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霧,來來來,給我看看這倒霉催的事情過去了沒。」盧棟此時的左側臉上有些微腫,靠近額頭那部位還帶了塊兒不大不小的烏青,剛上完廁所回教室,就大喇喇地一拍錢霧的肩膀很沒臉沒皮地將左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等明天吧,今天三個人已經算完了。」錢霧頭也不抬地就拒絕了,又道,「之前不是跟你說了麼,不要胡亂招惹女孩子,今年你就是犯凶,得戒。」
盧棟一噎,然後奇道︰「真的?」模了模臉頰,嘶……這還疼著呢,草他爺爺的!
他原本上下學都是走的西門,那天听錢霧說了忌諱之後不信那邪,偏繞到走了趟北門,嘿,這就被人給堵了——從來只有他堵別人,被人堵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這二貨自己有兩下子,也不怕,中二病發作,書包一扔,校服袖子一卷,就干上了。結果自然是被錢霧一語成讖,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就是給揍成了個豬頭,在家養了好些天,直到沒那麼恐怖了才來學校的。雖說那幾個小混混後來都被老哥給收拾了,但是他是真對自己這同桌拜服了。因此每天都死不要臉地問上一問,鬧得他現在都有些妒忌賀易庭了,有這麼個大殺器在,那還愁什麼呀?
又想到那幾個小混混被老哥教訓之後吐出口的話,說是他泡了他家老大的妹子不夠,還腳踏兩條船,所以他們老大來幫妹子出氣來了的。盧棟不由得撓了撓腦袋,他有時候是挺花心的,但是要說腳踩兩條船那也從來沒有過啊,而且他們說的那妹子他想了老半天才有點兒印象,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可是不早斷了嗎?現在來找他麻煩?!
因為算得實在是太準了,班里只要不是跟羅峰或者是鄭佳璐這等跟她實在是有過節,又或者是心知堅定「我不信迷信我就是不信」的個別人,大多數人都躍躍欲試了起來,多日下來,她雖然還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但是人緣著實是好了不少。但是與此同時,她在大家的眼里就跟人形殺器更為接近了,試想這麼個一言不合就會把一個壯碩的大男生揍得還不了手的人還能算命,還算的挺準的,這要多恐怖啊。大家興奮著激動著,也驚悚著。
只不過又過了兩天,業務倒是又冷淡了下來,原因無他,只因實在是算的太準了,幾個算過的人這些天都很無奈地低垂著腦袋不敢抬起來,錢霧這貨太憨厚了,問她的說不問的也說,比如說體委,他小學三年級還不小心把粑粑拉褲子上;再比如說程一帆,上初中了特別瘦弱,當時就有初三年級的壞學生來敲詐他,結果這貨打不過人家就很不要臉地使了個賤招,把鼻涕拉成面條裝去迎戰,那初三的壞學生當即就落荒而逃。現在大家看到程一帆就叫他「鼻涕兄」,話說他自己都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好嗎……
試問這樣子丟臉,還有誰敢來光顧?于是不幾天,她的課桌前又再次恢復了冷清,大家比剛開始的時候更加避她唯恐不及。
錢霧完全不知道為神馬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副景況,其實這事兒說起來,她也是太心急了一些。
作為一個精通佔卜陣法之道的修士,雖然給一個普通的凡人看看相沒什麼問題,但是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地精確到這種地步啊,又不是精通時光之術。而且她不過是金丹期,離真正的大能修士還相差很遠,最多也就算一下這人的生平,亦或是總體的運道和近期的吉凶等等,斷不可能連你小時候尿床幾次都能曉得的,那就不是修士而是神仙了。而她因為太過于急進,為了盡快取信于人,也耍了個賤招,分出一縷神識溜進對方的記憶海,結果就搜刮出了這些連本人都不太記得了的事實。這……玄乎是玄乎了,相信也真的是相信了,但是同時也恐懼了好嗎?
相比于錢霧的郁悶,賀易庭就要開心地多了,他偷笑都來不及呢,因為這個賤招就是他這賤人教她使的,那些討人厭的蒼蠅總算是都滾蛋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錢霧的神奇之處還是為人所津津樂道,終于有一天,在已經整整半個月沒有人光顧她的業務的時候,這事兒傳到了班主任林澤斌的耳朵里,第一反應就是心頭一跳︰這都期末了,怎麼又給他惹麻煩了!
