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怪異地打量公冶晟,疑惑地詢問道︰「你派人催我過來,只為了帶我出府游玩?」沒听錯吧?還是她沒有睡醒,現在出現幻覺?公冶晟居然要帶她出府游玩,這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這是本王對你的承諾。」公冶晟淡道,「還是你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蘇晨恍然大悟。原來是前段時間承諾過的報酬。不過她可沒有想過讓公冶晟陪著她出去。這是最好的逃月兌機會,如果有他隨時盯著,她還怎麼逃跑?
「可是我今天不舒服,腿腳也不靈便,還是不出去了。」其實腿上的傷已經不影響她活動,只是疤痕丑了一些,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消失。
「你自己放棄了機會,可不要說本王出爾反爾。」公冶晟冷哼一聲,作勢離開。
「等等……」他的意思是說她以後也不能出府了?不行!她做出這樣的犧牲才換來出府的機會,絕對不能遺棄。「是不是可以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她就不信甩不掉他,除非他是牛皮糖。
「嗯。」公冶晟應了一聲,淡道︰「只要本王同意。」他可沒有陪女人逛街的興趣。案桌上的公文已經堆集如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今天在做什麼,只是想到了,便做了。難道是因為這個女人總是影響著他的情緒?或者是因為他最近總會想起她的樣子?
他絕對不會承認總是想起她,無論是吃飯的時候,還是睡覺的時候,他的腦海里都有她。他怎麼了?中毒了嗎?這種毒真是利害,可以把他的神智摧毀。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受她的影響了呢?是她在他身下嬌喘的時候?還是她折騰菇娘的時候?或許是她對別人微笑對自己冷目相對的時候?更或者是她假裝倒在他的懷里,笑容甜美的時候?
為什麼總是想見她?當他真的見到她的時候,又想折磨她?只要想到她曾經屬于其他男人,那個男人奪走了她的一切,他就恨不得殺了她。
「好吧!我們現在就走。」蘇晨淡道,「姝兒留下來照顧戴蘭,等我回來。」
「娘娘,姝兒想伺候你。」姝兒不放心地說道。
「我很快就會回來,你留下來照顧戴蘭,她比我更需要人照顧。」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連累姝兒。如果真的逃月兌成功,姝兒不需要擔當任何風險。
公冶晟穿著便裝,不認識他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攜美出游。蘇晨沒有精心打扮,衣裝樸素,簡直沒有王妃的模樣。兩人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再配了一個車夫,就這麼簡單地出行了。
現在的情況讓蘇晨想到傳說中的微服出巡。她深深地懷疑公冶晟帶她出來游玩是假,處理公務是真。一路上,公冶晟沒有詢問過蘇晨想去哪里,一切按照他的意思辦理。原本想去寺廟,再找機會逃月兌,結果根本沒有辦法實施。什麼叫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嘛!這個混蛋明明出爾反爾,還死不承認!
對于蘇晨而言,看見他就是災難。她的腦海里只有被他折磨的景象,如果不是她命硬,說不定現在已經在閻王殿排隊投胎呢!盡管公冶晟主動示好,而且沒有發飆的預兆,但是她仍然覺得不放心。
凡事小心,這是她的經驗之談。誰知道公冶晟又想玩什麼花樣,她被耍的次數還少嗎?
「我前幾天傷了你的菇夫人,你應該知道吧?」王府里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他沒有道理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管家也會讓他知道。原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沒有想到她等了這麼久,就等到他安排出游的消息。他不覺得生氣嗎?那是他的女人耶!菇娘傷了戴蘭,她已經如此生氣。難道他不應該生氣嗎?
「只要本王沒有寫休書,你還是鑰王妃。不過是一個後院的妾室,堂堂的鑰王妃還需要找本王報備嗎?本王知道與否,又有什麼關系?」公冶晟眼神平淡地說道。原來她也會緊張。他還以為她膽子大得可以做天下女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你一點兒都不介意?」這麼好說話?他真是公冶晟嗎?不管那個妾室受不受寵,他都應該找她麻煩才對,這樣才有更多的理由整治她,不是嗎?
