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晟深深地看著蘇晨,眼神如同鷹一般銳利。蘇晨被他這樣的眼神盯著,總覺得不舒服。不過她早就習慣了這個變態的男人,所以裝作沒有看見就是了。從始至終,他們的表現非常平靜,仿佛刺客只是玩鬧,根本不足為懼。那些驚惶失措的大臣們現刺客已經抓獲,這才不慌不忙地回歸原位。
公冶晟冷笑地看著公冶霖,朝大臣們看過去。滿朝文武都是膽小怕事之人,這個鋒國的朝廷應該清理一下了。如果他是皇帝,以做得更好。這些都是公冶霖造成的,他奪走了屬于他的皇位,所以才讓國家變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里,公冶晟淡淡地看著公冶霖,說道︰「皇兄,還記得父皇薨前生的事情嗎?」
公冶晟的語氣十分平淡,就像兩人閑聊家常。大臣們听了公冶晟的話,臉色紛紛大變。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會兒刺殺一會兒回顧以前的陳年舊事?以前的鑰王爺十分受寵,連先皇最後見的人也是他,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這些年大家一直很好奇,只不過不敢提出來而已。當年他們認為鑰王爺最能上位,沒有想到反而是一直不見顯露的大皇子爬上皇位,這事一直稱為奇事。
公冶晟今天提出陳年舊事,莫不是想做什麼?他們不認為鑰王爺有膽與皇帝回憶曾經的年少時光。皇帝始終是皇帝,只要登上帝位就與其他人不同,哪怕是最好的兄弟也要一直保持恭敬的態度。公冶晟今天的態度非常疑,有種十分囂張的感覺。
公冶霖沒有怪罪公冶晟,表情仍然那樣深不測。坐在旁邊的蘇晨淡淡地看著兩人交鋒,眼神狐疑。公冶晟今天果然有備而來,否則不會如此冷靜地坐在這里。原本是他們佔主動,如此看來公冶晟的準備不比他們少。依依的被抓並沒有引起他們留意,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依依能夠佔據什麼重要位置。依依只是他們拿來影響蘇晨情緒的工具,其他的什麼並不重要。
影響了蘇晨,必然影響了公冶霖。如果公冶霖吃了不應該吃的東西,這就少了他們許多麻煩。如果他們沒有料錯,這些家伙果然打算下毒。
蘇晨稍微想了想,便打起精神面對其他人。依依的事情以後再說,還是先穩定現在的局勢。只要是公冶霖端過來的食物,她都會插手檢查。當然,她不能做得太明顯,否則就有些過份了。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明顯現什麼。不過她不敢保證自己的醫術勝過遷君,或許遷君下的毒無色無味,連她也無法識別。
公冶霖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接過公冶晟的話。只有他掩藏的眼神暴露了他的情緒,只不過能夠看見的人只有公冶晟而已。
公冶晟現公冶霖無心理睬,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終于等來了他想要的一切,說什麼也要清算這筆帳。他哈哈大笑,看著那些貪生怕死的大臣,冷道︰「皇兄,鋒國的朝廷應該換血了,不如讓臣弟替你出手如何?」
公冶霖挑眉,吃下蘇晨喂過來的點心,輕笑道︰「不勞皇弟煩心,這些小事還是交給朕處理比較妥當。」
公冶晟冷道︰「皇兄身體虛弱,實在不宜過于辛苦,還是交給臣弟處理吧!皇兄放心,臣弟不會讓你失望的。」
公冶霖說道︰「皇弟又想如何處置他們?他們雖然老了,還是用的。」
公冶晟譏嘲地看著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張聖旨,說道︰「先皇有旨,如果皇兄處事昏庸,我鑰王以取而代之。我知道皇兄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所以這種事情交給臣弟最妥當不過。皇兄認為如何?」
公冶晟終于切入主要目的。雖然公冶晟擁有先皇聖旨的事情不是秘密,但是攤到門面上說還是第一次。公冶霖知道公冶晟是一個特別穩重的人,如果不是下定決心就不會這樣做。難道他已經準備妥當?否則公冶晟不會冒險。
公冶霖等著公冶晟接下來的話,仍然表現平靜,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反應。面對他如此冷靜的態度,公冶晟只覺胸口氣悶,看著他的眼神恨得牙癢癢。從小到大一直這樣,他始終穩重冷靜,哪怕明知道自己中了劇毒,他還是波瀾不興。這也是先皇臨死前猶豫的原因,或許當時的他覺得這樣的皇帝以治理國家,才臨時改變主意。
公冶霖挑眉,淡道︰「那又如何?你現在打算取而代之?那是不是先皇的御令,誰又說得清楚?」
公冶晟看著不遠處的兩位丞相,冷道︰「這里自然有熟悉先皇御令的人存在,不是嗎?」
公冶霖沒有錯看左右丞相,心中明悟。沒有想到他已經變成孤家寡人,更加沒有想到滿朝文武沒有一個行的人。他親眼看著大臣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看來他們的酒宴非常成功,成功地迷倒了所有人。
蘇晨打了一個呵欠,纏著公冶霖說道︰「皇上,臣妾困了,咱們回去休息吧!反正太後不在,這場壽宴沒什麼意思。」奇怪啊!為什麼公冶霖的人還沒有出現?難道生了什麼變故?不對!他們把所有的籌碼都交給了那個擔當大任的人,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蘇晨看著平靜的公冶霖,暗嘆他真能沉得住氣。這樣的人才是天生的王者,公冶晟怎麼能與他相比?
