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路隨心一切照舊,和小雅提著熬好的藥水進了桑拿室,只是剛一進去,就看到一身花花綠綠,自以為是很瀟灑的姿態的老男人斜坐在小推*上,眼波流轉,似乎骨子里流露出的*之色,難以掩蓋。
而那手上拿著的墨鏡一甩一甩的,隨意擺動著著,故作瀟灑,路隨心卻不知道,那墨鏡他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論下雨天晴都會帶著的,到也沒注意。
「小子,你這個老婆還真是一個賢惠的小美女,只是可惜了臉色長了太多的痘痘印記,白天化了妝還看不出來,這一洗了,就明顯了,可惜呀!」,蘇老師童鞋桃花眼勾起一抹迷人的笑,看著路隨心完全無視他們,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兒。
聞言,宴爾岊微微蹙眉,收起手中的報紙,盯著她臉上的紅色印記看了半晌,並未說話。
「難不成你沒有這個本事?我可不信,雖然你的整容術不是太好,但也不差,別忘了,我胸口的那個黑色胎記就是你懂的刀。」,蘇老師童鞋立起身坐著,見她那邊也差不多了,自然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百無聊賴說道。
宴爾岊還是不語,手上的報紙被捏成了一團,大手一揮,手中的紙團便準確無誤的飛進對面的紙簍筐里,只是他的銳利如鷹的眼眸緊緊盯著路隨心臉上的痘印,似乎什麼想法越來越清晰,而新的疑惑卻又越來越凝重,她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比較特別!」,宴爾岊突然淡淡說道,眼中的銳利之色慢慢柔和。
「你的品味,果然與眾不同,不虧是我的學生啊,哈哈哈……」,蘇老師「嘖嘖」兩聲說完就起身離開,小雅都已經出去了,他可不想待會兒被某人趕出去,自己的面子掉一地。
一如既往的重復著,路隨心扶著他做好,雙手侵在藥水里替他揉捏,只是每隔三天的手法都在變動,似乎在接那千絲萬縷的神經脈絡一般。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路隨心坐在*邊送了口氣,揉著手腕,神情有些疲憊。
「今晚就留在樓下,早點休息。」,宴爾岊扭頭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淺淺一笑,眼中的溫情足矣熔化她的冰冷。
「可是,我……」,路隨心微微蹙眉,這幾天她白天上班,可為了一個月後同濟的選拔,晚上弄完他這里,就一直在二樓她自己獨立的簡裝實驗室里鼓搗藥材,很顯然不會留下來在跟他同*共枕,當然累了直接在她原來二樓休息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她發現,留在宴爾岊的身邊越來越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盡管他們是夫妻,她該照顧他,他現在對她也做不了什麼,但有些反應她還是不傻的,何況自己還是學醫的呢!
「不準拒絕,就這麼決定了。」,宴爾岊自己撐著坐起來,根本不等她拒絕的說完,食指就放在她唇邊,輕輕一點,不允許她將拒絕的話說出口,大手劃過她的唇,慢慢移到她的耳邊,那溫熱的感覺似魔力,再次襲來。
路隨心本能繃緊的神經,卻又在他退遠後,那*溺討好的笑容中瞬間放松,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沒反對,也沒同意。
可不知道為何,明明平日里晚上她不會休息這麼早的,可一躺*,還十點鐘不到,她竟然就那樣順著他的手臂,靠在他懷中,慢慢閉上了眼眸,好似習慣了一般,沒有最初的尷尬和不適,一切順其自然。
耳中听到她輕淺平穩的呼吸,男人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喃喃自語道,「你心中有我,否者也不會這麼輕易妥協的就跟我同*共枕了,何必不肯接受這一點呢?為什麼?」
說話間,又微微蹙眉,第一次對她對他妥協的時候,他以為她只是無奈,可是這一段時間過去,他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對他的體貼關心和諸事順從,這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動了心再好不過的反應,但她的情緒卻是反反復復,有時候又突然翻臉,所以,他沒把握剛真的做點什麼,只能這樣小心翼翼的養著,雙臂用力將她擁在懷中,思索間,薄唇幾乎本能的輕吻上她的額頭,帶著一絲憐惜。
