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神門一開,七界形成了相照不宣的局面,這個時候每界的統治者終于可以互動交談起來。
事後的第三日,雪蠶長老突然邀請七界中的統治者前來雪蠶聖殿之中商談,而商談地點選在了雪蠶聖殿,那里是世間最為聖潔的國界。七界自從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後,神界、鬼界、靈界、魔界、人界,還有妖界,這些都已經改變。就像人一樣,滿心的的猜疑。誰都懷疑誰,懷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某界為了獨霸天下而故意搞出來的事端。特別是神界,之前的「火燒神界」事件更是讓神界滿心憤怒,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底里的猜疑卻是層層的加深。
現在,大概也只有雪蠶是他們公認的聖潔之地了,也正因為如此,這次雪蠶的邀請他們才會答應。
邀請請帖已經發了出去,花長老有些驚訝。七界之中,鬼界是消失的最為徹底的一界,對于很久都沒有露面的鬼界,這次雪蠶發去的請帖居然有人接了,這無疑不是讓他為之驚嘆。
聖殿之中,玄帝的沉默、妖王的無視、薛玲偉的萎靡、寒梟的隨意還有離槊的無畏,這些,在一開始就造成了氣氛的僵硬和尷尬。他們到了已經有半刻鐘之久,但是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這讓策劃這次會議的花長老很是鬧心。
花長老掃視著這些來自于各界的王者,嘆了口氣。接著,他又看向了坐在最角落的一個七歲左右大的小男孩,身高不高,但是全身上下卻被一件黑色的長袍披風從頭遮到了腳,就像是害怕陽光一樣。根據花長老的觀察,這個男孩,應該是來自于鬼界的吧。
視線從男孩身上離開,花長老看了看原本該屬魔皇的座位。邀請函魔界確實有收到,但是為何現在這個位置上空空如也。
忍不住,花長老問了出來︰「誰看到了魔皇季 磊?」
所有人抬起雙眼,淡淡的看了看他,回道︰「沒有。」回答完之後也沒再出聲。
這句沒有,是他們來這里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花長老心中突然泛出絲絲憤怒之意,他不耐煩的看著那些表情怪異的人,平靜的說道︰「眾位都是七界中的王者,又何必搞得如此悲涼呢?大家還是撐開心扉說亮話,想說什麼就說吧。」
話音一落,依然鴉雀無聲。花長老連想摔門而出的心都有了。他們的國界是收到了劫難,但是雪蠶又何嘗不是呢!今天他設立此次探討會,也是希望大家能說說心里的話,或者說解除一些誤會。
「花長老,神界有話說。」玄帝突然站了起來,成為了這里面第一位出言的人,單絲他的語氣,卻極為平靜,「老夫想問,神界前幾日發生的火災,是否有關系到七界?」
「神界?呵呵~~」妖王忽然輕笑一聲,「自己人鬼打鬼,關下界何事!」
玄帝臉色一沉,隨後忽然「呵呵~~」一聲笑了起來,並重新坐回了座位之上,不再開口。
「各位。」這種氣氛雪蠶也看的出來,為了避免這種事的再一次發生,花長老急忙跳開了話題,「各位,今天老夫叫各位離開的原因,是商量一下怨念之地和死亡之海的事,大家都知道這兩個地方是世間存在的一顆定時炸彈,所以我們必須在它們爆發之前,極力阻止。」
「花長老,這些是天意,你阻止不了的。」離槊抿了一口茶水,說道。
花長老看著這位離國聖主,不知為何,他的那副無所謂的態度讓他覺得異常的熟悉。「離槊聖主,話不能說的如此肯定,有些東西還是可以改變的。」
「就像是雪蠶,雪蠶做過的事,可真的是奇妙!呵呵~~」離槊快速接下了後面的話。
「什麼?」玄帝愣了一下,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向這里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花長老沉著臉,說道︰「聖主,話不可以亂說的。」
離槊換了個坐姿,神情悠閑的閉起了眼,沒有回話。有些東西,不做解釋或許是個很好的辦法,但是卻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怨念二開,赤地之劫。怨念三開,眾生毀滅。」忽然,一個微笑的聲音傳來。眾人回轉頭一看,是那個鬼界的男孩,此時他正蹲在角落,全身縮在一起,並不斷地喃著這樣的話語。
所有人神色都一變。怨念之地,那個差點被他們所遺忘的地方,此時恐嚇著每一個人的心。「我想,我們還是回到主題的好。」薛玲偉突然出了聲。
「其實今天,雪蠶邀請各位前來,還有一件私事想請大家幫幫忙。」花長老緊接著薛玲偉的話,說道。
眾人再次一愣。私心,人人都有,原來雪蠶也不例外!