公冶晟看著依偎在公冶霖身邊的蘇晨,臉色沉了下來。他陰冷地盯著她,淡道︰「貴妃娘娘累了就早些休息,本王與皇上還有政事相商,就不奉陪娘娘了。」
蘇晨挑眉看他,說道︰「皇上喜歡做什麼是皇上的事情,難道還容得了你放肆?鑰王爺,你會不會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
公冶晟陰沉地盯著她,嘩啦一聲,桌面上的酒菜全部變成垃圾。站在他身後的兩個護衛擋在他的面前,那把銀光閃爍的寶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公冶霖冷哼一聲,怒道︰「鑰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公冶晟淡道︰「臣弟思慮先皇,相信皇兄也是如此,不是嗎?臣弟希望與皇兄共同欣賞先皇留下來的墨寶,怎麼皇兄沒有興趣?」
公冶霖霸氣十足地盯著他,冷道︰「你想奪朕的皇位,有沒有問過朕的意思?鑰王爺,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有造反的嫌疑?」
公冶晟現在有種破罐破摔的沖動,淡道︰「這不是皇上希望看見的局面嗎?既然皇上希望臣弟反了,臣弟總不能辜負皇上的厚愛是吧?」
公冶霖與公冶晟四目相對,兩人踫撞出來激烈的火花。矛盾已經擺到明面上來,他們也懶得裝什麼樣子,反正在座的各位已經清楚目前的局面。
公冶霖站起來,輕輕地拍了一下衣袖,凌厲地盯著他。公冶晟與他相對,氣勢撲面而來。兩人站立的位置讓其他人不敢靠近,畢竟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那樣的氣勢。
大量的御林軍把他們包圍起來,副統領朝公冶晟行禮說道︰「稟告王爺,宮里的疑分子全部監看起來,相信沒有人再敢影響太後的壽宴。」
公冶晟淡淡地點頭,說道︰「有勞了。在太後大壽的時候生這樣的事情,見主持今天事情的人十分疑,你們把他拉出去嚴刑拷問。」
主持大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貴妃。此時張貴妃已經昏迷不醒,否則听了這樣的話干脆直接再昏過去。
如果蘇晨干涉了這件事情,相信公冶晟連她也不會放過。公冶晟步步為營,不知道還有什麼妥善的安排。
副統領帶著人把滿場的人清理干淨,全場只剩下公冶晟、公冶霖、遷君、宮伊翊和蘇晨。左右丞相徹底地歸順了公冶晟,所以帶著人去了其他地方。表面看來,皇宮已經被公冶晟佔據。公冶霖安排的人馬沒有出現,仿佛出現變故。公冶晟把握了整個局面,情況對他們非常不利。
公冶霖沒有表情,蘇晨卻極其緊張。盡管看了不少的宮斗戲,但是親自體會這種場面還是首次。眨眼間生死邊緣徘徊,她不能真的沒有特別的感覺。死在別人刀下容易,死在別人的算計之下就有些冤屈。
全場剩下他們幾個人,剛才那種緊張的氣氛消失,此時反而放松下來。公冶晟坐下來,淡淡地看著公冶霖,拿出聖旨。他一字一句地念著,不時地打量著公冶霖的表情。
聖旨的大概含義是指公冶霖體弱多病,又心慈手軟,容易听信讒言。假如他有任何不理智的行為,公冶晟以取而代之。
听了老皇帝的話,蘇晨覺得好笑。這位老皇帝了解公冶霖嗎?他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弟弟的床上,還擁有一個暗殺組織,這樣的人會心慈手軟?
老皇帝的話並沒有影響公冶霖的心情,她端坐在那里,仿佛公冶晟正在唱歌。
公冶晟終于忍無忍,粗蠻地掐著他的衣領,陰冷地盯著他的眼楮,說道︰「你到底在乎什麼?這個女人嗎?」
說著,他指著蘇晨,雙眼如同野狼般危險。
公冶霖挑眉看他,說道︰「我在乎什麼你就想奪走什麼?你又在乎什麼?你在乎我在乎的,對不對?」
說這句話的時候,公冶霖淡淡地瞟了一眼旁邊的遷君。從小到大,公冶晟在乎的東西就是公冶霖擁有的東西,他早就清楚這個道理,只是沒有戳穿他的面具而已。如果不是以前生了那樣的事情,他或許還會一直忍讓下去。
承他的情,他從小就懂得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需要,什麼都不擁有,這樣就不會再失去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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