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憶醒來時是在第二天下午。醒來時就看見玉澈坐在桌前似乎在看賬本之類的東西,不時地用筆標注著什麼。
察覺到注視的目光,玉澈笑了笑,並沒抬頭︰「餓了嗎?」
「我以為我應該在葉府才對。」嘶啞的聲音說出來,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玉澈起身倒了一杯水,到床邊為葉亦憶喝下。「今天本來是要回葉府的,只是你睡了這麼半天,天色已經晚了。」
葉亦憶喝過水後閉著眼楮︰「我想回家。」聲音很小,近乎呢喃。
「憶兒,天色已經晚了。」
「從來沒有覺得原來我這麼沒用。」
「憶兒……」
「如果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我想休息了。」葉亦憶又重新躺下,閉著眼楮似乎還想睡覺。
「累了就休息,我就在這兒。」
玉澈看著安靜的面孔,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是太後傷了她的自尊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扇耳光,誰會不生氣?
她從來就是這樣,失憶前後,她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麼要強,看似活潑的外表下,藏著敏感脆弱的心,永遠把自己的喜悲藏在笑臉之下……
次日一早
葉亦憶醒來之後看著趴在床邊的玉澈,胡渣都沒有清理,整個人顯得老了許多。
「卿卿,要不要吃東西?」玉澈睜開眼,滿眼血絲。
「我想喝水……」聲音有些哽咽。
「好,等著。」玉澈走到桌邊到了水,轉回來時,看著葉亦憶滿眼淚花,「小傻瓜,又怎麼了?」
「沒什麼,打哈欠。」葉亦憶擦了擦眼,接過水杯。
「今天要不要回去?昨天雖然派人通知了,我想岳父岳母肯定還是會很擔心的。」
「好。」葉亦憶將杯子遞給玉澈。
簡簡單單吃了些東西,便被玉澈牽著向葉府去。
「憶兒回來了!」明月首先迎出來,葉 燁跟在後邊,笑著。
「娘親。」憋了這麼久,看到親切的娘親,葉亦憶忍不住抱住,淚濕了明玥的衣襟。
「憶兒,怎麼了?」明玥顯然還不知道宮里的事,看了看玉澈,表示詢問。
「岳母,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卿卿。」
明玥一時明白不過來,葉亦憶哭得又凶,只好先安撫女兒的情緒︰「憶兒乖,走,去娘親房里,和娘親說說。」明玥攬著葉亦憶向後院走,又轉過頭向葉 燁使眼色,讓他好好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憶兒乖,心里是不是有委屈?」
「嗯……」
「和娘親說好不好?說出來心里就不難受了。」明玥看著女兒滿臉的淚花,心里急壞了,可是她又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只能耐下心來,慢慢的問。
「娘親,我不想當他的王妃了,我想回來。」
「憶兒,你已經嫁過去了呀!這可怎麼辦啊?」
「娘親……」
「憶兒,你受了什麼委屈,告訴娘親啊?」
「有人打我。」
「打你!怎麼打的?打哪兒了?重不重?」
「娘親……」葉亦憶看著緊張的明玥,心里感動極了,一下子抱住明玥的腰,「謝謝娘親,對不起,讓您擔心了。不疼了。」
「傻孩子,是太後打的。」不是疑問,是肯定。
「您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是七王爺這麼寶貝你,除了太後,誰還有膽子打你?」
「……」
「憶兒,你受苦了……」
————
書房
「岳父,事情就是這樣,是我沒有做好,岳父想怎麼懲罰我,我絕不還手。」玉澈站在葉 燁對面。
「王爺坐下吧,這件事情確實是憶兒做的不對。小時候雖然進過幾次宮,但因為當時太皇太後喜歡得緊,便沒怎麼在意要交給她宮中的禮儀,才會鬧出今天的事情。但是,王爺,有幾句話,臣不能不說,也只當是父親所盡的一份心,希望王爺不要見怪。」
「岳父有話請講。」
「憶兒的性子從小就是敏感脆弱的,有時候做事情會任性一些,但這都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她從小雖然嘻嘻哈哈的,似乎很活潑的樣子,但是經常會在沒人注意她的時候發呆,似乎思緒能飄很遠。縱使不在人前表現出來,但她的眼楮總會出賣她。記得敖兒出生時,我和明玥都高興壞了,憶兒也是一樣,逗著敖兒玩兒,但憶兒的眼楮總會時不時的顯出很落寞的神色。當晚我去憶兒房里看時,憶兒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