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阿四兩眼凸出,嘴微張,眉心之間出現一個血洞,鮮血淋淋,一絲血液順著鼻梁滑落,甚是恐怖。
「阿四!!!」
身後的幾人接住筆直倒下去的阿四。
其中一黑衣人去探阿四的鼻息驚道「死了,被石子直穿眉心而死!」
這必要有上乘的內力才能辦到。
頓時所有人全身緊繃,開始環顧四周。
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倒是見到不遠處,一枯藤老樹上,坐著一紅衣小姑娘。
當眾人看到那紅衣小姑娘手中把玩著幾粒石子時,臉色劇變。
「是……是你殺的?」一黑衣男子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這麼快就倒下啦?那表情我還沒看夠呢,看來我出手太重了」就像還沒玩夠的玩具被自己不小心弄壞一樣,竟是可惜。
只是听的人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真的是個孩子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太可怕了!
「閣下是何人?可與我暗月樓有仇?」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抱拳問道。
獨孤絕听到暗月樓三個字,眼神閃了閃,嘴角一抹淺笑,心中不知在盤算什麼「原來你們是西域殺手組織暗月樓的人,西域怎跑到中原來了?呵呵,有沒有仇現在還不清楚,剛才出手不過是玩石子時一時興起,見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突然想起我姐姐說路見不平應該拔刀相助,我沒有刀就只有撿幾粒石子相助咯」獨孤絕很天真的回答。
「你……」一黑衣人氣不過,正想動手。卻被另一個攔住了「閣下竟然與我暗月樓無仇,這件事是我暗月樓的家事,還請閣下不要參與進來的好」
「若我非要參與進來呢?」獨孤絕俏皮的眨了眨眼楮,原本是不打算費著力氣,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
「那閣下可要想清楚,這可是與整個暗月樓為敵」黑衣人的眼神變了。
獨孤絕看著這幾個黑衣人動了殺念,嘴角微微上揚「恐怕你們沒有那個機會回去稟報」
一拍樹枝,騰空而起。
一抹鮮艷的紅影穿梭在幾名黑影中,速度之快,另黑衣人還未來得及出手。
「噗~~~~」接二連三的黑影被甩了出去,紛紛吐一口鮮血。
直到獨孤絕走到十七眼前,十七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只見那玉琢般的人兒,看著小手上那幾滴鮮血,眉頭緊蹙,滿眼的厭惡之色。她雖然喜歡紅,卻討厭骯髒的血弄髒自己的手。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卻發現四周沒有水。眼中的厭惡增距。
十七也不知是否被剛才的情形嚇傻了,仿佛受了別人的蠱惑般,話不經大腦就這樣用虛弱的話語接了句「馬背上……有水壺」
獨孤絕撇了一眼躺在地上傷的不輕的十七,從懷里掏出一藥瓶,丟在十七面前,然後走到馬前。
十七撿起藥瓶,打開瓶蓋聞了聞,這是天上雪蓮,解百毒!!不解的看著那玉琢般的孩子。她怎會有這等聖藥,她身為暗月樓的殺手,自然會服用暗月樓特制的毒藥,雖這毒藥不是致命的,但若不每月回暗月樓定期服用解藥,毒發時便會如萬蟲撕咬般疼痛。
獨孤絕取出水壺倒了些水在手帕上,細心的擦拭著自己的小手,期間沒有抬頭看過十七一眼。
在獨孤絕細心的洗完手,擦拭干淨後,往十七這邊走來。見她還傻傻的看著藥瓶發呆挑了挑眉「趁我還未改變注意之前……就吃了」這藥雖然還算珍貴,但比起眼前這人的利用價值,還是值得的。
十七才反應過來,倒出藥瓶中的兩粒吞下,忍著自己的傷痛,抱拳低頭真誠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獨孤絕突然一笑「這位漂亮的姐姐,不用如此嚴肅。我可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俗話說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我救你自然是為了讓你報恩」
十七稍恍惚,不知她會如此說。但她說的又是情理之中之事,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欠人情,何況是救命人情「這條命是恩人你救的,自然歸恩人你,若恩人有什麼吩咐十七定當遵從」
「你是暗月樓的人?」
「是」
「為何被暗月樓追殺?」
「因為執行任務失敗」十七想起了為了護她的十四,咬了咬牙。
「那我要你回暗月樓可遵從?」
十七身子微微一顫,接著說道「十七命是恩人救的,若沒有恩人十七剛才已是刀下之魂。十七命是恩人你的,自會遵從」
獨孤絕滿意的點了點頭「放心,我竟然救了你,自然不會浪費我那兩粒珍貴藥材,不會讓你去送死」
十七微驚愕的看著這十一二歲的孩子,她難道有這個本事不讓樓主懲治自己嗎?
