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烈見有人來,和游夫人慌忙道別,轉身就走了。
這時兩個身影出來,卻是游雲飛和月兒。他們見了四個家丁倒在地上,正在吃驚,郝凌也趕回來了。還好游夫人沒事,問了兩句,見她支吾不語。也不好細問,便扶起壯丁,他們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便分別給他們推拿解穴。
第二天出了山城,一路都是連綿不絕的山路,迂回曲折,山險林密。行到黃昏還不見有人家,天色漸漸變暗,游克之選了一開闊的地方打算安營。他行過軍,對安營扎寨的選址上還算內行。而且這一路來,也是試過在野外過夜的。
正在大家手忙腳亂安扎的時候,忽然听見遠處傳來奔馬急促的蹄聲。幾個負責安全巡視的壯丁剛剛喝出;「是誰!」便慘叫一聲。接著又幾聲慘叫彼此起伏響起。嚇得所有人都臉色蒼白。驚呆住不會動。
游克之第一時間想到是山匪劫財,馬上叫人沉靜,拿出兵器防守,料想幾個毛賊也不在乎。
見家主不慌,大家也靜下心來。游雲飛站在游夫人和月兒前面,手里握著破劍。
樹林里竄出十余騎馬的勁裝黑衣蒙面漢子,二話不說,揮刀就沖了過來。一交手游克之才知道這群人不簡單,他們不但騎術高明,而且手中的大刀或者長槍都舞得非同凡響。步邢領幾個壯丁護院迎上去。不一會,幾個都學過武藝的壯丁全部到下,只有步邢砍翻一個黑衣騎士,現在正接著兩個騎士很吃力的戰在一起。
游克之拍馬上去,手里拿著一把長槍一抖,接過一個黑衣騎士就打了起來。他行軍幾年,也跟不少將軍學過武藝,所以他的身手比一般的高手還強幾分。眾多壯丁看見,勇氣倍增,紛紛舉刀跟了上去。幾個勇武的壯丁也有些身手,倒是一時之間,抵擋住這十幾個黑衣騎士。游雲飛見狀也想上去幫忙,游夫人卻死活不肯。
郝凌貼身保護游夫人和游雲飛,並沒有上去助戰。他觀著戰局,知道對方也有幾名高手。更是不敢大意。
廝打了一會,雙方各有損傷。這時,又听見遠遠有馬蹄奔跑的聲音。游克之一听,趕來的一方最少有二十多人,想想應該是山匪的援兵來了。情急之間,慌忙叫郝凌馬上領著游夫人和游雲飛先走,自己馬上就到。游夫人怕自己留在這里讓游克之分心,在游雲飛和月兒的勸說下上了轎子。
郝凌騎著馬走在前面,四名壯丁健步如飛,抬著游夫人的小轎子緊緊的跟在後面,月兒後面還跟著幾個婢女,小跑著跟著。一個個只顧逃命,不敢高聲尖叫。那山匪見有人跑了,哇哇大叫,十幾個人跑來追趕。
「少爺,你和夫人先走。我給你們斷後。」憨厚的方大勇拉著兩個武師,絕然的對游雲飛說,游雲飛也不猶豫,點點頭領著人先走。
不知走了多遠,每個人都累得筋疲力盡。見一輪山月高高掛在山峰上。映在林間一小湖水上。游雲飛怕娘親太勞累,又不見山匪追來,叫大家先休息一下。過了會,也不見游克之和步邢等尋來。游夫人放心不下。走下轎子到郝凌旁邊央求他回去看看。
郝凌黑夜里眼楮轉了幾下。也不說什麼,跳上馬按原來的路尋了回去。
游雲飛到這個世界上三年多,第一次遇見這樣的變故,雖然不害怕,卻擔心不已,當下游克之,游夫人和月兒任何一人受到損傷他都不能忍受。
郝凌一路尋找回去,走了半路,遠遠听見前面有打斗聲音,馬上斂息藏跡,偷偷的走過去。只見林木比較稀少的一小片空地,借著月色隱約看到,游克之和步邢正和兩個黑衣人打斗。不遠處還有個魁梧的壯漢,腰間別著一把帶鞘的刀,後面跟著幾個人,冷冷的看這四人對打。其余奴僕不知道是死是活,都沒有跟上來。
游克之功夫比較差,勉強支招著一個拿劍的黑衣人,似乎快支撐不住。步邢是外功高手,一把大刀舞得呼呼作響,把那個也是拿刀的黑衣人逼得左右見拙。
