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雪景惑人,或許是誤會冰釋,兩人的相處模式雖然還是跟從前沒有什麼差別,但是舉手投足,相視而笑時候的卻仿若能看到對方的心里去,比以往更要默契一些。甜蜜里又都帶了點兒羞澀,若是有人見著了這般相處場景,定然以為是情竇初開的兩人初初牽手呢,誰又能想到是已然交往一年有余的「老夫老妻」呢?
又到了要分開的時候,賀易庭卻是比以往更加不舍了一些,與她額頭相抵,抱怨道︰「還什麼門禁,真討厭。」又說,「要不今晚別回去了?」
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又帶了點兒期盼地瞟了她一眼,繼而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我保證什麼都不做!」
原本錢霧倒還沒多想的,而且腦子不像地球人在這方面轉的如此之快,先是一愣。然後被他這麼一「保證」,倒是真的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些發紅。其實作為修士,她本質上對于貞操還真是沒有凡人女性那麼看重的,而且地球女人好像也很多婚前失貞的,想來也沒什麼的……但是,猶疑了半響還是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賀易庭的實際年齡比自己這具身體還要小將近兩歲呢,男人太早雙修,日後難免會無法克制,從而失了陽氣,還是等他二十歲以後吧。
不知不覺中,賀易庭的童真又能多保留一年,不知道他知道了女朋友此時心中所想回事何種感受。但說現在,倒也不是十分地失望,只是趴在她的肩膀上「唔」了一聲,調子拖長,似乎很不爽。錢霧不禁有些失笑,正想說些什麼,就見他忽然又抬起了頭,臉有些小紅,道︰「唉……今天打車回去吧。對了,明天你在寢室好好睡一覺,天冷,我到了會打電話給你的,你到時候再起來。」
錢霧不解︰「我很難得睡一次懶覺的,而且我也不怕冷。」她現在雖然修為低微,但是怎麼說也比凡人略強一些,對暑氣的抵御力倒是一般,但是對寒氣就沒什麼感覺了,體內真氣運轉,就跟少了個火爐子似的。現如今之所以還穿著一件呢子外套還是因為不要太與眾不同的緣故……而就是這樣,還有很多人說她「要風度不要溫度」、「追求美麗凍人」等等,實在是有些無語。
賀易庭無奈道︰「可是我心疼。」
「……那好吧。」錢真人覺得心里有那麼一丟丟的不好意思,還有甜蜜。
聖誕過後緊接著便是元旦,期末考試也緊跟著到來,十余門課要考試,壓力一下子就大了起來,圖書館、自習室的位置變得不好佔,每周開放時間有限制的中草藥博物館更是多了不少的人,相互之間借筆記,請教問題的更是層出不窮。
不過錢霧還是該干什麼干什麼,與往常無異,周末了就出去約約會吃吃小吃,平時的白天就吸收一些新的知識,晚上則是睡覺與修煉相交替……可以說沒有人比她的日子更規律了。這時候就更能夠體現「平時不努力,考試徒傷悲」的無奈了,但是這時候後悔也是無用了,好在錢霧寢室的幾個人往日里還算是認真,並沒有特別需要擔心的重點保護對象。
過完了累人的考試周,大家也就收拾行李說拜拜了,但是相對悲催的是,公大沒那麼早放,賀易庭甚至出不來送行,只好在禮拜天的時候給她買了許多的零食讓她路上消磨時間用,並且叮囑了好一番方才作罷。
蕭然所就讀的北二外法語系與錢霧他們放的時間是同一天,兩人早早地約好一塊兒回去,但是因為下手太遲,特接機票售罄,就只好買張火車硬臥了。錢霧手里頭倒是還有幾個錢,夠買張動車票的,奈何蕭然已經窮的叮當響了,苦哈哈地說︰「就火車吧,你舍得丟下我嗎?不是說我不宜出行嗎,你得保護我。」
錢霧無法,被朋友「道德綁架」了,在火車上既不能修煉又要聞那比公交車上更加令人惡心的渾濁氣味,甚至混雜著汗味、煙味、腳臭味,簡直聞之欲吐,導致十幾個小時後,整個人幾乎都虛月兌了一層。相比之下,蕭然就好很多了,甚至還約她下回一塊兒去學校。錢霧這從來沒怕過什麼的貨幾乎當場跳起來,白著臉陰測測地看著她︰「絕、對、不!」
無視掉蕭然哀怨的眼神,到底是舍不得兜兒里那幾個錢,想了想,還是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只背著一只書包,幾乎沒有行李的錢霧下車的時候,還遇到了幾個同村的人,眼熟,但是喊不出名字,見到她還都或是打趣或是和善的道︰「呦,大學生回來啦?」
推開鐵門走進自家院子,里頭大門兩扇都開著,他爸他媽還有兩個與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堂哥正坐在堂前聊天,每人手里一支煙,耳朵上還夾著一支,廳里頗有一些煙霧繚繞的感覺,錢霧主動一個個打招呼,錢海川笑笑,道了句︰「回來啦?」一邊叫王小慧整飯吃。
