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璟然略微思索沉吟了一會兒,語氣有些無奈︰「老爺子那邊我只能听天由命,至于慕允承那一家人……」他頓了頓,又是一聲微微冷哼,「就讓他們盡管拿命往這上邊貼。不論怎麼說,大家現在都以為夜惜兒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慕家慕老爺子的曾孫子,料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彼此又都沉默了,然而這沉默還並沒持續多久,慕璟然便說他得走了,得去跟那群媒體記者打太極,召開記者會去了。他在臨走前吩咐這個陌生男人,說讓他一會兒記得給我弄些吃的,等我醒來讓我吃下去。
慕璟然走了,這個陌生男人也跟著他離開了病房,我想他應該是去送送他,路上好再說幾句話,他卻走了好陣子都沒有回來,我甚至想他是不是跟慕璟然一起去記者會了。
現在病房內一時間只余下我一個人,我看著這干淨的病房,心頭覺得無比的壓抑沉重。今天清晨我還在得意我裝失憶成功,心下單純得想著只要這樣,就能讓慕璟然原諒我,放過我,寬恕我的罪行,不曾想到,老天竟會上演這麼一出鬧劇。
我心頭原本被搬走的石頭的地方又仿佛壓上了千斤頂,這塊石頭甚至比之前的還令人沉重壓抑,曾經那種輕松釋然的感覺全然不見了。
我夜惜兒活了十七年,雖然和人打架挨過很多次打,沒錢的時候也挨過很多次餓,卻從沒有昏迷過一次。然而就在這最近的幾天,我卻接連昏迷了整整三次!
一次是被不知名的因素弄昏迷後綁到了那個房間里,一次是在小黑屋里撞牆出想要出逃昏迷過,一次就是現在,被匕首刺的昏迷。
天哪!我夜惜兒真謂是九死一生活過來了!這老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卻並不覺得我的人生還會有什麼福言,剩下留給我的只有痛苦絕望。
我慶幸葉瀾恩那個女人沒有將匕首刺進我的心髒,沒有刺進那足以一刀致命的身體部位,她說她要我陪她演戲,要救我,那麼她的目的也應該達到了。如她所想,我並沒有被慕璟然送進牢獄,在那人間地獄受牢獄之災。
不過,她既然給了我五千塊錢要我去拆慕璟然的台,這慕家又不是一般人家,其勢力甚至以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認為我這麼說絕不是過甚其辭。按理說她應該落荒而逃,一輩子不出現不露面才對,她怎麼敢回來,還上演這麼一出鬧劇?
難道真是她良心有愧,覺得這麼做對不起我,怕這事一出慕璟然一怒之下殺了我,所以回來救的我?
不,絕不能。葉瀾恩這女人就像只會傷人的狐狸,就從今早那一出來看,就足以看出她的狡猾狠毒,她是萬不會這麼做的。她若真是良心有愧怕我去坐牢丟了性命,那我才覺得玄幻呢!
她口中她和慕璟然有婚約一事在慕璟然口中也同樣得到了證實,現如今他倆各執一詞,雖說葉瀾恩用匕首刺我,但從今早的情形看來她並無要殺我的歹念,更何況慕璟然也應該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倆的話都不信。
天哪,我都要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思來想去尋思著,不論我再怎麼樣胡思亂想,猜來猜去,始終都理不出個理兒來。但通過這件事,通過慕璟然和那個陌生男人的對話中以听出,我的小命,算是暫且保住了。
管他呢!只要不進監獄,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我長嘆一口氣,把身上的被子蓋過頭頂,鑽進被窩里,好像這樣就能暫且躲開這令人煩躁的世界,並且將這幾天縈繞于心的煩惱糾結全都拋之腦後一樣。
我覺得好累,卻又無半點睡意。這兩天出的事太多,真讓我感到無所適從,身心疲倦。
我試著閉上眼去休息,那一幕幕拼圖般的清晰碎憶總會在我眼前浮現,那一個個匪人所思的,令人覺得奇怪的懸念總會撞進我的腦海,強迫我去獵奇探索,尋個真相,這一切都讓我不得安枕!
我無奈,只好掀掉蓋在頭頂的被子,從被窩里里出來,呼吸一口被窩外面的新鮮空氣,然後又再次長嘆一口氣,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腦中什麼也不想,將整個人都放空。
我整個人都在愣傻,竟連病房門被再次推開都不知道。
「呀!你終于醒了!」一個聲音將我從放空的狀態拉了回來,我這才循聲看過去,原來是那個剛剛和慕璟然一道出去的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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