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主座上的長老,目光如刀,直指雷葉的眼楮,威嚴地說道︰「雷葉,你可知本座喚你來是何意?」
「弟子愚昧,還請長老直言!」感受到莫大的威壓,雷葉也收斂心神,不得不小心應對。
「听說你精通符道、丹道、器道以及陣道,而且還在百花堂出售四類物品,生意也是紅紅火火?」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雷葉心中頗為不屑。
「長老有話不妨直說!」
「也好,你可願為門派做貢獻?」
「為門派做貢獻乃是分內之事,弟子只恐力有不逮!」
主座長老點了點頭,道︰「既然你煉制的物品如此暢銷,也讓宗讓沾沾喜氣,如何?」
「弟子還是那句話,長老請直言!」雷葉依舊不為所動。
「本派也缺乏你所煉制的物品,本座打算為你在宗內專門開設一個店鋪,為宗門提供四類物品!」
「這是好事,那價格怎麼算?」
「就以市價的八成!」
「市價的八成?」
雷葉一皺眉,不滿道︰「長老,我的物品在外邊至少是市價的三倍,現在你要我是市價的八成出售,這不是開玩笑嗎?」
「怎麼,你不願意嗎?」主座上的長老神色微慍,眼楮一瞪,就放出一股強橫的氣息。
雷葉就感覺恍若滔天巨浪壓向了過來,他不動聲色抱元守一,不動如山。
他目光灼灼,直指主座長老,喝道︰「長老,交易乃是你情我願!」
「放肆!」
主座上的長老怒火中燒,恐怖的威壓如潮涌,如驚濤,瞬間充斥殿內的每一寸空間,直壓得雷葉渾身骨骼脆響,連足下的地板都龜裂,而且呈放射狀向四方擴展。
「宗門辛辛苦苦培養了你,要你為宗門做一些貢獻,你還幾次推搪,簡直是豈有此理!」
雷葉冷笑一聲,針鋒相對道︰「宗門培養了我?我想問長老,宗門培養了我什麼?和青元子掌門第一次來太元宗,弟子是滿懷憧憬,可是又得到了什麼?身上的傷痕千百道,險些喪命!再有,就是假傳宗門諭令,誘我到太元宗,圖謀不軌!最後一個,我奉命來到太元宗,別的天才都是以十萬下品靈晶為基,多的甚至高達一個月上百萬,而我只有可憐的一千。還讓我堂堂一個武王卻挖靈礦,挖靈礦就挖靈礦,可還不讓吃飽,好不容易平反了,住處又被砸個稀爛,宗門不去找凶徒,反而要我賠償損失,這是什麼道理?長老說到宗門培養了我,我倒想問一問,培養二字體現在何處?」
所有人都不做聲了,各個長老的神色甚至有些尷尬,畢竟人家說得都是事實,也不好反駁。
主座長老明顯也不笨,很快就找到了反擊的方向。
他義正辭嚴地訓斥道︰「你住的地方不是太元宗提供的?你修煉的一些功法不是宗門提供的?你難道不是太元宗弟子?你以為誰都能稱自己是太元宗弟子?」
雷葉爭辨道︰「長老口中的那些東西乃是加入宗門的基本福利,弟子想問的是,培養二字體現在何處?所謂培養,弟子以為是為人創造環境,提供便利條件,並加以指導教誨。說白了,就是環境、資源、師長,請問長老,這三樣我有哪一樣?我所處的環境就是連個住處都沒有,至于資源,那是掌教他老人家大開天恩才得來的,剩下的師長更是扯淡,人家一個天才,就拿劍無痕舉例,好像是幾位太上長老在教導吧?再看看,我有什麼?兩眼一模黑,一切都得憑自己模索前進。也不能這樣說,不久前還有人上百花峰說一個練丹長老要收我為徒,可我想問一句,我堂堂一個絕世天才,你給我弄一個練丹的太上長老來做師長,一些人究竟是何居心?」
被人當面質問,丹殿長老臉色時青時紅,面子掛不住了。
他厲聲道︰「雷葉,你欺人太甚!」
雷葉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主座長老恬不知恥地說道︰「那是宗門怕你根基不穩,給你的歷練,果然你不負眾望,勇往直前,順利通過宗門的考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對于這種無恥小人,雷葉都懶得計較,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長老,過去的就過去吧,我也不想再深究什麼,畢竟掌教都開了天顏。現在,我們說說交易。首先,我要說我不是誰的「搖錢樹」,說什麼誰掌控了我就是掌控了財富,那是純粹扯淡;其次,想拿我賺取利益,那是打錯了算盤;再次,我從不懼威脅;最後,既然是開商鋪就是為了賺錢,讓利給宗門弟子我也同意,但是市價的八成價,我絕不答應。百花堂對外的價格一半,這是底線,而且不允許囤積再高價出售賺取差價,發現一個,殺一個;發現一個家族,滅一個家族。我說過,我不是誰的「搖錢樹」,更不習慣讓別人不勞而獲!」
雷葉一句話堵死了所有的路,也掐滅了所有人的想法。
主座長老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目光聚在雷葉身上,有些陰晴不定。
良久,他才認真地說道︰「你這樣做,等于是吃獨食,吃獨食的人往往無法長久,更無法成為宗門的中流砥柱,會永遠被排除到核心之外!」
「長老多心了,弟子喜歡快意恩仇,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成不成宗門的核心都無所謂。想要合作就拿出誠意,不想合作,悉听尊便!」
還合作個屁啊!
