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我四年多,算是我那四年里,唯一的女人!」,男人放下報紙,推著輪椅走向她的同時,簡短坦誠的聲音幽幽響起,而墨黑的瞳眸一直看著女人,他很確定,從醫院出來那一刻,她就想要問他關于貝莉的事,他現在這樣直言不諱的說出來,不禁有些好奇她接下來的反應。za
明明是推著輪椅的,可男人那氣場,卻給人一種閑庭信步般走到她面前的架勢,只是,在靠近的那一瞬間,他臉色一僵,沒有他相信的畫面,反而看到了小女人快速恢復神情,變成一臉平靜淡漠的模樣,路隨心抬頭看著他,聲音算不上清冷的問道,「你知道夏瑾還有多久才到嗎?」
「呃——」,顯然沒想到她會故意叉開話題,宴爾岊鷹眸微眯,深邃的眸光如探照燈一般打在她身上,像是要看清她隱藏的情緒一般,可是那直視他的干淨澄澈的水眸里面有的只是無異的清冷,這個發現讓他猛的攥緊了拳頭。
原本,他以為她之前的糾結,之前的生悶氣,是因為下午貝莉的突然出現,所以才先主動提起,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平靜?心里陡然升起一抹被無視的不悅!
按照慣例來講,自己的老公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以前留在身邊多年的*找上,作為老婆,她不是應該抓狂,憤怒嗎?即使不會像他想象的那麼夸張的聲嘶力竭的怒吼著,也至少應該委屈的質問他一番吧?虧他還擔心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自己主動承認呢!
可這個該死的女人,都在他開口了,竟然會是這麼個反應,還是說,她就這麼的不在乎他?越看越是覺得面前的女人對自己太清冷,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不悅感覺!
「啊——你干嗎?瘋啦?」,路隨心突然被男人抓著胳膊一把拉了起來,整個人撲到男人結實的胸膛里,差點被摔得頭昏眼花。
宴爾岊卻是勾唇一笑,將想要掙扎著爬起來的女人禁錮在懷里,迫使她坐在自己雙腿上,語調意味不明的戲謔道,「你說我干嗎?兩天不見,老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嗎?」
男人灼燙的呼吸迎面撲來,帶著惑人的琥珀之香,將女人的臉灼燒的通紅,這不是他第一次叫她老婆,卻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用如此性感喑啞的聲音叫她,听得她整個人一愣!
「你先放開我啦!」,路隨心覺得他突然語氣怪怪的,心里有些慌亂的掙扎著。
「乖,不要鬧,這兩天你可是都讓我獨守空房呢,總該補償補償吧!」,說著,男人的大手便毫不客氣的圈在懷里,言語間低頭吻了吻她的鼻尖,並且大有繼續向下的趨勢。
「放開我——」,路隨心心情本來就不好,不管他話中真假,哪里有心情跟他鬧,動作更加激烈的掙扎起來,可力氣太小,總是能被他禁錮得無法動彈分毫。
原本只是因為被她忽視,而心情不佳,故意想要逗她玩玩的,可當那甜美的櫻唇瞬間被他捕獲時,他便立馬改變了主意,盡管明知氣氛不對,還是忍不住有些急切的挑開了她的貝齒,勾住她無措的小舌狠狠的親密著!
「呼……」,終于,在男人心滿意足的放開後,路隨心重重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該死的,她險些以為自己會被男人用吻給悶死了,怎麼幾天不見,這男人變得如此不要臉了?
看著她漲紅的小臉,宴爾岊滿意的輕笑出聲,邪肆的說道,「這下不生氣了吧?」
「惡心!」,路隨心卻是冷哼一聲,將頭嫌惡的扭到一邊。
「你,剛剛說什麼?」,男人鷹眸微眯,里面寒光乍現,顯然沒想到她會是如此的反應。
「我說你惡心,以後不要用你那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用過的髒手髒嘴來踫我!」,路隨心原本憋屈了一下午的怨氣,終是忍不住,羞憤的低吼了出來。
可伴隨著她的吼聲,男人的周身瞬間升騰起一抹滔天的怒意,該死的,他本來猜到她心情不好,想哄哄她的,她倒好,還敢嫌棄他髒手髒嘴,還別人用過的二手貨?看來他最近是對她太好了!
