沒有感情的,唯有人間最美,現在你看到了嗎?我愛你,深深的愛。為了你,別說是那些身外之物,即使是我的生命我也願意為雙手給你奉上。只求,你的一句原諒。」魔皇的聲音很沙啞,此時的他已經無力去承受下一層的傷害了。「一千年了,我等待著,卻換不來你的那瞬間凝眸,到現在,你任然還是不肯看我。難道說,我們真的是注定就此終結了嗎?還是說」說道這,魔皇突然心中喃發了一股怒氣,連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難道說你還是忘不了花沐月嗎?」
再次听到這心里久違的名字,漠倪殤即使忍耐,還是止不住的再次流淚。花沐月,第一位讓她動心的霧一樣的男子。可惜,不是同路注定走不到一起。他不愛她,她注定走不進他的生命。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跟你說話,我現在不*你。但我以季 磊這個名字發誓,我會幫你把軀體找回來,讓你重拾自由之身。這一切本就是我欠你的,是我自己作繭自縛。我現在好後悔,如果時光倒流,我一定不會再把你交給玄帝,我會履行承諾待你走。可是,回不去了,是嗎?」
漠倪殤依然沒有開口,心里卻在哭泣︰我寧願我們是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相交的那天。
之後是互相的沉默,魔皇也沒有再說話。現在還可以再說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這種沉默持續了一會,終于,魔皇想起了一事,問道︰「漠芷蘭是你收的妹妹?」
經他一提醒,漠倪殤這才從悲傷中清醒過來,想起了漠芷蘭此時還在魔宮中。于是,開口道︰「放了她,這是我們的恩怨,不關她的事。」
魔皇臉上這才露出一絲驚喜,雖然她開口是在如此情形之下。「他跟那個凡人都很好,你隨時可以將她們帶走。」他也知道留不住她,因此也並未強留。「如果你願意的話,魔界之路也隨時為你而開。」
「雪娓兒他們是不是也在你手上?」漠倪殤問道,眼神頓時變得如劍鋒般犀利起來。
「他們不在魔宮,被一股不知名的銀色絲線帶離了魔界,這看樣子應該是某位高人帶走的吧。」說著,輕嘆了口氣,「婭兒,如果你還信我的話,你就听我一言,不要問那些秘密,也不要在跟那些人走在一起了,那趟渾水不是你能淌的,離開他們,不然以後會傷害到你的。」
漠倪殤冷哼一聲,道︰「那是我的事,就不用你費心了。那些記憶的事你不說我不勉強你,只是尋找那些秘密的路程不會就因你一句話而就此終結。」
「我是為你好。」魔皇無奈地說道,「你不知道這事牽扯之大,也不知那其中的恐怖性。雖然我對于那場劫難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我知道,當時在場的除了你還有另外一些人,其余的都莫名地消失了,不管是神、妖、魔、鬼,靈界還是人界,死傷無數。」
漠倪殤沉默了,但是那堅定的決心卻沒有因此而改變。他沉默,是因為,不想再去傷他了,雖然恨,但是畢竟以前他們是感情最好的,她不是鐵石心腸,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是就此放開吧。
「人成各。今非昨,不要再痴迷了。」這是漠倪殤所能說的最好的一句話了,雖然說心里很恨,但是此刻還是軟下了心腸。只是不知,花沐月現在何方?
魔皇心里苦笑一聲,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要是她知道了花沐月是自己親手殺的,她應該終身不會再原諒自己了吧。
之後漠倪殤帶著漠芷蘭和薛泠偉離開了,只是在離開前在他寢宮的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既難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了,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雪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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