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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走到校門口警衛室看到周哥不在,估計他下夜班休息了,就直接走到車站站牌處,看了看門口路過的車,關內東邊最遠的距離就是文錦渡口岸,六子心里想,我一口氣坐到終點,再往回走吧!
六子于是就坐上巴士花了好長時間猜到了終點,下車一看是一個很多物流公司的地方,來來回回都是大貨櫃車在跑,公司都在高高的辦公樓上,和當時的新疆招聘一點也不一樣,新疆還是在公司門口貼個招聘直接招人,而深圳所有的招聘都是通過人才市場開始招聘的。
六子當時就有點傻了,站在那里楞一會,心里想這怎麼辦呢?看來還是要去人才市場找工作,還是通過熟人介紹?但是自己又沒有什麼熟人,回去求姐姐司馬睿?還是求姐姐游雨呢?
一邊走一邊看吧,六子想看看到底街道兩邊的店鋪,我就不相信沒有一家招聘員工的,車到山前必有路。
六子打開藍色文件包拿出地圖,看看方向決定往那里走,還是往火車站方向去吧!六子感到火車站附近的酒家、店鋪比較多,應該機會比較多一些吧,慢慢地一邊看一邊走,沿街的店鋪真是不少,稀稀拉拉也有店鋪貼出招聘的,但是六子仔細看看,有條件呢基本就是一條要會說白話,就這樣晃晃悠悠地走著。
前面傳來一陣激烈的音樂聲,原來是一家通訊專營店,六子看到那里人非常多,也就往前走了幾步,原來開業做宣傳活動呢,門口也貼了一張招聘告示,也在招聘員工呢,混在人群里的六子仔細看著招聘,招營業員五名要求會粵語,中專以上文化,有從業經歷;招庫管一名,要求高中以上文化,普通話流利,男女不限,要求有本市擔保人;六子覺得這個庫管職位挺適合目前的自己,就悄悄地記下電話號碼。
六子隨著人群走進這個估計四十平方米的店鋪,看著里面傳呼機的價格和優惠活動,一看六子心里想,好在沒有拿姐姐司馬睿放在茶幾上的傳呼機,要不交月租費都是問題呢。
當時新疆126傳呼台月租是︰中文機每月30元數字機每月15元,而深圳呢126傳呼台月租是︰中文機每月120元數字機每月65元,新疆是按月繳納月租,而深圳則是最少繳納半年月租。六子心里想傳呼機的價格相差不大,但是月租怎麼會相差如此之大呢?真是有錢買馬沒錢養啊!看來這個傳呼機還是要等到有工作以後再考慮吧,沒有必要為了聯系方便,而叫自己再向姐姐們開口,看來找工作是要做一個合理的計劃和安排了,要不就給賴家細打電話?
