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強回到上海後,沒有了支撐,手里也沒有錢,更不用說做回以前的老板行。
但是在情場上的失意,使唐文強變得嗜賭如命。沒事就跑去押單雙,推牌九、搓麻將,他無所不干,一度迷戀于押牌九的賭法,經常輸的是個精光,甚至有時候連衣服,褲子也輸得沒有了。
沒有了水果店的支撐,唐文強便與街上的那些小癟三相依為命,但是唐文強富于心計,常常對這些小癟三出些注意,敲詐一些錢財。
有時候叫這些小癟三去收些保護費,晚上去干點偷雞模狗的事情,搶劫一點單身的過路人,以便來為此他們的生計。
一天,唐文強心生一計,便帶著幾個癟三在十六鋪碼頭閑逛。這時候從不遠處緩緩開過來一亮汽車,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唐文強大老遠就看見里面坐著兩個女人。交過旁邊一個癟三,在他耳邊輕聲了幾句。那個小癟三便朝著車子跑了過去。
那個小癟三跑到車子旁邊故意朝著車子撞去,撞後,一下子癱倒在地,在地上裝出十分可憐的樣子。開車司機見撞到人了,急忙從車里下來查看。車上的兩個姑娘見狀,也只好急著從里面走了出來。隨後,那兒癟三使勁拉著姑娘的衣角,耍賴道︰「撞人啦,撞人啦……你們別想走……」
兩個姑娘被這突來的狀況嚇得不知道怎麼辦,這時候,唐文強從人群中跑進來,圍著這兩個姑娘,扶起袖子,軟硬兼施的說道︰「姑娘,你看嘛!你們車子撞到人了,這個兄弟家里還有高母病在床上,哪里有錢去進醫院。你看怎麼辦吧。」
唐文強還邊說邊往兩個姑娘身上靠去,旁邊的司機一眼就看出來這群人是癟三,不好得罪,于是站在一旁並沒有說話。其中一根姑娘嚇得只好拿出錢包,從里面掏出幾張票子,仍給唐文強,拉著另外一個女孩就上了車。唐文強拾起地上的票子,微微一笑,用手蘸著唾液數了數,從中抽出一張遞給剛才那個演戲的癟三,然後揚長而去。
唐文強在十六鋪碼頭經常干著這樣的事情,一但有了錢便跑去賭博,要不就是跑去**。
當然上海十六鋪的乞丐,流氓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野雞」也是數不勝數。
在混亂,繁華的大上海,妓院那是數不勝數,當然那時候的妓院跟現在一樣,也是分等級的,一般分為三四等。頭等為「書寓」,妓女能唱會跳,而且嘴巴還會能說,稍微帶點只是份子的味道。二等為「長三」,妓女七八成能唱,陪酒只收三塊,茶圍也收三塊,所以成為「長三」。三等之下成為「ど二」,陪酒只收兩塊,茶圍只收一塊。當然最低級的就是俗稱「野雞」。就是煙花間的女子,出了抽大煙外,就是陪人上上床,只能出賣身體為生。
唐文強自從父母死後,便沒有人管他,雖然出身書香世家,可是早入社會的他早已經懂得社會上那一套,早就和很多妓女上過床。而且這次廣州之行,更讓他體會到了人間之境的快樂,那種欲火焚身的感覺難以讓他忘懷。所以這次有了錢,一骨碌便鑽進了「野雞」胡同。
哪知,唐文強剛剛走進去,一個打扮的很妖媚的婦女走過來,拍拍唐文強的肩膀說道︰「喲,這不是文強小弟嘛!最近上那發財去了?」
唐文強一看眼前之人,便認了出來,此人便是小西門的大阿姐,「大阿姐,找我有事?」
大阿姐舉著手指,一臉嗲嗲的說道︰「我想叫你……到我們店里幫幫忙。」
大阿姐是小西門的老鴇,破有點小名氣,以前也去過大阿姐的地方嫖過幾次。所以彼此也相熟,現在大阿姐說的正如自己的意。反正現在自己沒有落腳的地方,有個地方睡就好了,管他是煙花見還是哪里。
久經歷練的唐文強,早已明白上海灘那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便毫不猶豫的說道︰「沒問題。」
大阿姐見唐文強答應了,便從身上拿出幾張票子,叮囑的說道︰「這樣,你先拿這些錢去洗個澡,然後換身干淨點的衣服。」
大阿姐經營的是一間最低級的妓院,里面來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的人物,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之類的。唐文強就在里面幫著拉拉客,跑跑腿之類的。
大阿姐既然是開妓院的,當然背後也有一定的靠山,也認識許多三教九流。唐文強混跡于這種場所,加上自己頭腦聰明,能說會道。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很快便和這些三教九流打成一片。他羨慕這些人各霸一方,作威作福,感到如果沒有靠山,要想在是哪個還混那是十分艱難。你只要有夠強大的靠山,那麼賺錢將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只有有人,干什麼事情都能發財。就這樣唐文強決定做一個敢作敢為的大惡棍。
