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別說了!」蕭史抵著廊桿低喝,我忍不住一聲嗤笑,人生在世,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老天爺看著世上狗崽子大蘿卜太多,為了淨化環境給咱一出生腦袋上就自帶個可愛的小閃電,這一不小心就…哈哈哈,嘩!得,剛出爐的烤肉,嘎 脆,倆毛錢一斤叻!
「夠了。」絕情與悲涼混雜在一起,便成了可笑,蕭史癱坐著望向青菱,悲涼的苦笑「菱兒,我對不起你,我後悔過,我想過回去找你,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已經和弄玉公主有了婚約,欺君是大罪。」喉頭翻滾出一陣哽咽︰「對不起」
似笑非笑的笑容,正如先前幾番一般,青菱苦苦思索了半天,突然緊緊抱住蕭史,那種瘋狂的迷戀就像夜里青菱第一次見到我一樣,只是多了一分活人的暖意。「菱兒,不要鬧了,一切已經完了!」蕭史痛苦的叫著推開青菱︰「公主現在讓你留在這兒,你以後也不用再受苦了,我讓人替你尋個好人家,好不好?」,轉身要走,卻听到一聲嘲諷的冷笑︰「蕭郎,我爹娘已經不在了,二位老人家走前曾為我尋了夫家,我本可以平凡知足生活一輩子,卻為了蕭郎逃婚差點流落死在街頭,就因為菱兒傻傻相信蕭郎有一日會回來。如今,菱兒終于找到了蕭郎,卻要眼睜睜看著蕭郎與其他女人在一起!」痛哭著跪在蕭史身旁︰「菱兒知道蕭郎自幼讀聖賢書,尊崇古代聖賢。可菱兒不是聖人,菱兒不過一個平常女子,那一夜菱兒便是蕭郎的人了,菱兒可以放棄一切,唯獨不能看著蕭郎與其他女子成婚,菱兒知道蕭郎就要成為駙馬爺了,替菱兒尋個有權勢的夫君自然不在話下,可是我…我怎麼可能好過!」
青菱嚎啕大哭,蕭史的臉色發綠再也沉不住氣,死拽起青菱匆忙離開鳳樓,焦慮不安的望向樓里,樓上主臥精致的鏤窗,慘白的油紙透出燭影閃爍如夜安寧。蕭史松一口氣,憤怒的一把抓緊青菱肩胛︰「菱兒,算我求你了,你要怎麼都好,求求你別讓弄玉公主知道這件事,不然你我都性命不保!」
淚水未干,青菱的目光消沉好似夜色未央,我站在第一視角看著一切真實發生,卻就連一句公道話也說不上,留下的只有嘆息。耳邊就之傳來熟悉的曲調,十年如一日純忽悠,感天動地出英雄,想哥這等英才,哎媽呀,咱感動的,人家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咱這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狀元,你看看,哥以前咋就沒想著呢,咱該去給咱偉大祖國最熱門兒的節目新聞聯播當記者嘛!
「呵呵…」笑聲低沉而刺耳,我嚇的小心肝直哆嗦這也不想著為國做貢獻了,我跟著蕭史皆是一驚,青菱軟軟倚進懷里,突然勾起的一分溫和笑容,蕭史似乎心口一放,我卻是一冷︰「菱兒知道了,蕭郎早些去休息吧」
青菱乖巧的行了行禮,擦干眼淚一笑,眉目彎彎如月牙,我心口一痛,也只有小哥我這麼敏感的人兒,才能看到那笑容已沒了當年的純真。哎,你說這蘿卜湯美容,可妹子可愛的小心靈早被蘿卜扼殺了!嘆一口氣,或許,這便是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水聲泠泠,酒水燃燒著心口的煩悶,灼熱感隨著心境一點點平息。我瞪著蕭史痛飲實在是有苦說不出,那啥啥,哥可是好青年,咱不抽不賭不嫖,平時被張煜那小子害的吸二手煙也就罷了,你丫的穿越了酒還有二手的,你們這簡直是不愛國不愛黨,你們竟然摧殘哥這麼美麗嬌艷的祖國未來大花朵!
眼前在彌漫的酒精月色里漸漸模糊,全身泛起軟綿綿的酥麻感,頭腦微微一陣發熱在夜風里恰是舒服,好似那日燭火微暖的氣息;樓外石台貼在臉上微微冰冷,一如那夜女子撫在耳畔細膩的手指,惶然如夢,依舊那一笑那一宵…
「蕭公子,蕭公子。」一個激靈,身子猛地一震,我就覺著腦瓜子晃蕩的厲害。一閃一閃亮晶晶,我小曲兒就這麼唱起來,我勒個去,蕭史你個好小子,你個死蘿卜害了妹子你還害哥,你激動個啥哪,小爺差點沒給你晃悠傻了!