六子很小就離開家打寒假工、暑假工了,經濟上很**,還是很少向家里人開過口,因此還是比較要面子的。
六子思前想後地離開了這個通訊店,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店里,買了一張當時很流行的i卡,裝到口袋里一直朝火車站方向走過去。
氣溫慢慢開始變高,六子也不記得走了多遠,一直在樹蔭下沿著地圖指著的方向前進。好容易到了一個小小的涼亭邊上,六子走過去坐下休息一下,沒過幾分鐘,來了兩個步行的巡警,看到涼亭里面的六子,就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警察敬了一個禮,用濃厚的粵式普通話說︰「阿生,你好!麻煩出示一下你的證件!謝謝。」。
六子心里想,這些警察吃飽了撐得慌,檢查什麼啊?,但是又不能發作,只得說︰「你好!請你稍等一下,我馬上拿給你!」,說完六子打開藍色文件包,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火車票,遞給男警察說︰「你好!這是我的證件和火車票,你看,我是來深圳旅游的。」。
那個年輕的男警察接過六子的身份證狐疑地看著六子,把六子的身份證遞給了那個看上去年紀稍大的女警察,那個看上去年紀稍大的女警察,她看了六子的身份證驚奇地問︰「你好,你是新疆人,我看怎麼不像呢?麻煩打開你的文件包給我檢查一下,謝謝配合!」,六子看看這個女警察說︰「警官你好!為什麼要檢查我的包?」,那個男警察惡狠狠地說︰「那里有那麼多為什麼?叫你開包你就開包,快點!」,六子也不客氣地說︰「你來,你自己打開看!」,那個女警察說︰「你好!每個公民都有義務配合警方的工作,你也不例外,謝謝合作!」,六子一看這個女警察的態度還可以,就說︰「那好吧,我打開包給你看就是了。」。
六子當著那個年輕女警察的面,把包里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在涼亭的石桌上,那個女警察看到六子又姐姐司馬睿和姐夫胥華的名片,拿起司馬睿的名片,看著六子說︰「你好!我可以請問一下,這個司馬睿是你的什麼人?」,六子也不客氣地說︰「是我姐姐,請問還有什麼要告訴你的嗎?警官?」,那名女警官說︰「謝謝合作,麻煩你了,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請理解我們工作的特殊性。」。
說完把車票和身份證還有姐姐司馬睿的名片遞給六子,看著那個年輕的男警察,六子說︰「警官,請問你還有什麼事?」,那名男警察被六子搶白了一頓,倒是很有禮貌地說︰「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麻煩了,再見!」。
看著他們從容地離開,六子把從包里拿出來的東西一件件放回去,留下一包牛女乃坐在那里喝了起來,故意把聲音弄地大大地出奇地夸張。
喝完牛女乃六子看到不遠處有個公用電話亭,就站起來拎著包走了過去,插進i卡給剛才的那個通訊店打電話。
電話很快有人接听,是個溫柔的女聲︰「你好,捷通電訊,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到您!」,六子清了清嗓子說︰「你好,我有深圳戶口擔保人,我是想問問你們招庫管,除了文化,其他還有什麼條件呢?」,那個溫柔的女聲說︰「你好!中專文化,男女不限,請問你有從業經歷嗎?」,六子慢慢說︰「我沒有做過庫管,但是會電腦會制表,一般的辦公軟件我基本還可以用。」,那個溫柔的女聲說︰「嗯,請問你是哪里人呢?再把你的聯系方式留給我,可以嗎?」,六子很有技巧地說︰「我可以留家人的叩機和電話嗎?,麻煩你記一下,可以嗎?」,六子先把姐姐司馬睿的傳呼機留下,然後告訴對方自己是新疆人,電話里傳來詫異的聲音︰「啊!阿生,你是新疆人?」,六子心里一涼,說︰「你好!我是新疆人,你沒有听錯!」,電話里傳來猶豫的聲音︰「你好,這樣吧!我回來把你的個人信息轉告我們店長,最終決定權還是在他那里,謝謝你對我們公司的選擇和信任,再見!」。
說完電話掛了,六子就站在那里握著話筒發呆,心里想在深圳這個城市新疆人是什麼呢?為什麼對新疆人留下大家,是這樣充滿如此不同的印象呢?
