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虛看了一眼彼岸，她就站在那里，連晃都沒有昂過一下子，只是在落子虛的眼里，這些卻成了諷刺。
的確，這種事情在落子虛的眼里，很丟人，很失他的面子。
而彼岸心里想的，確實對他很討厭，但現在這個樣子，彼岸既沒有絲毫快感，也沒有絲毫傷心，他不過是個陌生人。以前認為自己是個很重情感的人。
卻不想這次，又拆穿了一個她對自己的看法。那麼，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一直假設著，卻一直被自己的心所拆穿。那麼，又有誰能夠給自己答案？
忽然感覺到一股視線，便立即扭頭，看著正在盯著自己的落子虛，彼岸搖了搖頭，其實自己又在想些什麼呢，縱然連自己都讀不懂自己。不是還有很長的路嗎，這麼長的時間，也夠著來想這些了。
看到落子虛依舊沒有動過，彼岸有些奇怪的望著他，隨即走過去，「歸隊吧，你輸了。這就是今天要訓練的項目，你做不好也沒什麼關系。」有種錯覺，現在的落子虛好像蠻可憐的，便不忍心說什麼，只好讓他回去。
「我、不會認輸。」
「不會就學，這世界上，沒什麼是永遠學不會的。認輸、也一樣。好了，這是命令，請你馬上歸隊。」
有些生氣他的固執，輸了就是輸了，為什麼非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不肯低頭一次。
或許彼岸並不是討厭他，只不過是這種傲氣而已。又或許，什麼時候他失去了這種傲氣，彼岸也就不會再討厭他。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還做不到听到，只不過彼岸相信可以，仙者的耳朵是什麼做的，誰也不知道，但異常的就是，仙者的耳朵什麼都能听到，包括就像蚊子一樣小的聲音。
「這些事情是你們成仙之前所必須要經歷的，我也希望你們可以在自己的道路上走的順而不妖。正而不邪。」
落子虛果然如彼岸所想的那樣，沒有什麼動作，就只在那兒站著，倔強的臉上甚至有著彼岸的影子。
只不過彼岸總會掩飾著，而他，卻顯露著那種神情，若是在成長幾年，必不會是這副模樣了吧？
其實這麼說也還是有道理的，再怎麼落子虛和彼岸之間還差著八十多歲呢！總不能這八十歲是空虛的吧？
彼岸到沒有再管那人，只是看著這些弟子們已經比剛才顯得恭敬多了，這才辦下任務，「從現在開始，一千一百九十九個弟子，無論你們能除草多少，只要有一絲成效，便可回去了。每個人從我這里一個一個考核，哪個做不到的，今天晚上留下罰站。」
有些無情的說出，其實更多的還是對他們的嚴格要求。
彼岸就是這副性子，該乖的時候乖乖的，該狠得時候也要狠。這麼做應該最能保全自己了吧？」
不光這麼想著，彼岸還是感覺到了落子虛的殺氣，雖然不夠明顯，雖然刻意壓抑，但離他這麼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常靜非福，逼著自己壓抑，還不如發泄出來。積壓的情緒久了，等到爆發的時候，或許還會做下一些錯事。」彼岸像是對著空氣在說話，可只有落子虛知道，這是對他說的。當然，發覺她已經察覺出來，落子虛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又恢復了平常的顏色。終于，他開口道。
「多謝師祖，子虛受教了。又不知該怎麼發泄呢？」彼岸心里頓時有些為難，本來是想要開導他的，卻不想這麼簡單就把自己難住了。
「這個……」
本來是想說，收拾一頓自己討厭的人，又覺得這樣會教壞弟子的，更覺得，他討厭的人，不就是自己嗎？于是立刻住了口。
卻又實在想不出什麼了，只好做思考狀。
「師祖不知道，便由子虛說出來。弟子好久沒有看過煙花，門規又定了這些規矩，您是長老，自然不會怕這些，能否給弟子們完成這一心願呢？」
有些為難?，其實還是猜到了落子虛的意圖，他想讓自己犯戒？可當著這麼多人提出的東西，又怎麼好在拒絕呢？
看著沒有人反對，彼岸就更沒主意了。
「可以，但你要答應我的要求，去我的房間外——挑水。」
重點強調了這兩個字，其實也是為了他好，這麼高傲的性子，早該磨練磨練了。
偏偏在第九代的時候，又實在沒有人超得過他，再加上那些老師們都是最基層的，一定也忌諱著他的身份，並沒有多加管教。
想到這里，彼岸更是堅決了她的想法。
落子虛像是沒有想到她還會提條件，又想了想，等這十七長老犯了戒律，還不是要去受罰。那兒還有心思來說什麼挑水的事，于是欣然點頭。
「煙花拿來。」
彼岸早就猜到中午看到那兩個人說的就是他，卻又想著沒太大可能，上萬號弟子的落塵山，哪有那麼巧的事，給自己撞上了。卻一听他提煙花，心中頓時明了。
還想再蒙一把，卻不想落子虛隨手就變出了一蓬煙花，隨著還遞到了彼岸的手里……
「好了。」
看著落子虛斷斷續續拿來的煙花用品，彼岸哭笑不得，你用不著準備這麼充分吧？那不成是害怕她找借口拒絕了？
雖然有些無語，但還是遵守陳諾放起了煙花。其實還有那麼一點點小私心，自己一直在奈何橋，就在陰間邊上的地方，什麼煙花要是放出來了，還不跌讓那些鬼怪們氣得半死。所以很少看到煙花綻放，就算是壞一次規矩，也算是一箭雙雕了。
想來想去，一整捆的煙花被放完了，眼看著也七點了，所有的弟子也都在彼岸的指導下過了關，彼岸只好強撐著疲憊的身子，「好了，訓練到此結束。晚上、再見。」有些停頓的說完，這麼看著自己真的好苦，別人沒受到的全自己做了。
無奈看著落子虛，
「明天早上，八點半，準時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