「下車。」到底是他說得不夠清楚,還是這個女人太笨?他有必要為這點小事找她麻煩嗎?他沒有這麼閑。妾室而已,他只有需要發泄的時候才會想起來。
「我們去哪里?」蘇晨疑惑地說道,「這里是衣行,你推我進去做什麼?」蘇晨很疑惑,像公冶晟這樣的男人會陷入愛河嗎?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打動他?他是一個很理智的男人。情和欲,他分得很清楚。或許為了事業,他會控制其他情緒。這樣的男人適合當老公,不適合做情人。當然,蘇晨敬謝不敏。她才不需要一個喜歡玩sm的男人當老公。
「換一套男裝,限你一盞茶的時間。」公冶晟淡道,「如果超過這個時間,本王就把你送回去。」這是什麼眼神?好像被她剝光了衣服似的,渾身不自在。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用這樣的眼神凝視男人,這女人真是……
蘇晨暗自控制情緒,告訴自己要冷靜,今天暫時休戰,否則吃力不討好的人仍然是自己。在這個朝代,女人的地位太卑微了,而且她的身份如此尷尬。
「姑娘,想買什麼樣的衣服啊?」看見公冶晟這樣的富貴男,衣行的老板趕緊諂媚地迎上來。「這位公子,咱們衣行是全京城數一數二的大衣行,這里一定有令你滿意的衣服。」
蘇晨撇撇嘴。還數一數二呢!連面前的煞星也不認識,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數一數二?
「把那套拿過來。」公冶晟指了一套陳舊的衣服,冷道︰「少說廢話。」
「那是小廝穿的吧?」惡俗的劇情。她要偽裝成公冶晟的小廝?真是不舒服的戲碼。「我要穿女裝!」
「你確定?」公冶晟挑眉,淡淡地詢問道︰「把那套女裝拿過來。」
蘇晨打了一個冷顫。什麼意思?她怎麼覺得涼嗖嗖的?反悔不是她的作風,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了。
「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讓自己成為整個京城最美麗的女人。」公冶晟附在她的耳邊說道,「我相信你能夠辦到,不會讓本王失望吧?」真香!就是這個味道,很好聞。
「做到了會怎麼樣?沒做到又會怎麼樣?」越來越覺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她又看不透他的想法。
「如果沒有做到,本王就會狠狠地懲罰你,就像你懲罰菇娘一樣。」公冶晟低沉地說道。
「王爺,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做什麼了吧?就算想我配合,也應該讓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蘇晨淡道。
「本王與人有約,要你陪同。就是這麼簡單。」公冶晟不情願地說了一句話。「還需要本王的解釋嗎?」
蘇晨嚕嚕嘴,不敢再捋老虎的胡子。這男人真是缺根筋。難道他以為對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她還會對他言听計從嗎?這麼好心地帶她出府,應該有目的吧?
換上公冶晟指定的服裝,再經過輕微的改動,蘇晨走了出來。這里沒有鏡子,無法看見效果,讓蘇晨很不滿意。這是一件藍色的長裙,材質輕薄,可以看見里面的肚兜。
這是良家女子會穿的衣服嗎?蘇晨表示深深地懷疑。如果不是肚兜遮住了里面的春光,她和沒有穿衣服有什麼區別?