過了一段時間,六子終于明白新疆人在深圳,留給大家的是什麼印象了,原來對新疆人的歧視就是這樣轉變而來。
看看手上的表時間還早,六子站起來繼續往火車站方向去,一邊走一邊想。
六子發現廣東的文化區別于其他省份的文化,比如有家小餐廳叫肥佬餐廳。在北方呢,肥這個字或詞是用在動物身上的,是個貶義詞;到了廣東後面加個佬字,就是褒義詞,可以說是尊重的表達方式了;洗澡叫沖涼,在北方天氣比較干燥,氣溫有時比較低不易出汗,個人衛生做的次數沒有北方頻繁,而且北方洗澡時間花費時間長,叫泡澡堂子,那是一種適當的個人衛生規律;而南方氣溫高且潮濕,每天都要沖幾次,速度快頻率高時間短,從字面上理解,是每天必須要做的降溫工作,就知道這是一種接近于刷牙的生活習慣;粵語生動且富于生命力,六子最愛听的粵語是︰洗面、中意,他覺得洗面和中意這個詞,完美得表達了中國古漢語的美,細細心心地每天洗干淨自己的臉,那是多麼愜意和放松的一件事情,站在鏡子前,一點點地按程序做好自己的儀容儀表,從從容容出得門去;而中意這個詞呢比喜歡要淺一些,比愛字要委婉許多,比較適合中國人含蓄的性格,心中暗自留意,由情至愛,逐步發展,慢慢地水到渠成。
六子覺得一種語言生命力是最重要的,四川話,東北話、粵語,都比較有生活氣息且跌宕起伏有沖擊力。
不像普通話,就像一潭水似的平靜,沒有起伏轉折,太平淡無味,像韓劇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戲,沒有生活里的煙火氣。一邊瞎想一邊走著,六子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工作遠在天邊沒有著落,叫他開口求人比死還難,這怎麼辦呢?
氣溫越來越高,擦擦臉上的汗,六子看看地圖離火車站不遠了,已經記不得走了多遠了,拐了一個彎六子看到那幢著名的國貿大廈了,六子望著這幢著名的大廈,當年就是這里創造了深圳速度,三天一層樓,但是和國貿大廈邊上的其他樓房一比,國貿大廈也不是很高了,但是國貿大廈上面的旋轉餐廳倒是有些名聲,六子後來也曾經上去消費了一把呢。
火車站附近人流量明顯較大,提著手提袋購物的人們,悠閑地轉來轉去,火車站附近不像其他城市那樣又髒又亂,深圳火車站附近比較干淨,小旅館也不是很多,那種站在街頭拉人吃飯的小店也很少。
覺得有點餓了,六子就沿著街邊看,有那家吃飯人多的就準備進去,沒有想到火車站附近的生意都還不錯,一樓門面一般是來賣衣服、化妝品等等,二樓才是來開餐廳的。六子覺得二樓的店比較大,想必消費會比較高吧,還是再看看吃點特色的小吃吧!
轉到一條小巷口,他走進了一家桂林米粉店,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後,點了一碗桂林牛腩湯米粉,小店不大倒也是很干淨,吃飯的人很多也很熱,沒有空調幾台壁式風扇吹的都是熱風,吹到人身上都是熱乎乎地,坐了一會,六子要的桂林米粉就上來了。
和新疆吃的米粉不同,雖然是個小店,但是出品一點也不馬虎,大大的一碗米粉,上面放了幾條翠綠的青菜,牛腩切得方方正正,燒的顏色也是很誘人,就勢撲在和筷子頭粗細白白的米粉上,炸的焦黃的黃豆又灑在牛腩上,最後還撒了少許蔥花。白白的粉,醬紅色的牛腩,黃色的黃豆,翠綠的青菜和蔥花,很是好看,六子頓時食欲大增,低頭慢慢吃了起來。
味道的卻不錯,新疆很少會這樣搭配,新疆天氣氣溫差別較大,吃東西的口味比較重,而且以川味為主,炒米粉呢一般是以豆瓣醬、牛肉、雞肉配芹菜炒,咸香味辣,而且還根據個人口味分為微辣、中辣、特辣等。
一邊吃一邊在心里對比,美食也是跟著地域和氣候變化而變化的,一樣的原料在不同的地方,因氣候的不同做法搭配的輔料不同,味道更是有天壤之別。
這碗桂林牛腩湯米粉,湯的味道很是鮮美,米粉比新疆的炒米粉要稍微軟一些,入口時滑爽,牛腩燒的很有水準,不過火也不欠火剛剛到位很有嚼頭,黃豆炸的是粒粒焦香,青菜的淡口清香,慢慢地吃著,六子看看手上的表,啊,怎麼又快三點呢?
