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上午的私家小公汽,又走了一小時的山路,曉峰終于到達小李村了,說是旁邊其實遠的不得了。
本來曉峰是不想來的,不過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來了。反正也沒事,給局里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身體不適在家休息幾天,然後就偷模跑小李村來了。曉峰沒有空手過來,買了一大堆吃的,打算以市里的名義假意來慰問的。
錢家住在村子中間的地方,一間破舊的房子里。小李村的人就像村名一樣,李姓人家特別多,所以錢家這個姓顯得很特別,很簡單就打听到了。錢家不是一般的是窮,大門都快掉了,用繩子勉強捆在牆上。曉峰打發了帶路的小孩,準備了一下就進院了。
院子里,一個穿著破舊衣服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抽煙,一臉的愁容,曉峰心想這個估計應該是去梁哥那賣貨的人。
「請問這是錢家嘛?」曉峰一臉笑容的問道。
「是啊,你是干嘛的啊?」中年人一臉疑惑的看著曉峰。
「哦,我是市里來的,市里領導听說你家很困難,錢老爺子還病了,特地讓我來慰問一下。」中年人一听,是市里領導派來的,不敢怠慢趕緊把曉峰引進屋里,又是倒水又是拿煙的。曉峰坐在炕沿邊上大量著屋子,屋內四壁殘破,家具只有一個櫃子,真可謂一窮二白啊。
「老人家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在哪住那?」曉峰寒暄幾句,問起老爺子來。中年人嘆了一生氣,領著曉峰去了隔壁屋。
隔壁屋非常昏暗,窗戶連玻璃都沒有,用紙簡單糊上去的。一位老人正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那費力的感覺仿佛隨時會斷了氣。
中年人走過去,輕聲叫了聲爹,然後指著曉峰給老人說是︰只是市里領導讓來看他的。
曉峰笑著走過去,假裝噓寒問暖的,給老爺子感動的痛哭流涕。曉峰還拿出了五百塊錢,說是領導給他看病的,老爺子更是感動的不得了。
說了一會話,曉峰讓老人好好養病,就和中年人去隔壁屋了,到了隔壁屋,曉峰就換了一個態度。
「和你說點事。」曉峰嚴肅的板起臉來,弄的中年人一陣緊張。
「前兩天,市里抓獲了一個倒賣文物團伙,其中一個是古董店的老板,他交代你去他那賣過文物,有沒有這事?」
「有。沒有…」中年人有點語無倫次,不敢看曉峰,額頭上的汗水唰唰的往下掉。
「到底有沒有。」曉峰嚴厲的質問道︰「你要老實坦白,倒賣文物可是要槍斃的,如果早一點交代還可以寬大處理。」
中年人被曉峰嚇得夠嗆,身體哆嗦的不得了,猛的吸了好幾口煙才說︰「領導,我沒有倒賣文物,那個盒子不是什麼文物,只是我主上傳下來的,我父親病重需要錢看病,家里窮,我沒辦法只有賣了盒子想弄點錢給父親看病,我絕對沒有倒賣文物啊。」
「哦?什麼盒子,我看看,既然你沒有倒賣文物,那盒子還在吧。」曉峰緩和了一下口氣︰「如果你說的是事實,我會向公安局替你說情的,畢竟你也不懂。」
中年人一听曉峰要給他求情,千恩萬謝,然後從家里唯一的櫃子里東翻西翻的拿出個布兜來,那布兜舊的可以和慈禧的裹腳布相比了。中年人里三層外三層的把布兜打開,盒子就顯現出來了,還有四個長方形的小物件擺在在盒子上面。
看了一眼盒子,曉峰眼楮就大放精光,要不是礙于自己的身份,曉峰都要上去搶了。裝著一臉的平淡,曉峰將盒子拿在手中觀賞起來,曉峰越看越心里越興奮。
四個長方形小物件上都刻著字,曉峰有一定的古文基礎,看了半天認出來了,四個長方形的物件上分別刻著的是「風、雨、雷、電、」,而那文字正是西周時的金文。曉峰欣喜的放下四個長方形小物件,又看起盒子。
盒子有半米長寬,通體黑色,盒面和底部都刻著和小物件一樣的文字,曉峰認識的不多,不過他有自信憑著自己的知識能研究出刻的什麼字。曉峰試著打開盒子,還真打不開。憑著文字曉峰斷定這個盒子應該是西周時候傳下來的。曉峰現在快樂死了,這個盒子真的像梁哥說的根本不止一萬,要是能遇到好買家,翻個百倍千倍簡直小菜一碟。
「恩,你這可是西周時候的國寶啊,你家怎麼會有那?你家是不是盜墓賊?」曉峰又恢復了一臉的嚴肅嚇唬中年人。
中年人趕忙說︰「不是啊領導,不是啊,這是我主上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啊。」
「這個是很重要的文物,應該收歸國家博物館。」曉峰開始充大尾巴狼了,一臉的國家第一的態度。
「不行啊,領導,我老爹知道了會罵死我的,本來要拿出去賣都是背著他的。」中年人慌里慌張的忙說不行。
「什麼不行,你知道私藏國寶是什麼罪嘛?那和倒賣文物是一個罪名的。情節嚴重是直接要槍斃的。」中年人一听要槍斃趕忙,又是作揖又磕頭的求著曉峰。