「說說看。」寒梟忽然發話了,嘴角抿著笑。他蕭劍真的沒有想到主人緊急將自己從渤海調回,居然就是為了參加這個無聊的商討會議。
花長老在主義對他們深深一鞠躬之後,才緩緩道來︰「請各位救救雪蠶,雪蠶聖女一天不繼位,雪蠶就一天一天的逐漸凋零,就連忘湖的水,都快要干了。」
「長老,那我們該怎麼幫雪蠶?」薛玲偉率先問道。
可是,這話一出,魔皇就來了意見︰「這場莫名其妙的邀請,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這個才是雪蠶長老的目的,要你們幫忙去死亡之海找到幽鏡救得雪娓兒。」
薛玲偉有些不信︰「不可能吧,花長老沒有那麼大心機的。」
「人心隔肚皮,有的時候表面看到的並不可信,人是會隨著周邊的環境變化而變化的。」
有些東西,只有經歷過才看的透。千年前花沫月死于魔皇手中,但是卻也是拜他所賜,成為了一位「怨靈」。人心多變,他的復出,也讓魔皇走上了同樣的路。冤冤相報,是所有人都想不通,也是無法理解的怨恨。大道說得好,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句話,誰都會說,但是也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得到。那個時候,「何為「屠刀」,何為「佛」?就像是「錯」與「對」由誰來分辨?
人,總是要真正嘗到後果,才會知道後悔!這個,是心的缺點。
自然,這些,薛玲偉是無法諒解的。沒有經歷過的這些的,又怎知心里的感受。
而這個時候,花長老也說話了︰「怨念之地,各界都已經知道,鎮壓它的是幽鏡,而現在它與死亡之海合為一體,那麼要娶到幽鏡就更是困難。然而,若集不齊幽冥兩鏡,那就無法驅除娓兒體內殘留的怨氣,那麼雪蠶,也即將被毀。」
好像,雪蠶的情況真的已經到了糟糕的地步,從花長老哀傷的神色上,從他憔悴的臉色上這些,都看得出他最近為了雪蠶是如何的盡心盡力。
「西南渤海死亡之海,理論上可以稱為七界的禁地。那里面從來沒有人進去過,而且它與七界也從來沒有沖突,如果這次因為雪蠶而冒犯了它,那麼這對于七界來說又是一場不小的劫難啊,這個責任,花長老,你們雪蠶是否願意去負。」玄帝一場莊重地說道。
「玄帝,現在的局勢,你們神界難道沒有看清嗎?死亡之海不管我們有沒有去冒犯,它都會在世間旋起一場不小的風波,而且,現在它還和怨念之地聯系到一起,這些,就更是要盡快做決定了。」花長老振振有詞地回道。
其實那些人的意思很明顯,他們沉默的沉默,推遲的推遲,花長老又怎麼看不出來,他們的答案就是——不去!不過,花長老就是不喜歡那些不願意就不願意,還在那唐突推遲的人,心中不想去,爽快點,給個答案就可以了,何必如此。
玄帝的臉色微怒,但是也不敢公然頂撞他,畢竟現在神界在經過那場火災之後,實力大不如從前,而且雪蠶的聖潔,是所有人公認的,與其為敵就是與其余的國界為敵,這樣的麻煩,他惹不起,也不想惹。這次,就當吃了個憋,自己認了。
見玄帝有些怒意,花長老立馬緩和了情緒,賠笑道︰「玄帝,老夫冒犯了。不過總的來說,該躲的,終究躲不過,我們倒不如現在就開始解決。雪蠶答應各位,聖女一旦繼位,那些黑暗的力量自然也是有所忌憚的。畢竟先知當年預測︰雪之聖魂,足以淨化世間之一切!」
雪之聖魂!那是先知曾下的預言,但是雪蠶如今卻也是自身難保,其他人又怎知事情過後雪蠶一定會遵守諾言。這一點,是所有人都關心的重點,畢竟,前往死亡之海的危險度極高。
西南,是太陽找不到的地方,那里一片昏暗,也同樣是寒冷異常。那個地方,從未有人踏足,但是曾經先知也有說過,西南渤海之地是一頭還未蘇醒的火山,一旦醒來,必然旋起軒然大波。這點,所有人都不敢忘。
