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錢霧在這個界面上還有什麼軟肋的話,那絕對是錢家爸媽,他們是她的因果償還對象,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經過這兩個多月的相處,她也不由得對他們有了一種類似于孺慕之情的感覺,不知是不是原主殘留在體內的感情。總之,她是在乎他們的。
所以不得不說林老師這個所謂叫家長的方式,對她還是很有用的,最後不得不保證︰「下一次肯定考好。」可惜的是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這種回答方式真的很不能給人安全感啊,哪一個學生被教育了之後不這麼保證的?
王小慧實在是被女兒的保證給弄怕了,只能私下里又再三地叮囑,然後帶著憂慮走了。
不知道年級段第一名是誰,看來下次考試得神識瞄準了他/她了……錢霧默默地想。
等坐到了位置上,盧棟倒還算了,賀易庭竟然也一臉八卦好奇之色地轉過了身來︰「林澤斌罵你了?」
錢霧皺眉,抬眼瞥了他一眼,這人怎麼這麼自來熟?翻開了才看到了B字母的牛津詞典,得在月底之前將正本看掉才行。
「喂喂喂,跟你說話呢,啞巴啦?」賀易庭不爽了,第一次關心人好不好,這麼不給面子!一邊說一邊還有些惱怒地敲了敲她的桌子。
錢霧嘆口氣,終于抬頭,有些無奈地道︰「是,林老師罵我了。」繼續低下頭去看詞典,很快翻過一頁。賀易庭卻沒有轉過身去,反倒是繼續側著身子,撓有興致地觀察著,然後有些好笑地道︰「你這樣是不行的,英語還是要靠練出來的。」
見錢霧還是自顧自的,賀易庭卻跟話癆附體了似的︰「你這樣子就算是考了滿分,那也是啞巴英語,沒一點兒實用性,時間都浪費了。」
「怎麼練?」
「嗯?」賀易庭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自己,便有些得意地道,「多讀多說啊,找周圍人或者是老外對話都行。」
錢霧抿了抿唇,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只是……想了想,誠實地道︰「我讀不來。」
賀易庭咧嘴一笑,「我可以教你啊!」乍一看,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燦爛啊。錢霧有些狐疑地望著他,有些猶豫,這人好像不怎麼靠譜啊。
「猶豫個什麼勁兒啊!我說的可是標準的倫敦音,全校獨一份兒的啊,錯過了你可別哭啊!」然後事情就這麼定了,錢霧知道這是自己佔了便宜了,也不矯情,倒是虛心求教了起來。
賀易庭說︰「這樣吧,你今天晚自修遲一點走,或者是明天中午留一下,我先給你講一講音標好吧,那個才是基礎呢,音標會了,不管什麼單詞都會讀了。」
「這麼神奇?」別懷疑,錢霧真的是這麼問的,配上她那張俏生生卻又冷冰冰的臉,竟有一種別樣的喜劇效果,讓人忍俊不禁,第一個,一直旁听者的盧棟跟程一帆就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來,程一帆吃驚道︰「錢霧你不會吧,你們老師沒教你音標過?還是你當時在睡大覺啊?」
盧棟稍微厚道點兒,道︰「你們繼續,別管我,我不笑了。」如果他不要邊說邊笑的話,這句話的可信度還稍微高一點兒。
錢霧就奇怪了,這麼好笑嗎?這個音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是翻遍了原主殘留的記憶庫,都沒有找到相關的資料,唉,原主應該也是對英語這鳥語深惡痛絕的,不然也不可能一絲痕跡也不再腦海中留下。又看向賀易庭,這家伙倒是沒有笑,只是眉頭、嘴巴都抿得死緊的,唇角還不住的往上勾起,又使勁兒壓下……錢霧嘆氣︰「你們先笑完吧。」不知不覺中,她錢真人竟淪落成為了一個笑話?!
