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無奈的神色。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沒有回頭,而是苦笑道︰「有人跟蹤我,我也不想跟著你,可是目前只能走你這條路了。」
朝他的身後看了幾眼,果然有兩個黑衣人一直跟著王霖,他們以為自己掩藏得巧妙,不知道早就暴露了行蹤。蘇晨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更何況這個男人剛才還幫了他。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慢慢地朝前面走去,慚慚地加快了速度。蘇晨深懂這種追蹤術,當然也能夠擺月兌追蹤。
那兩個黑衣人如同牛皮糖似的粘人,可見他們也深知這行的專業。蘇晨和王霖進入一家酒樓,再易容成一對夫妻從後門走掉。好不容易擺月兌那兩個黑衣人,兩人找了一個地方暫且休息,以免等會兒又要繼續戰斗。
「你不好奇他們為什麼跟著我嗎?」王霖不解地說道︰「一路上沒有听見你詢問。」
「不是劫財就是劫色,這還用得著猜嗎?」蘇晨氣喘吁吁地說道︰「或許就是大家族里面的內斗。你的叔叔姑姑嫉恨你將來會繼承家業,所以先把你切了再說。」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王霖哭笑不得,向她豎起大姆指,說道︰「雖然沒有猜對,但是也不算錯。」
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地面上躺著許多彩燈的尸體。路邊還有許多一見鐘情的男男女女在互定終生。蘇晨第一次看見古代的節日,發現這樣的日子很樸實,並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假如她不是重生在蘇晨的身上,那麼她或許也過著如此普通的日子。
「現在怎麼辦?我必須回去了,否則我那個多疑的夫君以為我紅杏出牆。」蘇晨淡淡地說道︰「我倒無所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冤枉。就是會連累你跟著我一起浸豬籠,臨死之前還要背上一個奸夫的名字。」
王霖的臉色青得可怕。他站起來,有些不悅地說道︰「這樣的日子也能夠過得下去?就算你受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
「他?誰知道他會怎麼辦,或許他根本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原本只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卻引發蘇晨內心最擔憂的事情。「不好,又來了。」
以蘇晨的角度正好看見那兩個黑衣人找過來了。突然,王霖抱住蘇晨的腰肢,俯吻住她的紅唇。與其說吻,不如說嘴對嘴,其實根本沒有做其他事情。直到那兩個人的身影消失,蘇晨和王霖才分開。
蘇晨推開王霖,有些不悅地擦拭嘴唇,冷道︰「你越軌了。」
「對不起,在下一時情急,唐突了夫人真是抱歉。」王霖急切地解釋道。
「你現在安全了,可以離開了,王公子。」蘇晨冷漠地說道︰「今天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明白嗎?」
對面,一直尋找蘇晨身影的兩個嬤嬤正面走過來。兩人的臉色黑得如同鍋底灰,再加上蘇晨和王霖衣衫不整,實在引人暇思。蘇晨已經可以預料公冶晟即將展現的嘴臉,以及她要承受的懲罰。
「夫人,您應該回家了,爺一直等著你回去呢!」嬤嬤指著一個方向,那里有一輛馬車。車夫掀開車簾,露出馬車里面的俊美男子。
公冶晟處理了密探的事情就趕回來了,結果嬤嬤告訴他蘇晨不見人影。如今又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可見他的心里有多麼憤怒。
馬車停駐在蘇晨的面前。車夫掀開簾子,讓公冶晟與蘇晨相對。公冶晟與王霖互視一眼就撇轉頭,仿佛對對方不感興趣。
公冶晟心中震驚,總覺得在哪里見過王霖,又想不起來。王霖看見公冶晟,臉色沒有異樣,照常與蘇晨打招呼,然後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上來。」公冶晟冷道︰「回府。」
蘇晨撇撇嘴,在老媽子的扶持下爬上馬車。馬車里面的空氣很冷,使她打了一個冷顫。
直到馬車走遠,王霖從陰暗角落走出來,身後跟著兩個黑衣人。仔細看去,那兩個黑衣人就是一直跟著蘇晨和王霖走了整條街道的黑衣人。
兩個黑衣人看著公冶晟的馬車,沉聲說道︰「主人,他居然沒有認出你。」
「是啊!你們說這是不是很諷刺?」王霖冷笑道︰「他居然不認識我。」
「主人,為什麼……」另外一個黑衣人說道。
「或許他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里。」王霖冷哼一聲,帶著兩個黑衣人離開這里。
回到鑰王府,公冶晟直接下了馬車,老媽子扶著蘇晨跟上去。兩人一路無話,讓氣氛低迷到了極點。
第二日,蘇晨照例幫助公冶晟翻譯那些外國雜記。公冶晟仿佛對國外的書籍特別感興趣。除此之外,蘇晨偶爾幫忙查看一些帳冊。她現在培養了幾個會計師,所以普通的雜事已經不需要她出馬了,她只需要在這些人遇見難題的時候幫一下忙就ok。