老天待唐文強一點也不薄,一天,正當大阿姐在房間里招待客人的時候。唐文強端著茶走了進去。走進房間,看見一個小伙子長得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看上去大概二十出頭,穿一身黑香雲紗褲,說話粗聲粗氣,唐文強一看就知道是地方上的角色,便恭敬的說道︰「先生,你好!」
那人見唐文強是生面孔,喝了口茶說道︰「新來的?」
大阿姐見狀,趕忙上前介紹到︰「這就是我的干兒子,名叫文強。白城,以後你可要多多照應我這位干兒子啊!」
「多大啦」白城漫不經心的問道。
「16」唐文強恭敬的回答到。
這位叫白城的走上來,拍拍唐文強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陣子,最後說道︰「好,不錯,這小伙子將來必有大出息。」
這個白城青年,是十六鋪的一霸,名字叫陳白城,住在上海趙家橋,他可是十六鋪流氓集團的一名打手。頗有名氣。在復雜的上海灘,自從租借建立以來,外商輪船在十六鋪碼頭停靠。販賣鴉片的生意特別紅火,一些做鴉片的老板經常遭到其他勢力的打劫。因此他們願意出高價請一些流氓做保鏢。陳白城那個流氓集團名叫︰「保鏢黨」。「流氓黨」專門在十六鋪獨霸一方,坐著保鏢的生意。陳白城看中了唐文強,幾天過後便把他拉進了「流氓黨」
唐文強自從看破上海灘的規則後,做事情也變得心狠手辣,過了一個月便在「流氓黨」里面稱王稱霸。一旦有外商的輪船靠岸,他便帶著幾個流氓圍了上去。如果沒有商家孝敬過這些「流氓黨」,那麼他們就會借此敲詐一筆錢。這些商家也就是一些只想做生意,不想事情搞大,很多都是出些錢,消消災。
可是也有一些商家背後都有強大的勢力支撐,更多的是有巡捕房支撐,所以就連「流氓黨」也那他們沒有辦法。但是唐文強為人十分聰明,鬼主意有很多,于是經常用這個辦法去對付那些,水果店、蔬菜的農民進行敲詐。
就這樣,這段時間的唐文強也混得十分自在,不過這樣還是滿足不了他。經過許多天的模索,他又想到了一個敲詐的妙計,這次要是成功的話,那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這幾天唐文強一直在觀察一家客棧,這家客棧可是一直在坐著鴉片的生意。要說當時在上海什麼最賺錢,毫無疑問,鴉片也是其中最賺錢的一項。不過,上海是明令禁止販賣鴉片的,唐文強正是抓住了這一點。
這天,唐文強帶著幾個癟三,來到這家來福客棧,裝著一副巡捕房的樣子。直接闖了進去,眯著眼楮,昂首挺胸,煞有介事的的往往帳台上一靠,微笑的說道︰「我是巡捕房的,有人舉報你們這里在販大煙?這可是犯法的,難道你不曉得嗎?」
賬房先生,見來者不善,急忙遞上一支香煙,同時陪著笑臉說道︰「我們這都只住客,不販大煙的。」
唐文強本來就是來敲詐的,才不會吃賬房先生這一套,用手擋開遞過來的煙,一臉嚴肅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要不要我們親自上去搜搜?」
賬房先生一听,臉色立馬就變了。上面確實是販賣大煙的,心里有鬼,賬房先生只好說道︰「大爺,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說完遞上一支煙。
唐文強見狀,這不正和自己心意嘛!隨即接過煙,嘴上毫不猶豫的說道︰「十塊大洋,就當我們兄弟幾個的茶水錢。要不然巡捕房走一趟。」其實唐文強也明白,十塊大洋對這些人來說也是小兒科,因為鴉片確實很賺錢。
賬房先生二話不說,親手從抽屜中拿了十個大洋,遞給唐文強。唐文強接過大洋,放在手里面顛了幾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
待唐文強一走,賬房先生趕緊叫過來一個隨從。輕聲對他說道;「把這件事情告訴白老板。剛才那幾個人肯定不是巡捕房的,媽的,敲詐到白老板頭上來了。」
白老板是從十六鋪里面滾過來的,在十六鋪也算是有一號人物。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客棧便是他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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