感受到男人突然的情緒變化,路隨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點激動了,有些後怕的看著他,卻發現男人突然一笑,眸光中得意乍現,「你真在吃醋啊?而且醋意不小!」
男人話語中滿是肯定中的肯定句,只是,他這樣篤定的語氣,讓原本還有些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的女人瞬間不樂意了,完全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
「吃醋?」,路隨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她心里的確有點酸酸的,但也不會承認,而是死鴨子嘴硬,「宴爾岊,你要不要自我感覺這麼好,這在心理學中,可是倒了嚴重自戀的地步階段哦!痊愈還需要藥物配合治療。」
「難道不是嗎?」,男人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她嫌他髒,不就是因為下午踫到的那個女人,是他以前的*麼,典型的吃醋嫉妒了嗎,女人總是這樣的。
路隨心卻更氣了,冷哼著,目光很是嫌惡的瞥了他一眼,扭頭嘲諷道,「當然不是,只是有些替你可惜而已!」
「哦?有什麼好替我可惜的?」,宴爾岊蹙眉,低頭不解的看著懷中的女人,說話思考間,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指月復,故意挑逗性的輕劃著她細膩的頸項,在感覺到指月復下的戰栗時滿意的勾唇一笑。
「怎麼不可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你的貝莉小姐應該很久沒見面了吧,這好不容易見到了,原本該是久別勝新婚的,可惜你現在這種情況,貝莉小姐那樣的大美女,怕是無福消受了,不是很可惜嗎?」
她得意的看著他驀然間黑了的臉語氣更加幸災樂禍的說道,絲毫不介意她這是在挑戰一個男人的尊嚴問題,所以,等她說完,她已經看到男人變得比碳還要黑的俊臉,心里卻是無比的舒坦!
宴爾岊怒極反笑,只是那笑意絲毫沒有到達眼底,半晌後,才很是無奈的說道,「女人,要不是現在的時機情況不對,我一會讓你知道呈口舌之快之後,讓你切身享受享受我給你的xin福,到時候,你就知道你這話,說得有多麼的愚蠢可笑了!」
男人那意味深遠的話語,讓原本得意的小女人瞬間驚悚了一下,總感覺到自己好像是闖禍了!所以,當沈家的事情解決後,她一回到c城,就清楚的明白了男人是很記仇的,而且,男人的尊嚴是不能被挑釁的。
接下來的事情,因為宴爾岊的到來,路隨心幾乎都沒怎麼費腦子操心了,因為差不多在外公手術的同時,沈誠就被放出來了,而外婆對此也松了口氣,舅媽在確定舅舅沒事後,也不再見著她就冷言冷語了,但隨心還是清楚的感覺到,舅媽對她無好感。
************
g市酒店套房里。
男人坐在輪椅上,將手上的酒杯放在落地窗前玻璃圓桌上,輪椅微微上前,俯瞰著下面街道上的車水馬龍,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
夏瑾一臉平靜,恭敬的站在他身側,好像很久都沒有看到過這樣滿身冷意的老板了。
「之前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男人低沉的聲音淡漠響起。
「一切盡在計劃之中,沈誠那邊已經差不多了,不管沈泰老先生這次手術後不會不醒來,相信,他們都會因為二少和老夫人而選擇跟老板合作了,只是……」,看著男人冷冽的神情,夏瑾猶豫的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只是,老板真的要這麼做嗎?路小姐她……」
「你跟了我多久?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宴爾岊轉動輪椅看向她,鷹眸里陰暗不明,但是真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不滿意了。
「是,老板,我錯了,不該多嘴。」,夏瑾連忙低頭說道。
「去忙吧。」,男人揮手道。
「是!」,夏瑾恭敬的應道,便把手上的文件合同放在酒杯旁邊的玻璃桌上,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男人始終看著窗外,手臂一伸,將酒杯端起,一飲而盡,窗外金色的陽光灑進來,在男人那深邃的鷹眸里投下一輪光圈,卻融化不掉眼眸里的寒冰。
桌子上擺放著夏瑾擬好的合同,內容是讓路隨心將來的某一天,看到後,終于徹底絕望發瘋的內容,可此刻在男人眼中看來,卻只是他早就計劃好的一部分,再簡單平常不過。
