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始終不明白一件事情。為什麼公冶霖能夠借用萬俟風的身份生活下去?難道沒有人懷疑他嗎?萬俟風和公冶霖的長相應該有很大的差別吧?據說以前的萬俟風也是一個柔弱多病的人,這點與公冶霖很相似。不過仍然無法與真正的萬俟風對口,他是怎麼隱瞞下去的?
面對蘇晨的疑問,公冶霖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其實以她的聰慧,應該早就現其中的不對勁,只是需要他來證實猜測而已。
真正的萬俟風並沒有消失,而是正在某個府院養病。他借用萬俟風的身份生活在市井之間,瞞得了別人,瞞不過萬俟風的父親。這事本來就需要他配合,也欺瞞不了他。
當萬俟家主得知皇帝想當他的假兒子,哪有不同意的膽子?日久生情,這對男人之間的感情也是一樣的。隨時時間越來越久,萬俟家主竟有一種錯覺,面前這個生龍活虎武雙全的少年就是他的兒了。因此,他的眼神中總會透露慈父的神色。
「你登基數年,根基應該穩固了,為什麼非要裝成昏庸無能的樣子?」蘇晨淡淡地看著他說道。
「你真的……忘記了?」公冶霖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她說道︰「雖然我已經登基,但是當年支持鑰王的官員還沒有死心,一心想要推倒我扶持他上位。他手中又有先前御賜之物,再加上他握著重兵,假如真的造反對我極其不利。我命你盜出那件御賜之物,結果還是失敗了。」
「你讓我取代了年幼的蘇家小姐,再安排我進入鑰王府,目的就是挑起兩派的戰爭。沒有想到你想得這麼長遠,我應不應該佩服你的遠智?」蘇晨挖苦地說道。
「你在生氣。」公冶霖淡道︰「你後悔了。」
後悔的人是蘇晨,不是鳳女。如果她還在世,應該還是會像一個白痴似的被他利用。
蘇晨不再說話,因為她知道多說無宜。公冶霖鐵了心不想放開她,就算她跪下來祈求也沒有作用。盡管她心中仍然有恨,但是她已經打消了找他算帳的想法。與其相比,她更應該仇恨公冶晟。
「你現在帶我去哪兒?」蘇晨皺眉。他們已經出城了。難道他打算帶她離開這里?
「回京城。」公冶霖淡道︰「那件事情已經不重要了,我會派其他人處理。你只需要做自己,我不會再強迫你。」
「我應該謝主隆恩嗎?」蘇晨譏嘲地說道︰「可惜……」傻傻的鳳女沒有等到你的溫柔,這些承諾對我沒有效用。
當天夜里,他們終于到達另外一個城市。因為微服出巡,再加上龍鑾比普通的轎子大不了多少,看上去就像平時富貴人家坐的轎子。因此,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驚民擾民的事情。
縣衙派人接應他們,他們接受了縣令畢恭畢敬的招待。其實縣令並不知道面前的俊美男子是當今皇帝,還以為是出來辦差的高官。可笑的是他在宴席間總是試探公冶霖說出當今皇帝的心意。
可憐的縣令沒有現公冶霖鐵青的臉色,還在不停地說著巴結的好話。直到那個愚蠢的家伙拿了幾萬兩的銀票出來賄賂公冶霖,蘇晨的臉直抽搐。
可憐的家伙,現在別提官位了,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腦袋。
「這位小姐……」縣令以為蘇晨是哪家的小姐,準備給她單獨的房間,然後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兒送過來。
「她是我的夫人。」公冶霖不悅地說道︰「下去!」
「原來是夫人,下官真是失禮。」縣令終于現公冶霖的臉色不對勁,連忙退了下去。
既然是夫人,兩人無法避免地住在同一個房間。蘇晨百般不願,卻對付不了公冶霖的堅持。
「如果你真的尊重我,就請給我最起碼的尊嚴。」蘇晨不悅地說道。
「朕已經給了你太多的權利,你還想怎麼樣?」公冶霖霸道地拉著她的手,將她壓在身下。
「不要太過份,公冶霖!」蘇晨伸出手,卻被公冶霖掌握在手中。
她怎麼忘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武雙全,武功在她之上。她心有不甘,忿忿地瞪著她無法平靜。
「朕不會勉強你,睡覺。」公冶霖不悅,淡淡地說道。
蘇晨看著已經側身過去的公冶霖,不得不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這個男人看似溫和,卻比公冶晟更加霸道。與他做對不會有好下場,還不如順著他的心意。只要別做傻事,相信他不敢怎麼樣。畢竟他虧欠鳳女太多,雖然不說,但是心里還是很介意的吧!