昨日的事情就這樣拋于腦後,預料到的怒火沒有噴發出來。蘇晨與公冶晟的相處模式已經穩定下來。除了同床睡覺外,其他事情都是同步進行。他沒有詢問那個男人是誰,她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爭鋒相對。
「給我的?」蘇晨不解地看著管家,指了指擺在桌面上的布匹,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王爺讓你交給我?」
管家點點頭,板著臉說道︰「是的,娘娘。」
「為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最近不缺衣服。」
「這是王爺對娘娘的關愛。」管家一板一眼地說道︰「娘娘不應該辜負王爺的好意。」
「好吧!替我謝謝王爺。」惹不起他行了吧!沒有想到像公冶晟這樣變態的家伙還有這麼多人對他忠心耿耿。
最近,無論王府內還是王府外,世人都知道鑰王妃深受公冶晟的寵愛。鑰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大家爭議的話題之一。以公冶晟的尊貴,這個孩子自然也是尊貴無比。世人都說蘇晨母憑子貴,終于得到公冶晟的注意。
蘇晨比任何人都清楚公冶晟如此轉變的原因。除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外,還有一個讓公冶晟如此在意她的原因就是她對付外國使者的招數。外國使者曾經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感嘆蘇晨精通十幾個國家的語言。當然,蘇晨並不是真的精通十幾個國家的語言,只是外國使者分不清楚方言和國際語言有什麼不同。
公冶晟想借蘇晨的大腦學習其他國家的風土人情,這便是他如此在意蘇晨的主要原因。
公冶晟沒有失言,他很快就讓姝兒和戴蘭回來伺候她。有了這兩個丫頭在旁邊作陪,蘇晨的日子終于好過了許多。盡管她很安靜,也沒有多動癥,但是每天面對兩張面癱臉實在讓人很郁悶。
「蘇醒兒?」蘇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沒有听錯吧?這位大小姐怎麼會來找她?听說太後打壓她,讓她沒有辦法進宮成妃。以她的個性不可能如此乖乖地妥協,難道她沒有想到其他辦法嗎?
「是的,娘娘。」姝兒驚奇地說道︰「她今天很奇怪,居然對奴婢客客氣氣的,還滿臉的笑容呢!」
「是嗎?」這個女人更可怕。以她對蘇晨恨之如骨的作風,怎麼可能規規矩矩地上門拜訪?「你說我不在。」
姝兒高興地響應,準備出去把蘇醒兒趕走時,管家在門外喊道︰」娘娘,蘇大小姐拜訪娘娘,老奴已經把她帶過來了。」
房間里的主僕三人面面相覷,恨不得把老管家的皮剝下來。既然對方已經打上門了,他們也只能接招。
戴蘭穩定一些,她打開門,走出去迎接蘇醒兒。蘇晨躺在軟臥上,姝兒替她扇風。
蘇醒兒穿了一套紅色的長裙,把她細女敕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細女敕。原本是一個大美人,可惜每次看見蘇晨的時候就會露出本面目,讓人對她的美麗退避三舍。
「娘娘真是好興致。」蘇醒兒尖銳地笑道︰「蘇家就要大難臨頭,娘娘卻在這里為自己的仇人生兒育女。」
蘇晨心中一慟。蘇家大難臨頭?這真是好事啊!蘇家大難與她有什麼關系?她又不是蘇家的人。
能夠看見蘇家的人倒霉,她第一個高興。無論是蘇成琛也好,還是蘇也好,都不是好東西。看來蘇家和公冶晟之前的戰斗已經拉開了序幕。
「姐姐說的什麼話,妹妹怎麼听不明白?」蘇晨微笑道︰「蘇家怎麼了?」
「你何必裝模作樣?不錯!當初是我設計你嫁給鑰王爺。你恨我,恨蘇家都可以,但是不應該恨自己的親身父親。」蘇醒兒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樣。「我可以讓你隨便抱負,但是你答應我要保住蘇家。」
「行了,蘇醒兒。」蘇晨不耐煩地說道︰「這里沒有外人,你不要裝了。」
剛開始還想知道她玩什麼把戲,現在卻被她惡心得吃不下飯。她現在又來這里唱哪出戲?蘇家大難?蘇家早就應該大難了。蘇成琛這個白痴也不想想自己的對手是誰,那是皇室和左相。如果只是其中一方,他未必會輸。可是人家雙方連手,他一個人再強也強不過他們兩人。
「我再喜歡裝模作樣,也沒有你喜歡裝啊!當初裝得我見猶憐,連我也被騙了,沒有想到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蘇醒兒怨恨地說道。
如果她當初嫁入鑰王府,就不會成為笑柄。現在別人怎麼說她?他們說她是一個草包美人,連皇帝都不要她。都怪這個女人!假如她當初不嫁過來,現在變成鑰王妃的人就是她了。她會替鑰王生下孩子,然後受盡寵愛。鑰王俊美又文武雙全,比那個長相丑陋的皇帝強多了。為什麼她以前就沒有想通呢?可是現在已經晚了。
不,還不算晚。她可以讓鑰王爺娶她,再把這個女人休了。她要讓這個女人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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