「這樣吧,看你態度這麼誠懇。」曉峰知道不能*的太死,那樣容易適得其反,緩和了語氣繼續道︰「這個盒子就由我帶回去吧,我會和領導求情的,說是你主動獻給國家的,看你家也很困難,我會和市里給你申請困難補助的。」說著曉峰從兜里給了中年人五百塊錢。中年人無奈只得將錢接下,還不停的謝著曉峰。曉峰看著中年人接過錢去,心里樂開花了。
曉峰知道自己這是踩狗屎運,小村子離市里遠,通訊不方便還沒有電視,這里的人根本不了解什麼是文物,什麼是犯法,盡量說的嚴重一點,他們就會害怕。這要是在市里或者是在發展好一點的鄉村,早就在曉峰說是市里派來的時候,就該要看曉峰的工作證了,那曉峰就甭想把盒子騙走了,估計連看都看不到。
現在好了,曉峰算是連蒙帶騙花了一千多塊錢,就撿了一個大便宜,曉峰也不敢多待,拿了盒子就坐車返回市里了,到市里時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
揣著寶貝的曉峰緊張的不得了,不敢在街上逗留,直奔家門。剛要拿鑰匙開門,曉峰停住了自己的動作。透過門縫曉峰看見,屋里有燈光。曉峰很奇怪,自己是一個人住的,除了自己沒人有鑰匙,家里不可能來人的。曉峰輕輕的把門推開,但沒進去,就站在門口向屋里看,這樣如果有什麼不對,自己也可以轉身就跑。
門一開,曉峰清楚的看見正中的沙發上,正坐著兩個人。兩人都很健壯,撐的西裝有稜有角的,太陽穴有點突,一看就是練家子,一身打扮更給人一種電視里黑社會的想法。兩人仿佛是在自己家一樣,在沙發上坐著邊喝茶邊聊天,听見門響向著門口看了一眼,對曉峰笑笑點頭打招呼。
「哦,兩位哥們,我是不是走錯屋了?」曉峰雖然不是什麼江湖人物,但這種場合他還是不發 的,畢竟自己也算是政府的人,不無調侃的問道。
「曉峰先生說笑了,你沒走錯。」兩人說話站起身,示意曉峰進來說話,曉峰向里挪了挪但沒關門。
「對不住了曉峰先生,我們不請自來,還沒經允許就進來了。」兩人中有點瘦的一個歉意說道。
「說笑了,小弟寒舍簡陋,照顧不周,天也不早了,小弟這也沒有多余的睡房。」曉峰雖然說的好听,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是下逐客令了。
「曉峰先生別著急。」瘦子說著看了一眼曉峰懷里的抱著的盒子︰「曉峰先生剛從錢家回來吧?」
曉峰沒說話,不過心里很震驚︰自己去錢家的事,只有自己知道,而且前後不到一天時間,這兩個人怎麼知道的這麼快。
「曉峰先生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想要你懷里的盒子。」瘦子笑呵呵指著曉峰懷里。
「什麼錢家?什麼盒子?我不知道」曉峰裝傻充愣的問道。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那打馬虎眼。」另一個胖一點的惡狠狠的等著曉峰。
「哎,別這樣。」瘦子攔住了胖子︰「曉峰先生別生氣,我兄弟脾氣爆一點,咱們都是明白人,明人咱不說暗話,你開個價吧。」
「開你個頭。」說著曉峰把旁邊衣架向兩人一推,轉身就跑。不是想曉峰想跑,而是胖子已經伸手進懷里去掏了,曉峰還怕是槍。
「砰」曉峰剛轉過門口,一槍就打在了門上,也把曉峰的心給打的突突狂跳︰這是什麼人啊?怎麼會知道盒子的那?這盒子到底什麼來歷那?曉峰現在已經沒時間去想答案了,除了沒命跑的,別的都不想了。
跑出小區,曉峰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就喊著︰「師傅快開,快往前開。」
司機一看這架勢,跟急著投胎似的也不多問,就開動了汽車照直開。
車剛一開動,曉峰的心總算落地,剛要告訴司機往哪開,咚的一聲,另一輛汽車在後面猛的撞上了出租車。曉峰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又緊張了起來︰「師傅快開,我給你雙倍價錢。」
司機一听有錢賺,也為了自己的車不再撞,加大了油門一路而去,兩邊的路燈就像電影倒帶一樣,唰唰的向後掠過,後面的車也加大油門往死里追。
拐過一個路口是交通崗,綠燈剛剛熄滅紅燈亮了起來,司機一心加著油門看都沒看紅燈一眼,還往前開。「轟」,出租車猛烈的撞在了一輛私家車的腰上。出租車司機直接從前窗戶射進了私家車腦袋崩裂死了,而私家車司機由于有安全氣囊而沒有受太大傷。
後面追著出租車的汽車,停了下來,在曉峰家里的兩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趕緊跑過去勘察。
「怎麼會沒有?人和盒子都不在,明明看見他上車了,一直沒下車啊。」瘦子看著胖子「是啊,沒看他下車,也沒有月兌離視線的時候,怎麼回事那?」胖子也很疑惑。
第二天,報子報道了午夜出租車司機飆車,撞上私家車導致自己死亡,卻沒有提曉峰,曉峰也沒有去上班,也沒有回家,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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