「長老,神界這次怕是幫不上忙了,神界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不過之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長老可以之說,不過那時本帝還在不在就很難說了。」說完衣袖一甩,還未等花長老的應答便舉步走了出去。
這場明為「商討」,暗卻為「有求于人」的探討大會,玄帝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呆。那里面的人,個個心懷鬼胎。有句話說得好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那些人死那樣,現在就連雪蠶也受到了污染。玄帝也是一步一步挺過來的,三千年神界的帝王統治,那些人心里想的事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除了聖殿的玄帝臨走前抬頭望了望雪蠶的天空和周邊的風景。
「萬年東歸塵,花少自難留。夜間花落,哀!雪蠶萬年東陵雪。」
當年大雪紛飛的雪蠶,是如何的美不勝收,這些玄帝都是牢記在心,那個時候,潔白無瑕的雪蠶,只是一眼就會讓人三千煩絲消散的清明。現在的雪蠶,玄帝看到的不是潔白,而是昏暗一片!他感嘆,什麼時候,雪蠶才會天降大雪呢?!
玄帝走後,聖殿中的氣氛又出現了僵硬的情況,這個沉悶的氣氛壓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那樣的沉重。
「這個會議,就到此為止吧。」花長老嘆息一聲,心中已沒有了希望,他也不想去勉強別人。
然而,就在花長老失望的離開之後,妖王突然起身叫住了他︰「花長老,如若雪蠶不嫌棄的話,妖界願意幫忙。」
花長老欣喜回頭︰「妖王的話可當真?」
「當真,不過,雪蠶必須幫本王個忙,這樣妖界才可以幫到雪蠶而且,興許還能多加一些幫手也說不定。」妖王笑著,眼中的綠色,更為深邃了。
花長老思量了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吧,雪蠶能幫幫到的一定幫。」
雖然,最後這個會議不歡而散。雖然,最後願意幫忙的人只有妖王,但是,這也是值得讓花長老開心了。妖王的實力不弱,有他幫忙倒也是件好事。
花長老目送這些人離開,但是他卻忽略了那個鬼界的小孩。也許是因為他是小孩的緣故,又或者是花長老心中藏著事,所以沒有留意到。而這位小孩,趁著眾人離開的瞬間,偷偷藏身在了聖殿之中,這些沒人知道。
待所有人都離開雪蠶之後,聖殿後方,卞長老走了出來,他一看到花長老便急迫問道︰‘怎麼樣,他們願意幫忙嗎?」
花長老嘆了口氣,回道︰「他們個個都是心思老練過人的王者,雪蠶設計這次商討會議的真相他麼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唉~~~痕兒現在還沒有消息,娓兒聖女不過還好,妖王願意幫忙。」
听花長老說完,卞長老也嘆了口氣。
花長老忽然想起一事,突然問道︰「那些修神者你安排好了嗎?」
卞長老點了點頭︰「安排好了,他們也挺可憐的,不過我估計修神界的倒塌跟神界失火似乎有著某種聯系。」
「神界的事,雪蠶不想管。」花長老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現在,我們去忙忙之後的事吧。」
每個人都會變,天下永遠都不會有無比聖潔的人,除非你沒有那顆跳動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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