*************
沈泰的手術很成功,但是,醫生卻告訴了他們,病人因為是驟然發病,再之身體機能的原因,所以,就算手術成功了,也沒有其它的排斥現象,但是病人什麼時候醒過來,還不確定,但是至少現在是沒生命危險的,這樣的結果,對于路隨心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總算是有希望的。
待到沈泰的情況已經穩定後,就從手術重癥監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家屬也能直接進去看望照顧了,只是病人一直昏迷著,每天都有宴爾岊請來的專業醫生護士輪班守著,家屬倒也沒有什麼事可做,而宴爾岊也提出了讓路隨心跟她先回去,主要也是因為同濟的事,盡管心中再不願意,但路隨心也別無選擇,不管是她,還是宴爾岊,都耽誤太多時間了,如果要想徹底讓外公他們以後無憂,她也只有回去盡快弄清楚這次的事情,否則,繼續待下去,反而會給外公他們添麻煩。
「外公,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呢?隨心現在不得不先回c城了,可是我又好想看到你醒來,從小你就最疼我了,現在你能早點醒過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嗎?我好怕保不住你一生想要保護好的東西,你醒來告訴我吧。」
************
路家別墅。
路海國在知道了沈泰一氣之下,什麼話都沒有留下,被氣倒後,就算手術成功了,也一直昏迷不醒,而且路隨心過去待了一個多星期,最後還是一無所獲的回來了,氣得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早知道,就不該讓那個老太婆去辦,結果怎樣,弄巧成拙了吧!」
「那又怎麼樣,沈泰那個老家伙,跟個什麼似的,當初寧願跟他女兒斷絕關系,都不願意交出來,你以為就憑路隨心那個小丫頭就能讓他妥協嗎?你還真是看得起她。」
周海媚看到路海國那氣得不輕的樣子,不屑的說道,卻是一提到路隨心就恨得牙癢癢。
「去訂機票,我親自去g市一趟!」,路海國突然兩眼微眯,似乎心中有了其它的打算。
「你一去就只能被人打出來吧?連宴家的人都無功而返,你又能如何。」,周海媚不知道路海國為何一直以來,非要從沈家拿什麼方子,但是據她所知,當年沈蓉不是已經把沈泰的藥方都偷出來給他了嗎?
「這件事你別管,按我說的就行了,還有,隨心哪里,跟冰兒也說一聲,不要去惹她,別再給我找麻煩!」,路海國臉色很不好的說道。
周海媚冷哼一聲,倒是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總是看不透這個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又到底在算計些什麼。
************
回到c城後,宴爾岊似乎很忙,而路隨心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顧忌得了他,看到眼前的女人仍舊如往常般,每晚給自己按摩,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眼里閃爍著陰暗不明的光芒。
這一次從g市回來後,他總覺得她不一樣了,心里又了猜測,卻又沒看出絲毫的蛛絲馬跡,他不敢貿然行動,只怕弄巧成拙。
所以,現在的女人,哪怕是一個蹙眉,一個淡淡的眼神,都能牽動男人的心,讓他費盡心思,步步為營,想要一步步俘獲眼前這個女人的心,似有意更似無意般,一點一滴扎進她心底,最後將她刨開,取出自己的想要的東西。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可這次後,聰明的他,卻清楚的感覺她沒有之前那麼信任他了,盡管他很明確的在幫她,助她她想做的事,她還是對他有了一絲隔閡,而他,似乎無法突破那一層防守。
男人的眉宇慢慢蹙起,他不明白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讓原本對他動心的她突然不願意接受他的示好了,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心般,那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哥?」,宴爾笙癱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宴爾岊的表情變幻過來,又變幻過去,而在路隨心終于忙完,出去後,忍不住開了口。
