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鹿 的手涂好了藥膏之後,白小小拿起了雪白的紗布,嫻熟地對著鹿 受傷的手左裹右裹。不稍片刻,鹿 的手便華麗麗的蛻變成了一個粽子。
「好了!」白小小在系好最後一個蝴蝶結的時候,輕輕的吐道。
看著白小小一氣呵成的動作,鹿 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小小丫頭包扎的技術怎麼這麼好啊?」他怎麼隱約中感覺白小小在國外的時候好像吃了很多苦。
「學的。」白小小眸子輕勾著鹿 被包扎的如同粽子一般的手,像欣賞藝術品一樣。眼里卻有著不明的星光,在微微閃爍。
「哦。」鹿 淡吟,嘴角的弧度不變,只是眉頭不知不覺的擰在了一起,他不信。
「干嘛皺眉啊?!」白小小察覺到鹿 細微的變化,不解並微有責怪的呵道。////
「沒什麼。」鹿 拭去眉頭的褶皺,可是他實在是找不到理由相信白小小說的話。
因為一個女生干嘛要去無端學習包扎?除非是她經常受傷……卻又不去醫院。
「其實是我的記憶中一直有一位少年替我包扎傷口,但是我記不起來他是誰了。腦子里的印象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唯一記得清楚的是那個人包扎的手法,我感覺這輩子都忘不掉……」大概是白小小看出了鹿 的疑惑,便又細聲的解釋,眸子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鹿 的手。
記憶中的那個人的手也很漂亮,很白皙和修長,他的指尖觸踫到自己總是涼涼的,輕輕柔柔的。每一次被那個人包扎都會感覺不是痛苦,而是享受。可惜她記不清楚他的模樣……
她很想記起他,每次給別人包扎或給自己包扎的時候,她的腦子里面就拼命想要記起絲毫,卻發現連那個人輪廓,她都沒有辦法完整的勾勒。
細聞到白小小的言語,張藝興的心尖狠狠一顫,腦子有那麼一剎那的短路,連拿著筷子的手都停滯在了胸前,無法挪動。他剛才听見了什麼?!
白小小她說的那個人,是他麼?……
張藝興一眼瞥見鹿 被包扎好的手,那粽子的模樣分明就是他小時候替白小小包扎的模樣……還有,還有那個蝴蝶結。
小時候白小小三天兩頭和白星雨打架,過程中難免有些磕磕踫踫,傷到哪里都是家常便飯。白謹可以帶著什麼事都沒有的白星雨去大醫院故弄玄虛,卻不允許白家有任何人幫白小小包扎傷口。
所以每次白小小受傷後,張藝興晚上都會提著醫藥箱躡手躡腳的從白家後花園爬到白小小的房間里替她包扎,听她哭訴……他不是白家的人,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走正大門進白家,可他卻不想讓白小小為難……所以他寧願像做賊一般爬水管,盡管有的時候會被樹枝刮傷或是失足從二樓跌下……
張藝興每次幫白小小包扎好後,都會再系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原因有三︰第一白小小喜歡,第二白小小受傷的冤枉了委屈了,心情肯定不好,所以他逗她開心,第三是因為白小小討厭包扎,討厭那種被裹著感覺,有的時候前一秒剛包扎好,後一秒就又被白小小扯下來了。系上蝴蝶結的話,會讓那個紗布待在她身上的時間長一點。
張藝興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不著痕跡掩去眸中的失落與欣喜……失落上帝讓她不再記得張藝興曾經對她的愛,欣喜她現在可以坐在他面前說出關于他們曾經的記憶,說她永遠忘不掉他給她的包扎……盡管說的是模糊的,盡管她不是說給他听的……
但是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記不得或者是記得,有時候,一念之差。
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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