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洗完澡,把家居服往身上一套,便回到了臥室。我回到臥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吹風機,把頭發吹干,可奈何怎麼也搜尋不到它的身影。
我在臥室找了半天,可依舊是仍無所獲,難道慕璟然忘記讓人準備吹風機給我嗎?其實不吹的話也可以自然風干,可這頭發濕漉漉的,不弄干的話就會好難受。
慕璟然就在書房,可我實在是不想去找他,算了,不吹了吧。
我拿過梳子,對著梳妝鏡將濕漉漉的頭發梳順梳平,可竟沒想到又從梳妝鏡里看到了慕璟然。
我拿著梳子的手微微一頓,轉過身去看他,只見他也正向我這邊走來。
「我幫你。」他說。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正想要婉拒推辭,可他已經從我手里拿過了梳子,我這才知道原來他說這話,不是來征求我的同意的。
我只好在梳妝凳上乖乖坐好,任由他幫我梳頭發,我雖然表面上跟沒事的人似的,可內心已經狂奔無數只草泥馬,已經把慕璟然吐槽很多遍了。
他放假的時候不是要去公司上班嗎,今天怎麼沒去?干嘛陰魂不散地纏著我,跟整天沒事干的人似的。
我在心底抱怨完後,隨即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他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已經洗完澡了,他怎麼恰巧算的這麼準時出現在我房里,難道……他在家里安了攝像頭?一直在書房里偷窺?
不會吧!
那……那我在洗澡的時候,我不是全被他看光了?他……他不會在浴室里也安了吧?!不會這麼變態吧!
一想到這兒,我就不由倒吸一口冷空氣,抬頭從梳妝鏡里驚悚地看他,可他卻沒看到我已經嚇抽掉的面部神經,一直在專心為我梳頭發。
不,不會的!慕璟然那麼有錢,就他慕氏太子爺這個光環就足夠讓他身邊美女如雲,要多少有多少,就算一個月換一打都可以!我怎麼能把他跟那些偷看美女裙底的猥瑣大叔相提並論呢?不可能不可能!慕璟然要是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的話,一定會殺了我的!
我在心底這麼安慰自己,很快平息了剛剛的一身驚悚不適之感。
「惜兒有白頭發了。」慕璟然一邊為我梳頭,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出這句。
「啊,是嗎?」我有些驚異,以前我都沒有一根白頭發的,可能是最近想問題太累了,唯恐漏出一點馬腳,然後小命不保了,再加上點擊手術前那幾夜眼楮基本上就沒怎麼閉,就一心想著該怎麼逃月兌,所以才會長白頭發吧。
「嘶……」我感到頭皮上突然一痛,原來是慕璟然將那根顯眼的白發拔了下來。
慕璟然並沒有把那根從我頭上拔下來的白頭發立刻扔掉,而是拿在手里,就像能透過這根頭發而看出什麼一樣,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它瞧。
「最近很累嗎?」他體恤地問,「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太好,人也瘦了不少,現在連白頭發都出來了。」
「或,或許吧,」我看了他一眼,然後理了理被他梳順的頭發,心下竟有些忐忑緊張,「我最近休息不太好,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里面,總能夢到一些模糊熟悉的人影,我覺得我認識他們,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慎選言辭,用隨口胡編亂造的謊言來掩飾真相,畢竟撒謊最痛苦麻煩的就是每撒一個謊,就得用無數個謊再來圓前面這一個謊。而且我看電視劇里邊的狗血失憶橋段都是這麼演的,每天晚上做噩夢,白天醒來卻又不記得是誰,所以我覺得我這個理由應該還算站得住腳。
「惜兒可不能撒謊騙我啊。」我看見慕璟然抬眼從鏡子里看著我。
「什麼?」我心下一怔,心口卻砰砰亂跳地厲害。
他為什麼會這麼問?我認為我剛剛給的解釋很合理,很站得住腳說得過去啊。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依舊從梳妝鏡里看著我,我感到我全身血液迅速回流到指尖,我雖表面不動聲色,但我真感到一股由心底而生的祁寒直蔓心頭,說不明,道不出。
「沒什麼,」慕璟然盯著梳妝鏡勾了勾唇角,「只是惜兒以前總是不听話,喜歡撒謊騙我,所以,惜兒以後可不能再騙我了,知道嗎?」
「嗯……」我乖巧順從的點點頭,我想要趕緊結束這個令人心驚的話題,所以便不再去追問。
待我應和著答應完,慕璟然便將他手中的梳子撂到了梳妝台上,用手動了動我的頭發,從梳妝鏡里看我。
「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不用!」我立馬斷然拒絕,可又覺得就這麼拒絕的話他可能生氣,于是語氣又和緩下來,「不用了,然,反正頭發也快干了,你去忙你的吧,今天起得早,我想去床上睡會兒。」
我一邊說著,還一邊模著基本已經風干的頭發,我真想打發他快點走,跟他在一起我每說一句話都得慎選言辭,唯恐漏出一點馬腳,他的每一句話也都會讓我覺得他是不是已經懷疑我沒有失憶了,所以才這麼試探我。
「好。」他說完,便出了臥室門,離開了。
慕璟然走後,我這才如釋重負地躺在了還鋪著漂亮床罩的大床上,我的手臂蓋上我的額頭,我閉上眼,如釋重負般松松地嘆了一口氣。
慕璟然今天,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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