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討會的日程有整整六天,專家們交流醫學各領域的最新成果以及遇到的難題之外,領導們交流各項管理方法以及理念,各自充實的忙碌著,與錢霧一道兒來的數位專家們最忙,因為他們不僅要交流學術方面的問題還要與人交流管理知識……
而錢霧也說不上是哪一方面的專家,心肌梗塞她能治,而且成功案例已經不少了,就此將她歸結于這一類的專家吧,她又懂外科手術,也是有成功案例的,如秦天冬。平常內科治療也能上手……幾天下來,托馬斯看她的目光簡直要冒星星眼了,諸國的專家們也被她弄得有些眼暈,但是卻是從一開始的陌生、彬彬有禮到了現在的熱情、崇敬。
按道理,錢霧這樣子虛歲才二十五歲的年輕女孩子來說,這樣子的大場合,這麼多的行業專家,怎麼也要窘迫、怯場一下的吧?是她偏不,這就是體內有個成熟靈魂的好處了,天生的氣場強大讓她很能鎮得住場子。雖然一開始托馬斯的熱情讓她有些接受無能,但是幾天下來,現這些膚色、色、眸色與東方人截然不同的物種就是這樣子的性格,她也就坦然了,人越多揮地約好,面對諸多的媒體的時候也完全不覺得難為情啊什麼的,淡定自若的樣子頗受了一些好評。
從前的兩年多時間,因為許多世界級的醫學類研討會,主辦方也沒少給她抵邀請函,當時想著新人嘛,該受寵若驚了吧,奈何人家鳥都不鳥你一下,直接不來。漸漸地,雖然未見其人,錢霧在許多人的心里便有了傲慢的評價,但是此次接觸,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旁人對她的看法。倒不是她有多和善,畢竟鏡頭前面裝幾分鐘誰都會的,主要是她的態度很不錯,不傲慢,而且很願意表達自己的見解。
有的時候還會現場給人搭脈,像有一個男性記者問︰「您覺得您什麼病都能治嗎?治療方面這麼雜,真的不會耽誤了病人嗎?您的診室里一定有許多現代化的儀器吧?」于是錢霧就給她現場演示了。
首先問這位記者︰「既然現場把脈了,有什麼病我就直接說出來了哦。」
記者還以為她是露怯了,心下激動,想著有新聞了,竟是個欺世盜名的嗎?當即就道︰「我們美國人一向崇尚真理,有什麼說什麼?不喜歡你們東方人那一套。」
這話說得很有攻擊性,錢霧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將手指搭上了他的脈搏,過了片刻,道︰「舌苔給我看看。」過後道,「舌苔白弱,脈搏細微……是不是有時候撒尿的時候會全身顫抖,周身惡寒,尿完了寒冷也止了?應該是有些年了。平常沒什麼毛病,應該是不愛鍛煉,房事過多……對不對?」
記者張了張嘴,面帶驚訝,叫道︰「這也能看出來?我在醫院檢查過,醫生的確說還不是很嚴重,要我注意呢。能治嗎?」雖說平常吃飯睡覺乃至其余活動之類的都沒有什麼影響,甚至在檢查出毛病之前,放尿時候的那丁點兒感受他都沒怎麼在意過,是人都是怕死的,這下子還真是被驚到了。
一場門口的記者圍堵變成了把脈,這也是則新聞, 擦 擦的快門聲此起彼伏,錢霧說︰「這其實不是很難的,很多中醫都能不靠儀器診出來,不信你們去詢問一下那邊的大夫們,他們的經驗要比我更足,那位陳志良醫生還是我的老師呢。」一邊還不忘記做廣告。獨木難成林,單打獨斗總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而且錢霧也真心地覺得國內許多老大夫的學識極好,許多大醫院里一籌莫展的毛病在他們的手里幾帖藥下去就病除了,不該被埋沒的。而且她決定回國以後得招點兒人手過來,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了,能夠的話最好把陳老師也挖過來……就是不知道中醫院的院長會不會來跟自己拼命了!
