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和絡離同時吃了一驚。
安王慕容祁——那個戰場上的不敗神話,那個保家衛國的英雄,那個單刀直入,一刀拿下敵軍首領的戰神。
那個男人,是京城每個女人的夢。
「拿酒來——」精致的桌上癱倒了一個男人,胡渣滿臉,衣服破爛不堪,走進一點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異味。
「王爺,身旁的小廝急道,「您別喝醉了。清河公主要來了,若是看到您這副德行,小的還有活路嗎!」
邋遢的男子好像沒听見似的,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金陵的最深處,「金陵花魁呢???那女人呢,還不快點來服侍本王,邊說邊走,拖著搖晃的身軀,跌跌撞撞地走向零落閣。
「王爺」。身旁小廝見狀,急忙伸手來扶,卻被男人劈手甩開,「滾——」。一聲怒吼足見昔日的威風。
身旁之人皆是嚇得膽戰心驚,一動不動。
男人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順手就推翻了眼前的桌子,一張又一張,「滾,都給我滾——」。 里啪啦的一陣脆響,地上全是白瓷碎片,還有斷裂的桌木。
眾人嚇得落荒而逃,畢竟命只有一條。
「滾,都給我滾……」男人口中喃喃,抄手拿起身旁的酒壺就往地上砸去,因為過于用勁,反而使得身體不穩,搖晃著滑向地面。
那是一雙修長,秀麗卻骨節分明的手。
而這雙手穩穩接住了摔倒的男人。
「嗯,男人長滿胡渣的臉不明所以得笑,「女人~。」
粗糙的雙手下一刻就攬住了絡離的腰身,男人哈哈地笑,「女人,把本王伺候舒服了,福晉的位子就是你的。」一雙大手不听分說就以扯開絡離身前的裙帶,里面的**依稀可見。
絡離冷笑,「王爺說笑了,絡離一介昌妓,恐怕福晉之位高攀不上。」
好客氣的回答,好不客氣的女人。
下一刻,絡離秀麗的手指就已經緊緊地揪住男人亂糟糟的頭發,狠狠地甩向地面。
幾乎是同時,男人在腦袋快踫到地面時巧妙地用手借力,凌空飛身平穩地站在了絡離的對面。
這是武將的本能。
絡離揚眉而笑,「不錯嘛,慕容祁。」
好熟悉的回答,好熟悉的語氣,好不熟悉的人。
「你到底是誰?」男人的瞳孔中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危險的氣息。
絡離揚眉冷對,卻在下一刻,臉色全黑。
原因很簡單。
我們的戰神閣下盯了絡離半天,然後打了個滿足的酒嗝,就趴倒在地上了。
寂靜的大廳內,是男人有力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不平靜的還有絡離的心。
慕容祁醒的時候,絡離一身白衣,靜靜地坐在窗口。
慕容祁沒動,就這樣淡淡的睜著眼楮,望著絡離,白衣,長發,這讓他有種熟悉的錯覺。
「看夠了嗎。」絡離並未回頭。
慕容祁想說話,卻在下一刻發現自己的喉嚨猶如火燒的一般難受。
絡離早已坐到桌邊,一雙黑眸平靜的對視著慕容祁。「你不用說話,只要听我說就可以了。」
「因為歐陽瀾裳,所以你自願放棄唾手可奪的帝位;因為歐陽瀾裳,你不顧家臣反對,毅然遠征;因為歐陽瀾裳,你不顧危險,只身入京而被軟禁在此,因為歐陽瀾裳,你自甘**,落魄至此。」
「慕容祁,因為一個女人,你一無所有。」.
「現在呢,難道昔日戰功赫赫,威名遠揚的安王殿下還要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放棄自己的下半輩子,放棄自己所有翻盤的機會嗎?」
「啪,」慕容祁沒有絲毫猶豫的打了絡離一巴掌,緊握的拳頭足見他在忍耐。
有力的手掌將絡離打到在地,鮮紅的血絲緩緩從嘴角流下,「還是說,安王殿下,根本就是個不願面對現實的懦夫。」指甲陷進肉里,冰冷的溫度,鮮血的痛感,絡離,你必須狠心。
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慕容祁冷冷得看了絡離一眼,甩門而出。
「慕容祁,你醒醒吧,自欺欺人也要有個限度——」。絡離失控地對著慕容祁的背影大聲叫喊。
慕容祁,我負你一生。
這一世,注定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