好麼,大手一揮,過來辦公室談談吧。只是當看著面前一臉迷茫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又有些無奈了,輕輕咳了兩聲,直入主題︰「听說你這幾天都在給同學們算命?呵呵,什麼時候學的這些東西啊。來,坐一會兒,別老站著,有什麼話就跟老師說說。」被俯視的滋味很不好受啊,林老師頓時有點兒莫名其妙的如坐針氈,默默擦了把冷汗,叫她來究竟是對是錯?他貌似有點兒後悔了……
錢霧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話顛三倒四的,干什麼東東!不過人家叫她坐,她也不會傻站著,點了點頭很大方地就坐到了林老師對面那張空著的辦公桌前了。
看她這一副在自然也沒有地神態做派,林老師再次為自己在這學生心目當中的位置汗了一把。
只听她這樣說︰「命由天定,我自問沒有這個本事能算出來,不過是觀手相與面相,前後推衍一二罷了。」然後又有些遺憾地搖頭道,「已經有十余天沒有給同學們看相了。」
林老師︰「……那你有想過將來填什麼志願嗎?你的成績要是一直保持下去的話,一本沒有問題,211工程的重點學校也不在話下,現在這樣子下去不行啊。」直接轉移話題,點醒她一個學生最主要的任務是什麼。可惜的是他面對的是錢霧,只听她連敷衍都不曾,直接道︰「沒有想過。」
林老師一噎,板起了臉︰「這都沒有想過?這里你已經不遠了,難道你以後要去做算命的神棍嗎?」
「這也無有不可。」錢霧知道這個世界將佔卜之術看作是封建迷信,並不是正當的職業,但是她並不在乎這些虛名,而且她精通于此,能幫助人趨吉避凶,能積累善果,還能快速地賺錢,賺了錢才能去那些她在書中看到的各種神奇險地,或許能夠找到上古修士的洞府與機緣,或許還能找到回到紅芒界的通道……想到這里,錢霧的雙眼便有些發亮,既然能在埃及金字塔的附近找到那樣子的劣質下品靈石,那麼在里面呢?
若非現如今實在是條件不允許,她真的想立馬去探一個究竟。
「你瘋了嗎?」林老師這下是真的震驚了,「你再說一遍!」
林老師在所有的老師當中算是最為溫和好說話的了,要不然當初錢霧這個全校公認沒前途的差生也不可能被安排到他的班上——雖然最後的結果是走了狗屎運。要看這位好好先生發火那真是件困難的事情,剛剛從外面回來不知道情況的文婆婆就被嚇了老大一跳,然後見被罵的是自己的得意門生錢霧。只見她一臉淡定無辜地坐在椅子上,林老師則是瞪圓了一雙眯眯眼,拉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哎呦,這事兒她得關心關心。
「錢霧怎麼了呀?」很溫柔滴聲音,跟文婆婆的形象十分不搭,但是錢霧已經習慣了。
林老師也是氣得狠了,嘰里呱啦就對文婆婆一通吐槽,而後加一句恨鐵不成鋼的總結︰「你看看她,還一副自己沒錯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氣死我了。」一句話把自己也給罵了進去,文婆婆卻是沒有心情取笑,同樣震驚地盯著錢霧︰「這孩子,是不是最近作業多,壓力太大了呀?讓你爸媽知道這麼好的一個女兒想這些東西還不得難過麼?乖一點听老師的話啊!」
林老師發泄了一通之後也著實是平靜了下來,亦是準備了一肚子的月復稿準備說一說她,結果還沒出口呢,就見油鹽不進的錢霧忽然張口︰「好的,我會听爸爸媽媽的意見,上課了,我能回教室了嗎?」不得不說,文婆婆的一句話還是無意中戳中了她的死穴,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然後就回了教室。
林老師嘆口氣,跟文婆婆抱怨︰「你看看她這樣子。」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麼個寶貝!
文婆婆則是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還是好的,給她家長打個電話說說,不過是一時間迷惑了罷了,是個聰明孩子,放心吧。」
林老師又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這麼個好苗子真的想不開的話,不僅僅是獎金要大大縮水,他心里頭都要難過好幾年。
于是乎,最近因為大女兒成績越來越好而心情格外舒暢,連干活都特別帶勁兒的錢海川再次接到了林老師的電話。為了引起足夠的重視,林老師在述說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加一些鹽醋,以及自己個人的感□彩,于是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又嚴重了好多……
可憐的錢霧期末考試考完了最後一門英語,絲毫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已經在焦急中隱忍了好多天的狂風驟雨。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吃肉肉的豆芽于今早00:48:55投的一顆地雷,^_^
家里來客人,被打斷好多次,他們要買國外的女乃粉,讓我聯系在國外同學看能不能幫忙帶一下神馬的,還要問各種牌子價錢郵費……我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