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郎?我腦子頓時一陣發熱,我全然搞不清狀況,想哥大高家祖宗上下十八代連祖女乃女乃太女乃女乃都沒一個姓蕭的,這……這妹子是天龍八部看多了吧!慢著,你丫的,就算是人家蕭大俠原名兒也不姓蕭哪!
「我就知道,蕭公子你我青梅竹馬,你絕不會為了那個女人丟下小女。菱兒對不起你,是菱兒害了你,那女人如此狠毒,連死後都不願讓你我做一對陰間鴛鴦,我在這兒苦苦等了足有千年,你終于回來了,菱兒就知道,公子絕不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女人用毫無生氣,空洞白濁的眼球直直看著我,一絲晶亮,鮮紅的血淚汩汩流下,落在臉上腥臭而冰冷,她擁著我痴情的將臉龐靠在我胸口滿是幸福。
「蕭郎,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對吧……」那自稱菱兒的女人慢慢抬起頭,顫顫巍巍爬上來將紫紅干枯的嘴唇貼向我唇角,「嗷」我在心里一聲尖叫,老天爺,哥到底做錯什麼了,你用得著對咱這麼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嘛,哥活過了二十個輝煌的年頭終于踫上個願意為咱獻身的妹子,木有情哪!是個古董不說,最重要的是那丫的過期產品還忘了擱防腐劑!
此刻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早已睡沉,看來咱這會兒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去你丫的,閻王爺你個沒節操的,您老成天到晚的開黑把啥事兒都交給我也就算了,你丫的至少也甭帶壞人家純潔的老天爺哪!眼看那張煞白的臉龐就要靠上來,我狠下心用力一咬舌尖,血腥氣噴涌而出,隨之只覺得身體一陣酥麻,手腳跟著舒展開來,我一個挺身抬手便把那女人掀倒在地,我一聲怒喝︰「你到底是誰?!」
女人失魂落魄的癱坐,她瞪直的眼楮里盛滿愕然,她撲上來一把抓住了我大腿,渾濁的目光哀怨的落在我臉上,哭號淒厲,在空曠的洞穴深處回蕩出慘絕人寰的回音︰「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女人的哭泣把所有人都驚醒了,龔遂忍無可忍的一聲尖叫,他小子眼楮一翻直接昏厥在了地上,我瞪著女人怒火燃燒再也忍不住性子,我一腳將女人揣在地上︰「你到底是誰!老子不認識你!」
「哈哈……哈哈哈!」近乎癲狂的笑聲,與鮮艷的淚珠形成鮮明的比對,她不顧一切的再一次抱住我,她輕輕托著我臉頰近乎瘋狂的搖晃著我︰「蕭郎,你怎麼可能忘?你怎麼可以忘!我是菱兒啊,我是青菱哪!我們曾經一起長大,你答應過會娶我,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這一切,你都不記得了嗎?!」
青菱喘著粗氣身子軟綿綿癱倒在地上,她在懷間一陣模索,白玉碎片同腐白的手指渾然一色,玉片尖銳的切口在手上撕開裂口,鮮血噴涌,她臉上泛起同先前一樣溫柔痴情的笑意,顫抖著絕望︰「蕭史,還記得吧,這是你送我的簫……」
「你剛剛……叫我什麼?!」我呆愕的看著青菱,四目相對,靜下心才發覺,細細端摩,女子早已腐爛慘白的臉頰隱約還能尋出曾經清秀動人的模樣,「是你……」我又是一陣震悚,那站在鳳樓前手持玉簫靜靜吹奏的女子,那面容,那紅衣,我似曾相識,在畫中,或許不止如此……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蕭公子!」冰冷的身體沒有一絲溫度,從皮膚一直冷到心頭,深深的麻木,我順勢擁住了那即觸白骨的干瘦身體,青菱倚在我懷中哭泣顫抖︰「是我,是我害了你,我知道,穆公有令,你不得不娶弄玉公主,我才在引鳳簫上動了手腳,我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畫中看到的一切在腦海中翻涌,霎時一切都清晰起來,我握緊青菱的肩胛,我看一眼默默看著我的媛媛,那種不明與惶恐讓我跟著顫抖。我垂眸抿了抿唇,終于還是狠下心抬眸認真的看向青菱︰「其實……我不是蕭史……」