蘇晨當然不介意這種輕薄的衣服,前提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夠接受嗎?她可不想被別人指指點點,所以還是不要這麼招搖了。
「老板,把那兩件衣服交給我,再拿一把剪刀過來。」蘇晨換好原來的衣服,拿著衣服對老板喊道。必須動用她聰明的設計頭腦重新組裝這件衣服才能穿出去,否則她明天就是整個京城的談論目標。
老板和公冶晟看著蘇晨拿起剪刀 嚓幾下,把三套衣服剪成碎布。老板肉痛地看著這三套最新款的衣服,有些不滿地說道︰「小姐,就算你不喜歡,也不用破壞成這樣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買這幾套衣服……」
「閉嘴!」蘇晨沒有反應,反倒是公冶晟不耐煩地低吼一聲,道︰「拿著銀子滾。」
老板怏怏地離開,不敢招惹公冶晟這個冷面男。他偷偷地瞟著蘇晨的動作,在心中罵了她無數遍。不是這樣敗家的?好好的衣服被剪成這樣,難道她家里還缺抹布嗎?
嘩啦!裙擺被撕掉,衣袖被撕掉,已經看不見三套衣服的樣子。只見她的雙手如同花蝴蝶似的,不停地飛舞著。公冶晟坐在旁邊喝茶,雙眼沒有離開蘇晨的身影。這個女人就像一個謎,讓他越來越看不懂。她會跳奇怪的舞蹈,還能設計奇怪的衣服,甚至能屈能伸,懂得隱忍。
他懂得她的眼神,里面滲雜了太多的仇恨和不甘。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真的很不一樣。
「好了。」蘇晨打了一個響指,完工。她抱著衣衫進入內室,對公冶晟說道︰「等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蘇晨進去後,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附在公冶晟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公冶晟淡道︰「嚴加監視。」
蘇晨掀開簾子走出來,淡淡地看著公冶晟,道︰「如何?滿意了吧?」
公冶晟深邃地看著蘇晨,上下打量著她的裝扮,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站在不遠處的老板看見蘇晨的樣子,頓時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地說道︰」姑娘,這太神奇了。」
蘇晨穿著藍色的裙子,下擺呈蛋糕狀,分層由兩種顏色搭配。腰身緊束,背後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衣袖呈喇叭狀。如果有現代人在場,他們一定知道這是類似婚紗的晚禮服。
「太美了!」老板贊嘆道,「這是老夫見過的最美麗的衣服。」
「謝謝。」面對老板的贊賞,蘇晨毫不謙虛地接受。轉過頭,對公冶晟說道︰」可以走了吧?」
「月兌掉。」公冶晟冷冷地說道,「誰允許你穿這麼暴露的衣服招搖過市?」這個女人不懂得羞恥心嗎?這麼低的胸口,這麼明顯的胸部,還能凸顯她的小**。這種衣服把她作為女人的特征全部暴露出來,毫無羞恥心地展現著,仿佛故意引誘別人似的。
「這件衣服不漂亮嗎?難道沒有達到你的要求嗎?我干嘛月兌掉?」她設計一套衣服容易嗎?沒事非要和她作對,這個男人也太別扭了吧?
「本王讓你月兌掉你就必須月兌掉,還是想讓本王幫你月兌。」公冶晟咬牙說道。
蘇晨淡淡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讓你死你怎麼不去死?哼!」憑什麼月兌掉?他喜歡幫女人月兌衣服,那就月兌吧!只要他不怕成為整個京城人的笑柄。
不理會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的公冶晟,蘇晨頭也不回地離開衣行。公冶晟隨手一揮,將蘇晨的身體吸了過來。嘩啦!漂亮的衣服成為碎布,蘇晨赤身**地面對著公冶晟。
「你!」蘇晨沒有想到公冶晟居然幼稚到這種地步。不過一件衣服,他居然如此當真。「啊!」
兩道尖叫聲同時響起。一道來自于蘇晨的嘴里,另外一道來自于那個倒霉的老板。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刺穿了老板的眼楮,讓他永遠失去光明。
蘇晨眸孔深縮,怨恨地看著公冶晟,哆嗦地指著他說道︰「你居然為了一件衣服而殘害一個無辜的人。」到底誰是殺手?難道古代的生存法則連殺手也沒有辦法適應嗎?
「本王讓你明白,只有無條件地服從本王的命令才能讓你活下去。否則就是死。」公冶晟冷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