宴爾岊扭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個小時,你竟然盯著大嫂看了一個小時了,想什麼呢。」,宴爾笙一臉笑意的伸出一只手指頭在宴爾岊面前晃悠著,語氣中滿是戲謔。
「張媽,讓秦晉準備車,送三少爺回去!」,宴爾岊卻是冷冷道,就推動著輪椅朝最里面的房間走去了。
宴爾笙聳了聳肩,看著大哥的背影消失後,回頭看到路隨心剛從二樓下來,便嬉笑上前,笑著說道,「听說大嫂這兩天在研發部表現得特別好,工作得很開心哦,那也不枉費大哥為了讓你進去,用股份去和二哥作為條件交換了。」
路隨心眉頭一皺,帶著疑惑和探究的看著他。
「唉,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看來是被蒙在鼓里了,同濟的股份,怎麼可以和一份研發部的簡單工作相提並論?不過可惜了,現在那百分之二的股份已經落到宴爾顥那家伙手中了,原本我還覺得很虧的,可是今天听說你雖然只進了研發部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卻小有成就了,那也算是值了,好歹到時候,大哥拿不回同濟了,你還能在里面擔任個要職,也算是安慰了。」
宴爾笙一說完,便隨意的靠在牆壁上,打量著路隨心,勾唇笑著。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路隨心終于開口問道。
「因為……」,宴爾笙剛想說,卻突然閉上了嘴,對著她眨了眨眼,笑道,「想知道,你就去問大哥他自己好了!」,說完,便直接拔腿朝門口走去了。
「喂!你——」,路隨心悶悶的吐了口氣,見宴爾笙腳底板抹油的跑了,心里一「咯 」,想著回來時,外婆對她欲言又止的提醒,保不齊宴爾笙剛剛說的話中不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宴爾岊才會如此大手筆,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她不願意真的去開口問他為什麼這麼做,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既然他那麼做了,而且還讓人知道,那麼,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深吸一口氣,直接回了房間。
「那件事,你不是說要幫我查嗎,怎麼樣了?」,路隨心回到房間時,看到宴爾岊竟然已經洗漱好,自己坐在*上了,正翻著報紙在看,便自己一邊拿衣服,一邊淡淡開口問道。
從一回來,她為了能更好的打入研發部內部,不得不做出點成績來,這幾天是真的累了,要想在短時間內讓專業人士對她刮目相看,確實夠折騰人的。
「嗯!」,宴爾岊應了一聲,將手上的報紙疊好放在旁邊,才抬頭看著她,繼續說道,「確實是老太太帶人去了中醫館,你舅舅哪里也是她讓人下的套,證據也已經被夏瑾讓人拿過來了,但是,在法律上,對于沈家的這次變故,這並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聞言,路隨心的目光一凜,那不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嗎?很好,當初從一知道宴家老太太想要什麼,她就猜想到這一點了,而這個男人不是說過要幫她嗎?
「還有嗎?路海國有什麼動靜?他既然能把外公外婆拖下水,什麼沒撈到,應該不會沒什麼反應吧?」,路隨心冷哼道,微微側頭看他,語氣冷酷無情。
「我們回來的第二天,路海國就去了g市,周海媚跟他一起去的,不過,他沒有去醫院,也沒有見你外婆,而是直接去見了你舅媽,連你舅舅都沒見,倒是有點意料之外。」,宴爾岊聳肩說道。
「哦?只見了舅媽嗎?不過,舅舅有什麼事,舅媽肯定是知道的,見她也一樣,只是路海國會不會太起舅媽了?」,路隨心的話語中全是諷刺之意,「還有,宴爾岊,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家這老太太也差不多快六十歲了,而父親也四十幾了,她還想做什麼,就算不是她親生的,她也應該不會是把兒子孫子都踢了,自己一個老女人獨佔了同濟吧?」
「這中間有些事,不好說,宴家如今的局面,也是多年累積而成的,有機會再告訴你吧。」,宴爾岊顯然不願意多說宴家的事。
「那你爸就願意什麼都不管,讓自己的老媽和兒子們爭奪同濟?」,路隨心看著他繼續問道,她一直都沒想通宴爾岊的父親在宴家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聞言,宴爾岊卻是不屑的冷笑一聲,「他,當然樂見其成了。」
「除了老太太,那這二十幾年前的事,就只有他知道了,只是他?」,路隨心自言自語的微微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