「先生,你睡了嗎,慕總裁來看你了。」,秦晉壓低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看你」了這個詞,他還真是用得不恰當,但他是宴爾岊的下屬啊,大半夜的,一個男人跑來告訴你說,「我要見你老板的老婆,準備和她吃點宵夜」,那你要怎麼回答呢,而這個男人他又不能輕易趕出去,你要不去叫人,大晚上的,他就大搖大擺的出現了,那他也只能去想自己老板請示才靠譜了。
聞言,宴爾岊嗤笑一聲,眼中的冷色如寒冰,壓低嗓音低聲道,「既然是吃宵夜,讓他在外面給我等著!」,說完,這才低頭去看了看女子,幸好她熟得熟,只是微微的動了動,便再也沒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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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內,因為把草坪上的露天燈都打開了,除了這個天在外面呆著有點涼風,感覺還不錯,至少慕子非坐在佣人搬出來的玻璃桌前的藤椅上,這樣想著,而且整個人神情張揚,邪魅,無拘無束,自顧自地在那里吃著他自己個兒親自讓大廚準備的美食,完全就跟自己家院子里似的,好不愜意。
哪怕是一個人樂呵著,連佣人都不太待見,但他那吃東西的動作看著依然優雅帥氣,只是無意中抬頭看見秦晉推著宴爾岊出來時,嘴角的笑容拉大了,這個男人果然很不簡單,說是被踢出了同濟,除了有點分紅,他們都沒有了,但是作為他們這種人,家里安防系統,保鏢肯定還是要有的,這里雖然不敢說守衛森嚴,不顧像他這種完全玩死職業小偷水準的人要想偷溜進來不被發現,完全是不可能的。
「呵呵……你是不是現在很不想看到我呀,要知道,你想做的事,我可是一個不小心就知道了,而且還一個不小心讓宴爾顥知道了,他也已經想到了對策,看來你要想點新招才行了哦。」,慕子非抿了一口酒,瀟灑大笑道。
聞言,宴爾岊卻是薄唇輕揚,手輕輕抬起,示意秦晉將一瓶紅酒放在了桌上,「既然慕總裁如此看得起,大晚上的還帶了宵夜過來,那我這個主人又怎麼能不懂待客之道,好好奉陪呢,今夜,咱們就不尊不歸!」
宴爾岊淡淡說完,絲毫看不出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卻給人一種自信,慕子非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鳳眼一眯,盯著桌上的美酒,他還真是不信有宴爾岊會陪他喝個大醉。
秦晉很無奈的走到了一遍,卻是站在門口處望著,並沒有離開,听到慕子非和宴爾岊在一起拼酒,想著路隨心特意囑咐過的醫囑,倒吸一口氣,看來他要死翹翹了。
「波爾多的瑪歌,果然是好酒!沒想到你家里還收藏著這樣的好酒,果然是來對了。」,慕子非聞著那酒香,笑道。
宴爾岊的嘴角勾起,那銳利如鷹的眼眸盯著他,並未答話。
慕子非一怔,輕蹙眉道,「難不成,你這酒是只拿來看,不準備讓我一嘗的?不過,你應該了解,這除了美酒,我可沒什麼別的愛好,你可不能小氣。」
而此時,看到張姐讓小雅端出來的茶水,秦晉一下子便明白了他們月復黑的先生要做什麼,輕笑一聲,不忍心再看下去,他雖然很不喜歡慕總裁,但是畢竟跟先生也沒什麼矛盾吧,這樣就對人家,可不太仗義哦。
別人或許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可是,他之前去幫路小姐買幾株薄荷時就說過,薄荷可以醒腦,她正好擺放在實驗室外的窗台,路小姐為此還告訴過他一個偏方,說是薄荷檸檬泡茶,讓喝酒的人同時飲用,不出三杯酒,那人肯定醉得一塌糊涂。
這慕總裁聞到酒香誘人,肯定會忍不住想要多喝一杯,任憑他酒量再好,再喝點茶水下去,肯定得醉慘,看他下次還要不要大晚上的來吃什麼夜宵,明顯就是故意的嗎。
慕子非看到那玻璃杯中綠葉黃檸檬的茶水,很是清新,小雅還特別提到說是路隨心專門做的茶,就算是為了氣宴爾岊,他也得喝不是嗎,但他畢竟不懂醫,更別說藥了,連宴爾岊對中藥都不是很懂,也只是那日听她跟秦晉說的時候,無意中听到,這才試一試,看效果咋樣,秦晉都不忍再看,這跟電視里的暗算有什麼區別呢,盡管不傷人。
而一樓的主臥里,一道微風吹得半開窗戶上面的飄窗翻飛著,發出簌簌的聲響,路隨心翻身抬手,旁邊空蕩蕩的一片,猛的睜開眼,卻發現屋子里開著淡淡的壁燈,*上卻只有她一個人,她明明記得是也宴爾岊一起睡的呀,他呢?