王小慧則是問她累不累,又問她怎麼沒行李什麼的,一邊從廚房往外端飯菜,看得出煮好已經有些時候了,上面已經沒有了熱氣。
「媽,弟弟呢?」在幫忙盛飯的時候,錢霧問王小慧。
王小慧笑道︰「我讓他去你大伯二伯家送一點兒山核桃,上次你爸去臨安批了許多來。你大伯父去台灣的時候還給我們帶了果脯,做人總不能刮進不刮出麼,你二伯又跟他們住得近,一家有一家沒有也說不過去。」
錢霧無語道︰「我又沒說什麼,你解釋這麼多好像我很小氣,死摳著東西不給人似的。我這次也帶了些北京的土特產回來,你到時候要送人也隨便」
王小慧一噎,嗔了聲︰「你這小孩兒!」又道,「你自己錢夠不夠用啊,人情往來不用你說的,自己身體顧好飯吃飽就好了,看看瘦的臉盤子都尖了,肯定是枚=沒好好吃飯。」
錢霧失笑︰「我每頓都吃的。」她算是知道了,地球上的母親都這樣兒,長時間不見就說孩子瘦了,其實就是心理反應罷了。
正說著,錢步華也回來了,進門就道︰「姐姐,你回來啦!」半年不見,倒是長高了許多,過年就虛歲十一了,只不過行為舉止還是一團孩子氣,直接抱住了她的胳膊,很是興奮。不過這孩子還是有幾分心眼兒的,等到外人全走光了,方才問︰「姐姐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嗎?」
「吃晚飯再給你看。」
「嘿,好 。」
今年的寒假比起去年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足足又過了半個多月方才到過年,然後又是各種走親戚不必詳說。不同的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問「成績怎麼樣啊」,「高中里要以學習為主,千萬不能學壞了跟人家談對象」等等,今年卻都是說「小霧過年二十一了吧,有沒有找到男朋友啊,可以找了,不然好的被搶光了,女孩子耽擱不起」這之類的。
听得錢霧有些哭笑不得,二十歲的時候大家都跟你說「千萬不能談戀愛」,二十一歲的時候人家跟你說「你可以談啦,不然太遲啦」,人類是一個多麼奇怪的種族啊!
不過錢海川跟王小慧倒是什麼都沒說,只道不急,錢霧小姨問︰「你們那兒不是要拆遷了嗎?到時候小霧也成個家不是能多分到一套房子?現在房價這麼高,小兩口賺賺死工資要多少年才買得起一套房子啊!差不多就可以了!」又說,「現在大學生不是說也可以結婚的嗎?」
王小慧無奈道︰「這個是一輩子的大事兒,總不能隨便弄個人來配對吧?我隨便她自己,一輩子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太干預她的好,到時候要被怨死。」
如此,小姨也不再多說了,只道可惜,一套房子少說一百多萬了。
錢霧有些奇怪地問︰「現在的房子要拆了?」
錢海川也正想著女兒大了,家里的事情也得和她說說,便點了點頭。s市的農轉非計劃實現的十分不錯,土地征用、拆遷什麼的也說了小十年了,大家也都被說麻木了,卻沒想到這次是真的來他們村了,土地方面倒是說得差不多了,最遲半年,錢款就能到村里的賬戶上,到時候按照人口分也有不少,這時候倒還真是有不少人急急忙忙的相個親,再閃婚,然後戶口遷進,到時候光是土地款就一人二三十萬,不是個小數目。
至于房子一說,倒沒有那麼快,而且有兩個方案。
一是還是住獨門獨棟的樓房,買個地基,但是得自己出錢造,且里面不管你裝不裝修,外表得跟別人的一模一樣,也就是弄成聯排小別墅那樣子的。不過拆遷的賠款會給你。
二是直接分你已經精裝修過的小高層商品房,這也是按照家中人口分的,四口人算是中戶,能分到兩套100㎡的商品房,若是五個人,則是能分到三套90㎡的房子。到時候賣一套掉自家擠一塊兒住住,可不就成百萬富翁了嗎?這對于大部分游手好閑沒工作的農民們來說還真是個好辦法……雖說現在的一百萬還真是不頂什麼用。
錢海川問女兒︰「你怎麼看?」
「還是自己造吧?不然住那麼小的地方,還就一層,多憋屈啊……」至于閃婚神馬的她想都沒想過,不過據說村里有一個即將閃婚,且婚期就在年後三月的一女孩子還是她的初中同學。好暈,王小慧還念叨「不知道她會不會請小霧去喝酒」,錢霧能肯定不會,原主的人緣啊……
錢海川拍了拍她的腦袋︰「我跟你媽也這麼覺得的,哈哈……」
錢霧︰「……」這個白痴都知道的好嗎?你確定真不實在耍我?
王小慧又道︰「我跟你爸爸商量了,等明年下半年土地款到了,你的那一份就直接存到你的賬戶上去,到時候要造房子了你再拿一半出來,剩下一半以後給你做嫁妝!」二十幾萬呢,女兒的嫁妝有啦,窮人乍富,這個感覺真不錯呦!雖說這個錢還沒到兜兒里。
錢霧︰「……」這是什麼神展開。
作者有話要說︰洗洗睡吧,大家晚安,明天見呦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