工作啊工作,他心里又開始有點著急了,天這麼熱等會去哪里呢?
六子心里暗暗想,難道每個來深圳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歷嗎?深圳很漂亮,現實卻是很殘酷,想到姐姐司馬睿說的姐夫華哥公司保安的情況,六子心里開始有了點點的焦躁和不安了。
明天又要去哪里找工作呢?去人才市場還是自己現轉著找,或是給賴家細打電話呢?要不先去唐建軍的廠里看看,突然一個奇怪地想法就跳了出來。六子付了飯錢,坐在那里看看深圳地圖,怎麼離深圳書城又不遠了,還是去那里看看書吧,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汗臭味道,站起來出了小店門。
南國正午的驕陽,街上幾乎很難看到走路的行人了,六子也急忙跑到馬路對面,從口袋模出兩元硬幣,車一來馬上上車,空調巴士雖然貴但是坐的人還是滿滿的,六子擠到後門處站住了,沒有多大功夫就到了,下車後熟練地過了天橋,直奔書城而去。
上了三樓,六子仔細地挑了幾本書,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悄悄地看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六子一看時間,啊,快六點了,時間過的真快啊,下樓他過天橋他就往馬路對面走,到了站牌那里他又想了一下,氣溫已經有點下降了,六子決定去荔枝公司溜達一圈,沿著昨天來的路線,六子很快就到了有鄧小平圖像的後門處進了荔枝公園。
嗯,今天在湖面仿古長廊的頭上,那里有一個的露台,有老師在那里教國標舞呢,一只小小的錄音機里放出動听的音樂,老師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身材是婀娜多姿,舞步飄逸自然,高高地扎著一個馬尾,黑色的短袖t恤,貼身自然的黑色長褲,和著舞曲里的節奏,一招一式無不透出專業的味道,看的人很多,老師長得很漂亮,但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想必圍觀的很多男人都有點自卑。
年輕女老師收的這幾個學員呢,估計也是家就在附近住的人吧,有四個中年男子、四個中年女子,身材和老師沒有辦法比啊,但是態度很端正,努力而認真地一步一個動作地學著,老師也很有耐心地教著,但是六子感覺國標舞對身材還是應該有要求的,想來那幾個中年男女就是把國標舞當成一項減肥運動了吧。
圍觀的人很多,老師輪流地和學員們跳著,分解一個舞步里學員們共同犯的錯誤,看著學員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師露出了難得少見的笑容和白白的牙齒。過了一會人群里來了一個高廋的男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老師仿佛感覺到了什麼,開始左右尋找發現了這名年輕男子,揮著手笑著說︰「阿康,你什麼意思啊,好久不見了,來來來,我們跳一曲給學員看看吧!大家好!這是我的弟弟,他的舞也跳的非常不錯。」。
那些學員們停下了舞步散開到了一邊,老師換了一只探戈的舞曲,她的弟弟阿康來到露台中間,白色的長袖襯衣,也是黑色的長褲,簡單的搭配,倒是也很有味道。
他們相擁而立,姐姐凝視了一下弟弟,舞曲響起,音樂時而激情昂揚,時而纏綿性感。音樂的熱情洋溢,奔放特具節奏感。姐弟兩人以淋灕盡致的腳法,在音樂律動的引導下,跳的是自由流暢。姐姐展現女性優美的線條,動人入情,陰柔嫵媚;弟弟則展現男性驃悍剛強,氣勢軒昂,威武雄壯的個性美。整只舞眺的是動作細膩嚴謹,生動活潑,熱情奔放,充分表達了青春歡樂的氣息,淋灕酣盡,充分地表達了舞曲的意境。
一只舞跳完,大家看呆了,一起給予了激烈而長久的掌聲,姐弟倆拉著手給大家鞠了深深地一個躬。看到這里六子出了人群,找巴士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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