「蕭公子昨晚是有什麼心事嗎?就這麼獨自在外頭睡了一宿。」弄玉扶起蕭史,吩咐丫頭取來衣袍洗具,哎,我屁顛兒屁顛兒的就讓人家一大群小花兒似的妹子給咱洗個臉,雖說那其實也不是我,可不管咋的,哥可算也過上劉二宇同志幸福美滿的富二代小生活了。弄玉親自替蕭史整理好衣衫冠帽,猶豫了半天臉頰微微一紅,湊上去小聲一句︰「明日就是小女二八壽辰,成婚的事,公子也是時候…」
「嗯,公主不必多言,在下自然記得。」蕭史默默答了一句,碗筷落地的清脆,一旁青菱的臉色驟然一變,「沒事,手滑了,還請公主恕罪。」邊說邊跪收拾滿地殘渣,那一刻,眸中過往的稚氣純真已經浩然無存,偷偷落在弄玉身上的眼神,早已只剩憤恨。
這一日倒也過得平凡,夜色將晚,蕭史獨自坐在院里一派心力憔悴模樣。突然門前探出個黑溜溜的腦袋,我一眯眼楮,就見一大哥偷偷模模進了鳳樓,好家伙,公主家你也敢劫!「進來吧。」誰知蕭史輕應了一聲,我腦子嗡一聲響了,得,這還里外接應來著!
那人匆匆趕來托上個精致木匣,木料在歲月沉積下更顯烏黑深沉,嘿,看把哥急的,感情人家不是來偷東西的,是來送東西的。喲,你看看,哥……慢著,我在心口畫個小叉,不義之財不能要,老天爺您今兒老花鏡可得戴好看清楚了,哥是好青年,作孽的是白蘿卜他家弟兄蕭大蘿卜哥,您老賣烤肉那會兒可別找上我。你說小哥這也真行,駙馬爺還沒當上,送禮的倒就來了!我一臉好奇,看老兄衣服破破爛爛,還專門省錢送領導東西,哎,不用想了,肯定是家里那小赤佬中考高考考砸了!
老兄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對嘛,這年頭領導們都講反**,咱注意著點兒他好我也好,他恭敬的開了口︰「公子,您之前托在下找的東西,在下花了大半個月可算給你找來了。」
「辛苦了。」蕭史一邊點頭一邊接過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我激動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哎,咱雖說得不到寶貝,飽飽眼福也好嘛,哥長了倆烏溜溜的大眼楮,咱一不小心瞅見了這也不能怪我嘛!盒蓋兒耷拉在一邊,我覺著我嘴角都快抽了,呵呵,今兒天不錯吶,神獸大人您難得又出來兜風嘛。我的小心髒霎時間受到了深深的打擊,蒼天吶大地哪,現在的商家無良哪,不帶你們這麼欺負咱老百姓,你看看外頭那盒子人家長得多深刻,多內涵,感情里頭就根黑乎乎的破棍兒!
「這東西年代久了,只被人供奉祭拜,已經是幾朝沒人踫過,沒想到成了這幅模樣。」大哥連忙給這質量問題找個理由,哎,人家為了家中孩兒美好的前程那可是死盡了腦細胞,這話說的多好,剛兒還是一破棍兒,轉眼就成古董了,那都金燦燦的了!
「多謝,你先下去吧」蕭史架子十足簡單兩句打發了大哥,我看著老人家滄桑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想起初中那會兒為我到處奔波的親愛的老父親,哎,我剛兒咋就忘了跟大哥說呢,你家那位要讀不上干脆以後就跟著哥混嘛,哥那名號可也是響當當的,哥可是主任,給哥當秘書,那可就是史上陽間鬼差辦秘書第一人了!當然啦,妹子優先嘛。
蕭史拿著古董大金棍兒在手里細細端詳了半宿,拂起袖角輕輕擦拭一番,器物終于顯出原本面貌︰竹簫呈烏色,墨色 亮,鎏金雕刻細膩精致,盤繞簫身一只鳳凰栩栩如生。我去,哥近來睡眠不好視力傷害比較嚴重,這哪是什麼破棍兒,人家那是神棍,那可是正版的引鳳簫!
「上天之物,果然不同凡響。」蕭史收起引鳳簫小心置放在大堂里,垂眸嘆息一陣終于狠下心來︰「菱兒,明日一切就結束了」
蕭史似乎松了一口氣,飲下一杯淡酒從容的向樓里走去。夜風吹拂在樓外青松悉悉索索,我回頭小眼神兒無意間一定,樹前灑下一道縴細的影子,女子的身影偷偷模模好似幽靈,我心一緊,是青菱!
…
日頭方染雲霄,靜倚回廊簫聲清越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