「今天晚自修結束後吧。」這麼神奇的玩意兒,她想早些接觸。
賀易庭咧著嘴說好,然後道︰「保證你下次考試,英語成績肯定名副其實,真的是前五了,也不辜負你這好名字!」他說這話也不是沒有事實依據的,畢竟錢霧的听力跟作文就扣掉了整整40分,但是即使這樣她也考了個將近及格的分數,足以說明其功底還是有的,追上來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等到又一個星期過去,到放大星期的時候,錢霧已經掌握了利用音標讀單詞的方法了,並且那本牛津詞典也已看到了N處,看過的單詞也都會讀了。只是她這超乎尋常的看書速度以及她的神識記憶法開始讓賀易庭大吃一驚了,一有空就盯著她看,就差把她的腦袋給掰開來看看里頭的構造了。「我說你這記憶力還有看書的速度還真是逆天了啊!還讓不讓人活了?你說你以前考那麼爛是故意的吧?」
我為什麼要故意考爛?!錢霧無語地與他對視了半響,然後賀易庭有些狼狽地移開了目光,冷哼了一聲轉回自己座位去了。也不知道是她現在沒了金丹期威壓的緣故,還是自己真的變得與凡人無異了,這個才十七歲的小家伙竟然能堅持跟自己對視這麼久才敗下陣來,心性倒也堅定。
只不過給出了這個評價的錢霧並不知道,賀易庭的手心都被汗給浸濕了,耳後根子也漸漸浮現了一絲可疑的暗紅色,嘴角更是偷偷地往上勾勒出了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接下來的半天時間里,愣是都沒有再轉過頭去跟錢霧說話過。
錢霧可不知道這家伙心里頭的彎彎繞繞,只以為自己現如今雖然才煉氣一層的修為,但是元神到底是金丹期的,以後還是要盡量溫柔一點兒才好,免得將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家伙們給嚇到了。唉,做凡人真是艱辛啊!
就這樣,放學了的時候,賀易庭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自以為做的很隱晦地從教室門口往里頭看,可是錢霧是何許人也,神識之強大可籠罩方圓數百里,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便抬起頭和善地朝他笑了笑,結果賀易庭臉色一僵,然後呲溜一聲跑掉了,跟**後面有藏獒在追他似的,真把錢霧給郁悶到了。
他們兩個這番動作雖然沒發出什麼聲響來,但是教室里五十雙眼楮,總有那麼一雙兩雙覷到了一絲半點兒的,看著錢霧的眼神便有了變化了。
一中是以成績說話的沒錯兒,但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知而慕少艾的時候,男生女生的,又是一個班里的同學,大家暗地里我傾慕你,你喜歡我這樣子的事情並不少。只是忽然來了個錢霧,不用怎麼打扮,就漂亮的奪人眼球,就有不少男生常在暗地里偷偷地瞧她,這讓有著自己小心思的女生們情何以堪!
而入學第一天就欲錢霧有了些不愉快的鄭佳璐更是其中一員,見狀不由得覺得暢快,高聲道︰「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天香國色的美人兒麼?到處勾搭!不就是有那麼幾分姿色麼,土了吧唧的!」也不說是在罵誰,也不看著對方,就這麼自顧自地說著,很典型的菜市場吵法。你要來討說法了麼,我又沒說你,你急著承認什麼呢?但要是不過來,那你就被白說了。
不明白的人不明所以,明白了的人心中了然,頻頻地往錢霧的方向望去,就想錢霧能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從而跟鄭佳璐對上。
錢霧覺得好笑,盧棟卻不干了,豎著眉毛就對鄭佳璐吼︰「三八你說什麼呢你!」
盧棟還真是個不講究的人,對看地爽的人各種好,對看不爽的人,即使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女生,他也毫不留情面,更是不留口德。鄭佳璐當場就氣炸了,不過到底是害怕著盧棟這憨貨的,但是直接示弱,不聲不響地走掉又顯得自己沒用,當下就漲紅了臉,色厲內荏地道︰「你罵誰三八呢?我說你了嗎,還是我說誰了,你管天管地還管人說話啊?」
盧棟「嘿」了一聲,「我還真就是愛管人說話了!怎麼著,你不服氣啊?」不得不說,人真的有天生磁場不合此等說法的,盧棟每每對上鄭佳璐都是沒好聲氣兒的樣子,錢霧也覺得很是奇怪,有幾次明明鄭佳璐還沒惹到他,他也能說人一嘴的不是,簡直跟平常爽朗憨厚的形象大相徑庭。程一帆就打趣過他,是不是喜歡人家啊,盧棟就會跳腳︰「老子喜歡誰也不會喜歡那個三八的好嗎?再說兄弟沒得做了!」
鄭佳璐怒急,當下就是一聲冷笑︰「你倒是管的寬,那就管管你自己的女人吧,水性楊花!」說完也許是怕盧棟動手打女人,直接就背著書包跑出了教室,只是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那眼光就森森地對著錢霧的,在場的就沒有心里頭不清楚的,就算有不清楚的,私下里也要問上一問……
錢霧躺槍,第一次有了吐血的沖動,抓著盧棟的手,又指了指自己︰「我……你的女人?!」私下里決定要給她一個教訓,默默地記下了。
盧棟怔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的,最後咬牙道︰「死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