一群長老暗自月復誹不已,看向雷葉的眼神十分不善。
「合作?你一個螻蟻也配談合作,簡單是大言不慚,滾吧!」
。
早已經按捺不住的長老大袖一拂,竟然傳出激烈的音爆之聲,狂爆的力量就如同一個巨錘一樣飛射而出,雷葉見狀神色大變,心神一動,身隨意動,身體向後飄起……
轟!
雷葉就被巨錘擊中,他慘叫一聲,鮮血狂噴,體內更傳出骨骼不堪重負的痛苦申吟。
可憐的雷葉就被主座長老一記袖功轟出了長老殿,又飛下了長老所在的山峰,那是要多慘有多慘。
受了重創的雷葉,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他正在急速下墜。
主座長老將雷葉打落長老峰,丹殿長老臉上露出解氣的神色,順便拍起了馬屁︰「太上長老的流雲神袖越發精純了,屬下佩服!」
「哼,一個不識抬舉的小子,也敢頂撞本座,簡直是不知死活!」
「就是,不識抬舉!」
「他目無尊長,活該被罰!」
「……」
一伙長老也是紛紛指責雷葉的不是,大拍主座長老的馬屁。
外邊,飛速下墜的雷葉臉色鐵青,運轉玄功,穩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不斷泄去下墜的力道,到了快要落地的時候,向地上打出兩道真氣,真氣化成氣流向上升起托住下墜的雷葉,減緩墜落的沖擊力。
上沖的氣流抵消了下墜的力量,雷葉才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但卻出了一身冷汗。胸口傳來強烈的痛楚,告訴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他只能運轉真氣穩住傷勢,平緩波動的氣血,減緩劇烈的疼痛。
等傷勢稍加穩定,他就趕回百花峰。
花妍看到雷葉衣衫破裂,臉色蒼白,頓時大吃一驚,失聲道︰「雷葉,你怎麼傷成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雷葉自嘲地笑了笑,隨即恨聲道︰「那些恬不知恥的家伙想拿我當「搖錢樹」,我不答應,他們就羞惱成怒,一個家伙打了一記袖功,把我當下了長老峰!」
花妍聞言大恨,咬牙切齒道︰「這些混賬東西,簡直是無法無天!」
雷葉苦笑了下,安慰道︰「師姐,我沒事,修養一段日子就好了!」
經過此事,雷葉的心更冷,眼中透出的寒意也更盛。
雖然說雷葉的樣子很是淒慘,但傷勢還不足以危及根本。
一場交鋒以雷葉完敗而告終,雙方的梁子是越結越深。
既然撕破了臉皮,丹殿長老一伙人也不會讓雷葉好過,用不了幾日就派人傳答所謂的宗門任務諭令,要雷葉必須提供幾十萬先天級丹藥和先天級靈兵、符篆,就連陣基也要成百上千,完全是蠻橫無禮。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氣的花妍可算找著撒火的對象了,但凡上山的人立刻被打殘了五肢,扔下了百花峰。
據傳,這些人的慘叫聲傳出好幾里。
許多人都看出來了,又要起風波了。
果然,過不了兩天又有人前來傳門派任務諭令,結果上了百花峰沒多久,又被人打殘扔出了百花峰。
這一次,這些人不讓了,還有真傳出面質問,花妍也不辯解,直接動用了皇天法印,僅僅一擊就將同一境界的真傳弟子轟出了幾十里,一頭撞進了山壁之中,骨頭也不知斷了多少根。其他人一見這架勢,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一哄而散。
常言道,皇器在手,天下我有。
再加上有十大聖子之一的青鸞做靠山,誰也不敢往死里得罪花妍。
花妍擺出強硬的一面,那些心里有想法的人都沉寂了,刁難雷葉的計劃也只能暫時擱淺。
雷葉的傷勢恢復得很快,十一月中旬末業已痊愈,他一直沒有停止為百花堂供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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