因為門沒有完全關嚴實的原因,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走廊上的燈光,索性便翻身下了*,她對宴爾岊突然不在房中感到有些詫異,又看到*頭櫃上,宴爾岊之前穿的睡袍,也就是說明他還是換了衣服的。
想著,便緊蹙眉,感覺這個男人真是一個絕對危險的人,等他腿後好,就算她真的借他做了什麼對宴家不利的事,也算是回報他所有的恩情,以後各不相欠,她可不想跟這些人糾纏在一起,等她弄明白了事情,以後還是回G市好。
「咦,路小姐,你醒了?」,小雅收拾好廚房,一走出來就看到剛好走到客廳的路隨心,連忙笑道。
「你們怎麼還沒休息?」,路隨心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哦,是有客人來了,他來的時候,我們正準備休息,但是他又不走,所以秦晉只好去問先生了,現在現在正在外面陪他喝酒呢。」,小雅吐吐舌頭道。
路隨心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到門口,花園里果然燈光十足,遠遠的就能看到那個桌子之上的兩個男人正各自端著酒杯,她原本不想去的,可一看到宴爾岊把酒杯往嘴邊放,就忍不住向前走去。
「路小姐,你別擔心,其實先生沒喝的,只是那個慕總裁非要喝,他才陪陪的,可能就只是聞聞酒氣。」,小雅大驚,連忙追出去,小聲解釋道。
從宴爾岊開始中西醫合璧的治療後,路隨心可是在家里明文規定了那些能吃,那些是一點都不能踫的,而且要求很嚴格,他們平時煮飯,炒菜都得注意,有些調料都是不能放的,現在先生還在喝酒,肯定慘了!
「我去看看就好。」,路隨心並未理會她,而是收了收外套,直接走過去。
小雅見她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雖然感到詫異,但也沒有多說,還是跟了過去,萬一吵起來,她也好勸著,不是嗎。
「呵呵……大美女,我可是等你好久了,怎麼現在才出來?」,慕子非見到路隨心突然出現在視線里,笑嘻嘻的說道,張揚的將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路隨心走過去,因為沒有椅子可坐,只得站在桌子邊,才看清楚,現在的慕子非已經是雙頰微紅,眼色都有些迷離了,難怪她剛剛听他說那句話有點飄的感覺,本能的低眉看著桌上已經少了二分之一的紅酒瓶,又突然看到茶杯里的茶水,眉頭一蹙,「慕總裁怎麼大晚上的過來了?」
「我本來是想要過來找你吃宵夜,品美酒,談……」,慕子非听她這樣問,一下站起來,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早已迷離的雙眼猛然大睜,整個人踉蹌了一下,重重的倒在了椅子上,「哼哼」著要說什麼,卻又吐字不清楚……
路隨心本能的伸手去扶他,緊蹙眉頭著,這慕子非,喝了薄荷檸檬水,還能喝掉半瓶紅酒才醉,意志力很強悍哦?
「秦晉,送慕總裁回去。」,宴爾岊看著只是淡淡的說道,漫不經心,一口飲盡了他手中杯子里的最後一口酒。
「你這樣做,他知道了會很生氣的?」,路隨心喃喃自語,側身一看,居然看到那個男人正在喝酒,臉色頓時一黑,沒好氣的訓斥道,「誰準你喝酒的?」
對于她的怒氣,宴爾岊絲毫不介意,反而目光柔和的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薄唇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意,他的女人,果然是向著他的嗎,剛剛還在擔心別的男人,這一下扔掉別人開始凶他了。
優雅舉起酒瓶,再往水晶杯里到了一些,透明晶瑩的高腳杯中,那嫣紅色的液體從杯壁緩緩流入,被男人好看修長的手指托起後,輕輕晃了晃,放到唇邊,動作很是迷人。
路隨心雖然不是一個很懂得品酒的人,但好歹也對此有那麼一點興趣,被他這麼一蠱惑,她豈能錯過?宴爾岊現在可是她的病人,不能飲酒。
所以,女人輕笑著,動作快速的伸手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優雅舉起,學著他的樣子晃動了一下,在唇邊聞了聞,果然是香氣迷人,讓人忍不住要一口飲盡,卻舍不得,囫圇吞棗,怕辱沒了這麼好的紅酒,她可不傻,能讓慕子非和宴爾岊入口的紅酒,絕對不是她在商場里買的那種一百多塊錢的干紅龍蛇珠。