「真的嗎?」有人驚嘆。
那位讓錢霧把了脈的記著卻是想要知道有沒有方法治療了,錢霧聳了聳肩,道︰「這個不難,我到時候給你配兩服藥,再用我們中國特有的藥劑百合地黃湯和真武湯加以調節,並不難的,你不要掛心。」
這位男記者十分激動。雖然作為記者,在直播的重大時刻,他丟了個大臉,難免尷尬,但是真能解決了健康難題,也是件好事情。
六天過去後,研討會正式結束,但是錢霧所在的這個美其名曰考察團的團隊還有一周的時間是訪問紐約、費城、華盛頓、波士頓等美國主要城市,並參觀當地著名醫院以及醫療機構。換句話說,就是變相的旅游了,還是公費的。
與此同時,錢霧甚至接到了許多家醫療機構的橄欖枝,開出了十分優厚的條件,出了豐厚的報酬之外,還有人性化的休假時間。要知道,醫生這個職業是很特殊的,若是服務于醫院或者是醫療機構,那麼oncall二十四小時是必須的,加班也是家常便飯,哪里還有正常的八小時工作制跟許多的休假?就是錢霧自己開診室,都沒有這麼多的休息時間,不得不說其實是很有吸引力的。不過她卻都一一婉拒了,對方遺憾的同時倒也不會強求,但是雙方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都表示應該將這樣好的關系維系下去。
在巴拿馬的酒店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就要飛紐約了,晚上,錢霧所住的套房門鈴被按響。錢霧正盤腿坐在客廳的沙上捧著電話跟賀易庭甜甜蜜蜜說著話兒,這對憐的小夫妻,一結婚,新婚之夜都沒有過就分開了,一個多月沒見著面,賀易庭那兒好不容易破了案抓了嫌疑人,自己也立了一大功,連續幾次的話,升職就在眼前。結果回去也只能跟彭章這臭男人面對面,老婆卻在異國他鄉。不過想想自己老婆還記得把彭章老婆拐走,讓對方跟他一樣苦逼,他就又高興了一些。
這會兒就是沈瑜去開門的,才打開房門,就被眼前艷紅欲滴的花束給鎮住了,「咦?missshen,你好。qian在嗎?」是托馬斯。
沈瑜呆滯了半響,倒是沒有讓開身體,雖然托馬斯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很醉人,但是她還是很有節操的!看里頭正在哄著老公掛電話的錢霧,她忽然惡作劇心起,朝里面用中文喊了一聲︰「小霧,托馬斯跟你表白來了!」
托馬斯沒听明白她說的什麼,還很友好地朝她笑了笑。沈瑜見到美男朝自己笑,還笑的這麼勾人,心頭有些微調,暗罵了聲作孽,平復了一下,同樣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用蹩腳的英文磕磕絆絆地跟他說︰「小霧再跟她的丈夫打電話,你稍等。」畢竟大半夜的請一個男人進房間,這不太好。即使是在開放的美國。
「丈夫?!」托馬斯聲音微變。
那頭錢霧好不容易哄好了警惕心起的老公,放下了電話朝門口走來,笑著跟托馬斯打了個招呼,既然有些奇怪地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托馬斯是土著,為人熱情,前些天的三餐還都是他幫忙張羅的,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哪里只是徒有虛名,沒有人知道地比他更甚,錢霧一行人也是獲益匪淺,雙方關系很不錯,現在已經是朋友了。
西方人熱情,錢霧一開始是有些招架不住,後來也就習慣了,雖然托馬斯看著自己的目光有時候火熱地燙人,但是錢霧覺得他對沈瑜也照樣非常照顧啊,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憐的托馬斯,他那是想討好你閨蜜呢!
只是方才沈瑜的那聲大叫,不僅驚到了電話那頭的賀易庭,就是錢霧都被她給驚了一下,她也不是笨蛋,此時再見到托馬斯手上捧著的玫瑰,哪里還有不懷疑的?倒是怔了一下,這個情況她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對付。接受是絕對不能的,暫時也只能當做沒瞧見了。
托馬斯卻是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眼眸深深地望了過來,「剛才你是在跟你的丈夫打電話嗎?你已經結婚了?」他的眼楮很深邃,一片湛藍色,直直望著你的時候,摘掉以往面上的笑容,顯得十分憂郁,很能激人的母性。
沈瑜就咬了咬唇,眨了眨眼,不說話了。
奈何他喜歡的對象是錢霧這個鐵石心腸的貨,只見錢霧沒什麼憂郁地朝他點了點頭︰「是的托馬斯,我已經結婚一個月了,不過婚禮將在明年舉行。我的丈夫是一個威武的警察先生。」
「天,這太不思議了,美麗的錢,你還這麼小……」雖然心里已經相信了,也知道東方人本就顯年輕,更知道能有現在這樣子成就的醫生不能是個未成年人,但他還是希望這是假的。
錢的精致、嬌弱,在台上侃侃而談時候的從容大氣,無一不讓他深深地著迷,其實從很久以前,他就已經開始關注她了,兩年多前的她的照片出現在新聞周刊上,非常精致的一張東方面孔,但是吸引他的卻是她的經歷還有那天才之名,在疾病方面的突破治療……一直想見見,但是這人實在是太大牌了,總不出席任何活動,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見到,他竟覺得好像已經相識很久了似的,不覺得有絲毫的陌生感。她真美,讓他只見了她一面,就忍不住心化成了水……
「……你能接受這束花嗎?算是給我一點點的希望……」頓了半響,見錢霧沒有表露出絲毫「我騙你的,那只是個惡作劇」的表情,托馬斯有些傷心地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她,眼含期盼。
錢霧︰「……對不起,我很愛我的丈夫。所以即使是一點點小小的希望,我都不能給……我愛他,我不會讓他傷心。即使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
沈瑜︰「……」好殘酷的女人!好憐的深情男!
托馬斯終究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收回了花束,嘆了口氣,說︰「我遲來了一個月。」面上浮起一絲略帶些淒色的笑容,在那張帥氣的臉上更舌忝幾分迷人的深情,「那我能擁抱你一下嗎?」
錢霧正要說不能,托馬斯就張開了雙臂,快速地摟了她一下,然後沒等她有反應就放了開開,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鐘,讓人反擊或者是揍人都做不到。被佔了便宜的錢霧不免有幾分郁悶,沈瑜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對著手指,哎呀呀,這帥哥也太憐了,還是不要打斷了吧。
托馬斯的臉上重新掛上了往常的陽光笑容,朝錢霧眨了眨眼︰「你結婚的時候記得郵件我,我祝福你。親愛的,我們還是朋友對嗎?」又對沈瑜笑了笑,「美麗的沈,再見。錢,晚安。」
見此,錢霧也是松了口氣,點頭道是。抹了把冷汗送走了某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的美國帥哥,錢霧還得打電話回去哄老公。坑爹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沈瑜唉聲嘆氣︰「听人說戀愛中的人特別容易犯桃花,原來是真的啊。」然後又奇道,「丫的我跟彭章好了這麼些年,怎麼也沒見犯幾朵桃花呀?啊啊啊啊啊,我羨慕嫉妒恨啊小霧!」
錢霧轉頭陰測測地看著她︰「所以你就告我黑狀是吧?剛才這麼大聲兒是故意的吧?」
沈瑜︰「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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