第二天,他們大清早就趕路。連續趕了半個月,又坐船行駛了五天,終于到達京城。
當她離開京城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是一個叫萬俟風的溫柔公子哥,身邊跟著一個喋喋不休的青竹。
當她回到京城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是鳳女最愛她最恨的當今皇帝,身後跟著幾十個御林軍。
明明是同一個人,心境完全不同。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失望灰心。
「你回來了,鳳女。」公冶霖抱著她的腰,看著遠方的城牆。「這次和上次不一樣,我不會再傷害你。」
真是這樣嗎?他又怎麼保證做出來的事情不會傷害她?照他現在的樣子,不難猜出他的決定。
難道把她帶入深宮中就是對她好嗎?難道他以為這是鳳女想要的結局嗎?這個男人,這個霸道的男人,這個自私的男人,他真的懂得鳳女的愛戀嗎?
好失望啊!公冶霖,你讓人好失望。
那座紅牆里關押著無數紅顏美人,她們如同囚籠里的困獸,為了一塊肥肉互相撕殺。
他就是那塊肥肉。
他打算把自己分成幾份?就算他願意把自己分開,他以為那些困獸會滿足嗎?
十個人吃一分飽,還不如一個人吃十分飽。
可憐的鳳女,幸好你走得早,否則你肯定很失望吧!你深愛的男人根本不懂你的心意,還不如一死了之。
「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只管告訴我。」公冶霖淡道。
「鳳女……並不喜歡深宮。」蘇晨說道。
公冶霖淡淡地拉著她的手,輕聲說道︰「那里有我,你會喜歡的。」
呵!好自戀的男人啊!或許對鳳女而言是這樣,對她未必是這樣。原本對他的好感已經消失無蹤,現在只有鳳女留下來的怨憤。
「你長年使用替身,現在回去有什麼意思?你和替身相差這麼大,不可能無法引起懷疑吧?」蘇晨疑惑地說道。
「鋒皇纏綿多年的病癥消失無蹤,現在恢復本來面目,又有誰敢不信?」公冶霖自信地說道︰「再說,只要我手握代表自己身份的信物,就算那些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也不能動我。」
「鋒皇的智謀無人可敵,我竟忘記了。」不知道這句話是夸獎還是諷刺,反正兩人都沒有深談的意思。
雖然蘇晨沒有興致逛街,但是更不想進入深宮。盡管只能拖延一時,不過她還是決定能晚一會兒就晚一會兒。
京城的繁華如同以往,只不過許多店鋪做了改變,還是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看見店鋪,她突然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算萬俟家願意替他隱瞞,但是他們最近的失蹤又是因為什麼?
公冶霖听了蘇晨的疑問,淡聲說道︰「萬俟家常年提供大量的財富給鋒國,與皇家的關系是一榮俱榮。不過君始終是君,臣始終是臣。如果遇上容不下他們的皇帝,諾大的家產就完了。于是,萬俟家決定每過兩百年就換一個大本營,暫時淡出人們的視線。直到人們慚慚地消忘了他們,他們才會重新出來。最近正好趕上萬俟家兩百年更換祖業的事情,所以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他們離開這里能去哪里?其他國家嗎?」沒有想到內幕是這個樣子,真是讓她大吃一驚。不愧是商業世家,居然如此英明。
「萬俟家只能忠于鋒國,一旦去了其他國家就是叛國,量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公冶霖威嚴地說道。
這倒是啊!就算他們願意,鋒國皇室也容不下他們。萬俟家的賺錢手法如此高超,如果向其他國家效忠,這對鋒國大大的不利。
「那麼玉家呢?玉家也是這樣嗎?」與萬俟家不同,玉家失蹤的時候還有血腥場面。盡管她猜想兩件事情完全不能同日而語,但是她還是抱著這樣的期望。
「玉家失蹤是因為他們的仇人找上門,與我和鋒國都沒有關系。」顯然公冶霖很了解蘇晨的想法,甚至知道她曾經把玉家失蹤與鐵面男人掛在一起。
盡管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是知道玉家的事情與他無關,她心里松了一口氣。如果玉家得罪了其他人還比較好辦,如果因為她得罪了鋒國皇室,那麼後果就嚴重了。
「怎麼?難道你還想回鑰王府?」耳邊傳來公冶霖冷漠的聲音。「可惜這里已經是丞相府,鑰王沒有朕的允許不能再回京,你是看不見他的府邸了。」
抬頭一看,她居然站在鑰王府的大門前。心中惡寒,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好嗎?她正在想事情,雙腿當然選擇最熟悉的路線了。
他這是什麼口氣?吃醋?切!既然舍得把她送到自己弟弟的床上,他現在擺出這樣的姿態給誰看啊?兩人不知道生了多少次關系,他現在吃醋也不覺得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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