「蕭郎,你……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看著青菱滿臉殷虹濕潤慘然一笑,我嘆口氣干脆直接把話說開了︰「千年之前,蕭史摔下懸崖早就死了,我和蕭史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叫高富帥,是個鬼差。我來華山是為了找引鳳簫。」
青菱目光呆滯渾渾噩噩的看著我,「引鳳簫?」她低著頭顫抖著小聲重復了一遍,「沒錯,我來只是為了找引鳳簫罷了。」我心中莫名一顫,松開手轉過頭毫無感情的回答,「引鳳簫,引鳳簫……!」青菱搖搖晃晃的抬起頭,她突然發起狂來,方才溫柔的目光不知為何變得殘暴起來,與剛才根本辨若兩人。尖銳干枯的指甲狠狠掐進了我皮膚,衡山時候手臂上被鬼仔撕咬的傷口才結起深褐色的駭人傷疤,此刻雪上添霜頓時鮮血狂涌不止。
「該死!兄弟快閃開!」黃符先前看著青菱與我拉拉扯扯搞不起狀況在一旁傻愣了半天,此刻鮮血滿地他小子頓時吃了一驚,他匆忙從懷里掏出一張符咒,朱砂飛灑,凌飛如箭︰「北帝我紙,書符驅鬼邪,敢有不伏者,押入豐都城。急急如律令!」,青菱慘叫一聲連忙松開手一個閃身,朱砂箭穿透胸口留下一個空洞洞的血眼,青菱「喀喀」發出一陣笑聲,她低頭看看身上的洞眼笑的反而更歡,她直著眼楮看我︰「蕭郎,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我趁著黃符做符念咒這檔口連忙從衣服上撕下一縷布條裹緊手臂,鮮血迅速的從繃帶間透出,裂開的傷口鮮血不止痛得我咬緊牙關全身繃緊。「高哥!」媛媛目光一顫想也不想就往我身邊跑來,「別過來!」話未說完只見青菱的憤怒更加了一番,黃符的符咒似乎對她完全沒起作用,她狠著臉沖向媛媛︰「只有我才是蕭郎的女人!」
白淨的臉頰上溢出的一絲殷虹,「混賬!」我再也忍無可忍,想哥向來不打美女,但你這沒添防腐劑的不止是過期,那都變質了,為了天朝美好環境,像你這樣的不可回收垃圾,哥必須代表地府銷毀你!
我縱身一躍將媛媛一把護進懷里,青菱尖銳的指甲劃過背部泛起一陣針扎般的刺痛,「蕭郎!」她似乎也是嚇了一跳,愣在原處沒了動作。我反身將媛媛推給張煜,此時我手忙腳亂也記不清什麼咒語,寧你把哥剁成小排骨,你也甭想動我妹子一根頭發絲!慌亂之中手臂又不方便,我只得掏出張黃符簡單快速結印,沒想到我倒是靈光一閃,我一聲大喝︰「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
金光照亮陰暗的洞穴,青菱措不及防「噗通」一聲摔跪在地。「沒事吧?」我丟了紙灰沖上前滿心擔憂的拉過媛媛,「高哥你沒事吧?」指尖按在繃帶外依舊痛的鑽心,「沒事。」我強忍著痛淡淡一笑,我抬手小心撫過媛媛的臉頰,傷口泛著一分微熱,我心一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張煜目光一冷把媛媛拉回懷里︰「事情還沒完呢。」
青菱晃晃悠悠又站了起來,我神經一繃緊連忙又掏出一張黃符,卻見她傻傻站在原地,「怎麼回事?」劉二宇靠到我身後小聲問道,我搖搖頭,攥緊符紙小心靠近,青菱目光呆滯笑容幽幽綽綽,「就是現在,用灼魂咒!」黃符一聲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火光揮灑,紅衣飛飛突然之間光芒閃爍,絲絲縷縷將我迅速包裹,「帥子!」劉二宇的叫喊被吞噬在火光里。眼前青菱那張腐爛的臉頰慢慢光鮮起來,紅唇微開︰「蕭郎,我們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會忘記的……」,明睞若水,女子肌膚如玉光潔動人,我眼前一黑,簫聲飄然而起……
……
「蕭郎!蕭郎!」女子聲音清脆如鈴,沖我肩胛一陣推搡,迷迷糊糊睜開眼,透過林葉清脆灑下的光暈,女子直直望著我,明目若星辰,肌膚似玉,乍看方才十幾歲模樣,「這次吹得怎麼樣?」她目光晶亮看著我,崇敬,愛慕。
青菱?!我吃了一驚,張了張口卻是全然听不到聲音。我一驚,才發覺此刻身不由己,恍恍惚惚站起身,嘴角劃出一分笑容︰「菱兒悟性真高,才學了這麼幾日就已經吹得這麼好了。」,隨手摘下一朵粉白花朵戴在女子三千青絲之間,青菱臉頰一紅輕輕一推我︰「蕭郎還是不要取笑菱兒了。」
「菱兒哪里的話。」俯身擁住青菱玲瓏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