「他這人太過張揚,這一次如了他的心意,以後想起了大半夜都跑來,我可沒時間接待,不過這次後,他肯定不會晚上來家里找人吃宵夜了。」
宴爾岊自顧自的淡淡道,絲毫不介意路隨心剛剛搶他酒的動作,他不過是不希望有些人來破壞他抱老婆睡覺做美夢的時間,不設計他一次,他還真得意了。
不過,來找路隨心吃宵夜不過是一個幌子,跟路隨心交談才是目的,慕子非是宴爾顥自以為的王牌,卻不知道這是一頭狼,宴家那些人防了他,卻惟獨沒防這條狼。
不過,對于慕子非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他不會輕易對同濟下手,而為唯獨漏看上了路隨心這一顆不起眼的小草,怕是跟他打的是同一個主意,只是,這花已經屬于他宴爾岊了,那麼,等著開花後摘花的人也會是他,其他人,不管是誰都已經晚了。
路隨心此刻哪里顧忌他的神情,只是將酒杯在輕輕的晃動了幾下,又看向他,很是義正言辭的說道,「病人不能飲酒,不是說過你現在吃的任何東西都要經過我的同意嗎,現在你是我的病人,我有權控制你的飲食。」
說完這一切後,就樂得跟個小老鼠似的,皺了皺鼻子,笑米米的將那一杯酒一飲而盡,很是滿足,剛剛,她聞著那酒香味就早已經按耐不住想要喝了,只是宴爾岊這杯子里只倒了那麼一口,酒瓶里剩下的,她可不敢倒,要知道好的紅酒貴得死人,有錢人都是開了後一次喝點的,她能嘗嘗就好,不會貪心!
小雅張了張嘴,沒有來得及阻止就已經晚了,她想說,那是先生用過的酒杯,其它人是不能用了,可是,路隨心顯然沒注意到這些,唇揚起一個瀲灩的笑,眼中喜悅無比,但小雅卻暗中想,慘了,慘了,先生潔癖很嚴重的。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她預想中的怒氣,只看到路隨心還端著酒杯,悠悠的站在那里,好似在回味什麼,斜眼一瞟宴爾岊,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得一臉*溺的看著路隨心,忍不住「咦」了一聲。
宴爾岊的眼中帶著一絲趣味,盯著路隨心那很是享受而微眯的雙眸,薄唇微微拉開一個淺淺的幅度,原本想問她要不要再來一杯,可最後還是沒有主動開口,反而是推動輪椅移動過去一點,伸手拉住她的手,帶著一絲探究和關切道,「心兒。」
「嗯?這酒還真是贊耶。」,路隨心笑嘻嘻的說道,這才放下酒杯,也是真的不貪心的想要再來一點,她一向是個滿足的人,曾經可沒想過能嘗到這麼好的葡萄酒呢!
對她來說,不管是再好的東西,有一點就是幸事,不用太多,否則一旦心變得貪婪了,就會自找煩惱,她可不想那樣。
「我的瑪歌啊,小子,你……你……」,蘇老師童鞋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拿起那酒瓶一看,立馬哀嚎起來了,他現在可是心疼,肉頭,肝也疼啊,他最愛的波爾多紅酒中,就算瑪歌的細膩醇香了,可是因為價格不菲,所以,從來不會自己掏錢,那樣他會天天肉疼的。
宴爾岊並不理會他,只是一個用力,將看著有點傻掉的路隨心拉著就走,留下幽幽的一句話,「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老師至今都還沒有娶一個師母,所以,這瑪歌還不算是你的。」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娶一個回來,看你舍得給我買幾瓶。」,蘇老師童鞋肉疼的反駁道,三年前,拍賣會上一共才五瓶,宴爾岊拍走了三品,說是作為他結婚的新婚賀禮,可是他生來不受控制,婚從來沒結過,倒是各地*無數。
對于蘇老師童鞋的話,路隨心有些驚訝,宴爾岊卻伸手拉她,示意她低頭,俯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只見她輕輕一笑,男人看得一愣,大手忍不住輕柔的撩開她耳邊的發絲,一股說不出的溫馨在兩個人之間緩緩流動。
而蘇老師童鞋卻氣得吹鼻子瞪眼,對那兩人的*絲毫不敢興趣,抱著剩下的半瓶酒就大步從他們身邊走過,要讓他為了兩瓶酒就跳進墳墓,他再不靠譜也干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