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的厚重,似是要人沉溺進去一般。『言*情*首*星光點點,圍繞著玉般潔白的圓月,顯得幾乎有些刺眼。蘇櫻靜靜低著頭,彎著腰,既然沒听見那人的聲音,那便不會是一般的宮女太監。唇角劃起一個自信的弧度,看來,搞不好這不是一般人呀……
周圍很靜,淡淡的蟲鳴在耳邊尤為清晰。蘇櫻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連遠處的蟲鳴都如此清晰,卻听不見這個人的呼吸聲?
此時,在蘇櫻面前的這個人,一頭如墨黑披散在肩上,一身黑袍與夜色交融,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這里還有一個黑衣男子。那眼眸中的色彩,竟也有些奇怪,常人的眼眸以反射出一些視線之內的光,這男子的眼眸卻無一絲一毫的光芒,這是一味的黑,沒有情緒,深邃而又神秘。黑、黑衣、黑眸,這一切都讓人覺得奇怪,奇怪的、奇怪的衣服、奇怪的眼,是在這男子身上卻讓人感到無比的和諧,自然而然。
男子唯一一處讓人不覺得黑的地方便是他的皮膚了,很白,白得與他的一身黑色看似格格不入,是卻更顯得男子孤傲的氣質,那份似要與夜色相溶的寂寞,讓蘇櫻都無法忽視。
男子微眯著眼,看著半蹲的蘇櫻,看上去竟沒有一絲不耐,依舊穩穩的保持著該有的動作。男子詫異,這個,便是他要找的人了嗎?凝視著雪白的面紗,這下面,真還會是那張熟悉的臉?
蘇櫻在那蹲得難受,手酸腿軟的,面前這個人似乎一點都沒有想讓她起來的意思,心下一橫,管他的,管你是什麼大人物,既然曜日王朝離亡國已經不遠了,這些貴族人物她還不信會有咸魚翻身的機會。想到這,蘇櫻釋然了,不顧那人異樣的眼光,當下便挺直了脊背,原地甩了甩胳膊,跺了跺腳,感覺身體沒有剛才的束縛了,便抬頭看向來人。
這一看,四目相接,男子看著蘇櫻的眼,眼底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看來,這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這雙眼,但略有一些不甘,明明神諭上本就是這樣的指示,是為什麼會有錯呢,難道,真要用那個方法嗎……
蘇櫻仔細打量著來人,看著那張奇怪而又說不出什麼瑕疵的俊臉有些茫然,這人從背背山來的吧,好一副雌雄難辨的漂亮皮囊啊。回過神,蘇櫻語氣沒有一絲波瀾的說道︰「我的禮不會是那麼好受的,我不管你是什麼王公大臣之後,過了今晚,你能做的事,便都不會再有!」她見慣了生與死的距離,是一想到那些無辜的流民,就對這些從小錦衣玉食的人沒有什麼好感。說完這句話,蘇櫻本想從這人身旁繞開,況且時間也沒剩下多少了,她必須趕快實行接下來的行動,是,這人卻不識相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沒錯,這家伙是用抓的,死死的抓住了蘇櫻的胳膊,讓她無法掙月兌。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蘇櫻的眼楮眯起一個危險的角度,靠!別以為長得不錯就以為所欲為,她蘇櫻不是吃素的,你不客氣,她定然不會對你客氣!
男子從腰間拿出一把造型古樸的匕首,雖然看似年代久遠,是刀刃的寒光還是令人不寒而栗,這把刀經過忘川泉水的浸泡,若是那人,這把刀,便不會傷她分毫,若不是,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就算死了也不會干他毫厘!
蘇櫻瞥見了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心下一驚,自己就算頂撞權臣也罪不至死,他犯不著這樣下狠手吧?看著自己被牽制住的一只手已經開始有些淤青。看來,這男的是非置她于死地不了,既然這樣,她若是心軟,還真對不起這樣好的「待遇」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匕首,蘇櫻立馬用左手掏出了腰間的手槍抵在了男子的天靈蓋,慣性的叫了一句﹕「不許動!」男子一頓,臉上沒有絲毫懼意,但手上的匕首卻還是了下來。感受著額頭冰涼的溫度,男子沒有絲毫的驚慌,不管是什麼暗器,他黑暗之神北冥修是不會這麼容易就中招的。停下來也無妨,他還不信這個小小的凡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倒不如看看她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蘇櫻暗自慶幸,還好將武器里還有子彈,不然這次還真會栽在這里了。不過,蘇櫻沒有聖母情結,她才不會以德報怨,她始終堅信一句話,那就是「滴水之仇,應當涌泉相報」,既然這個人不光與皇室有牽扯,而且還妄想殺了她,這個仇,她豈有不報之理?
縴細的手指緩緩扣動了扳機,「噗!」沒有多大的聲音,只是子彈穿過血肉的聲音,細小的以忽略不計。因為蘇櫻不像招來其它的什麼人,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手槍上安裝了消聲器。
北冥修詫異,這真是一個普通凡人的力量嗎?就在他這一愣神,蘇櫻抽出被他握得淤青的手,向著御花園的方向繼續前進。是蘇櫻又豈會知道,這北冥修不是人啊,是魔界的神啊,黑暗之神啊,他又豈會如此簡單就能被她解決?那子彈所洞穿得的傷口正以肉眼所能看見的速度愈合,而蘇櫻只是一心往著御花園趕,又豈會知道這北冥修會在她背後插上一刀……
沒有預想之中的痛苦,蘇櫻只是感覺到匕首的冰涼與這夜晚的涼風一般。沒有鮮血流出,沒有絲毫痛楚,北冥修唇角上挑,將匕首拔出,看來這便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了,是,神諭上卻說,當尋得此人,萬不以圓月之時帶回,不然便再無挽回之法,所以,為了那抹忘川河畔的那個清麗綽約之姿,他,必須得等!
似有翻動翅膀的聲響,蘇櫻轉過頭,神那,她竟然看見了那個人背後有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翅,忽扇著,離了底面,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蘇櫻,不著痕跡的丟下了一句,「魔界之尊,黑暗之神,北冥修。」便不見了蹤影。
蘇櫻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好嘛,她點背的真以,平白無故被人捅了一刀,還不是個人。而且竟然敢從背後偷襲,還真鳥人的以啊。不過,她疑惑的是,為什麼自己卻沒死?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傷痕,微微眯起眼,看來,自己是得了一些逆天的福利啊,竟然是不死之身,而且沒有痛楚,不會流血,真是比蜘蛛俠還牛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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