忽然步邢大喝一聲,手里刀帶著剛勁的風快速的一轉,驀然出現在另一邊,敵人始料不及,眼看就要死在他刀下。旁邊一直冷冷觀看的壯漢忽然手一揚,月光下一道綠光一閃。穿破風聲。緊接著步邢「呀」的一聲,手上的刀落地。郝凌接著月色定楮一看,大吃一驚。只見一片平常普通的綠色樹葉**步邢的手腕里,鮮血淋灕。步邢反應也快,一知道旁邊的人暗算自己,一個後躍想跳開。差點死在他刀下的對手卻一伸手,手里的刀馬上長了三尺,一刀狠狠劈過。月色中步邢身上鮮血一噴,揚起一道血色,掉到地上。
游克之見狀,心神大亂。一不小心。對方的劍削到,手臂立時給削下一大塊肉。他眉頭都不皺。眼楮堅毅的一揚,等著對方下一劍取自己性命。良久卻不見對方一劍劈來。睜開眼看見魁梧的大漢一聲不響的站在自己前面。
游克之冷冷的看著他;「想不到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今日卻死在你手里。我只希望付大哥不要為難我兒雲飛。小芙亦是你深愛之人,我相信你能給她幸福。今日我雖恨身亡,也能多些寬慰。只望付烈大哥看在昔日份上,答應我一回。」
那魁梧大漢正是付烈,他听游克之說完,怒目圓睜;「你還有臉求我,明明知道小芙是喜歡我的,你還橫刀奪愛。你們讀書人不是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嗎?虛偽!如果小芙和你一起是快樂的,我也不為難你。可惜小芙從始至終沒有愛過你,可笑吧?哈哈」
游克之臉色一寒,片刻,仍自信的說;「不可否認小芙之前喜歡的是你,可現在她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哈哈」付烈快意的仰天大笑,林木間驚起一群飛鳥;「這話是昨天我在一靜堂偶遇小芙時,她親口對我說的。」
游克之一下臉色蒼白,似乎他死也想不到,小芙現在還會講出這樣的話來,怒叫道;「胡說,我憑什麼相信你?我要親口問問小芙,她是否從來不曾愛過我」
付烈冷冷的看著他;「可惜你沒有機會了。」
游克之從來就是個自信的人,想了想又堅定的說;「我知道小芙開始是喜歡你。可是後來,她給我生下小雲飛之後,她滿臉的甜蜜和幸福就等于告訴我,她已經忘記你。當我晚上擁著她的時候,她臉上真心的歡喜也等于告訴我,你已經淡出她的心。還有每天早上我起來,給她仔細描上眉毛的時候,她是真的很開心很快樂。我出門回來,她舉案請茶的殷勤,卻從來沒有人逼她這麼做,她是真心服侍我,對我好的。昨天她豈會和你說那樣的話?我難道不相信自己十年的妻子而相信你在這里胡亂造謠?」不顧手臂的疼痛,游雲飛一臉回憶,滿臉的幸福的說。
付烈卻越听越氣,他想到本來是應該躺在他懷中的女人,本來是應該為他生小孩的女人,本來是應該和他恩愛過日子的女人,他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恥辱。听得游克之正說完,又怕听他繼續說下去。紅著眼楮,失去理智般大吼;「你這個骯髒的禽獸,枉自我從小還把你當好朋友一般,卻憑著家里有點錢,做這樣卑鄙下流無恥的事,佔我愛妻十年。今天終于是風水輪流轉,殺了你,小芙就會重新回到我的懷中。哈哈」遠處的郝凌還沒有見到對方是怎麼出刀的。只見銀光一閃。月下的游克之話都還沒有說出來。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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