獨孤絕自然看出了十七的眼中的疑惑,從懷中拿出兩張圖紙「你把這個給暗月樓的樓主看,他不但不會懲治你,反而還會重用你
十七接過獨孤絕手中的圖紙,這好似是什麼內功心法。「不知恩人讓十七去暗月樓做什麼?」
「你只需好好的待在暗月樓得到你們樓主的信任,成為他的心月復,到時要做什麼我自會通知你
十七看著明明只有十一二歲的孩子,身上卻散發出邪魅的氣質,那墨玉一樣的眼眸,給人一種震懾的力量。身為殺手的十七,直覺告訴她,這孩子不僅不簡單還很危險。也是,一個能在一息間殺死暗月樓幾大高手的人,能是個正常的孩子嗎?但她身上卻似有一種魔力,被吸引,移不開眼楮。「十七知道了」
「十七是你的真名?」
十七眼眸一顫,想起了自己辛酸的過去「十七是孤兒沒有真名,十七這名是暗月樓殺手組織的編號」
「你毒已解,不再听命于暗月樓,你不再是暗月樓殺手組織十七。以後你便喚作夜十七,全新的名字,全新的開始,全新的主人獨孤絕對著十七甜甜的笑著
這一笑蠱惑了十七的眼,俘獲了十七的心。「是,從此你便是夜十七的主人」十七單膝下跪,右手捂著自己胸口,在殺手界最高的儀式鄭重的起誓。「夜十七這條命今後就是主人的」
「誓言只不過是欺騙他人的玩笑話罷了~」獨孤絕像個小大人似的彈了彈肩上的雪花,漫不經心的說道。她除了姐姐從不相信任何人,更不會相信所謂的誓言。
夜十七一怔,殺手界最高的誓言,竟然在她面前只不過是個玩笑話。雖然侮辱了殺手,但她現在又稱什麼殺手呢。自嘲一笑,點住心口穴位,運氣移位到手腕的脈搏處,在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若主人看的起,還請主人滴下一滴血」
獨孤絕看著夜十七這一舉動挑了挑眉,她在書中見過,那是西域獨特的血誓。每個西域人身上都會養一只蠱,俗稱命蠱,人在蠱在人亡蠱亡。若自願與他人起血誓,那命蠱就操縱在他人手中,如同命在他人手中。若起誓時稍有不願,便會被命蠱反噬。這就是為何暗月樓的樓主不用此法,而以毒來控制。
獨孤絕沒想到夜十七竟然會用這種方法讓她相信她,看著夜十七堅定的眼神中,輕輕劃開了一手指的口子。
夜十七也不知此時是什麼心情,看著獨孤絕的一滴血融入自己的血液,從此自己是不是與她相連?竟然有一絲興奮和期待。
瞬間血被什麼吸收,手臂依舊干干淨淨沒有一絲傷痕。
獨孤絕按著手指,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接下來要怎麼做,你應該知曉」
作為殺手的夜十七自然懂得獨孤絕所說之意,看著躺在地上的幾名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這都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同伴。
「身為殺手的你,不用我提醒。想要活下去,就不要對別人仁慈。同伴必要的時候也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想想剛才他們是如何對待你的這是當年左爺爺在她不備的時候刺了她一刀,用實踐教會的真理。
獨孤絕的話,說到夜十七心坎里了。夜十七雙手緊握,她犯了殺手最致命的錯誤,這次任務中要殺死一名嬰兒,要下手時,那嬰兒對著她笑了,那是她見過最純真的笑容,才來這世上幾個月的孩子,她下不去手,她心軟了……所以才會害死全心全意對自己的十四。她為她的心軟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夜十七低下自己的頭「夜十七,明白」
獨孤絕丟下一句話「記住你命已是我的,若背叛于我,我會讓你百倍償還」
當夜十七抬頭時,早已無人。
夜十七緊握藥瓶,看著獨孤絕消失的地方。
只是夜十七不知,再次見到獨孤絕竟然是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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