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九宵 第1章 回光返照

作者 ︰ 風流三月

泱泱華夏大地,如今已是諸多繁榮和昌盛,上下五千年的燦爛文化底蘊滋潤著每一個華夏兒女。被全世界喻為「炎皇子孫,龍的傳人」的華夏兒女,在沉睡中逐漸醒來。放眼世界,如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小覷華夏。但是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人們漸漸忘卻了自己的出生,自己的信仰。隨著教育體制的不斷發展,鬼神傳說,在人們的眼里,耳里似乎都已經成為了一種笑柄。

可是,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鬼神了嗎?邪惡尚且在這個世界存在,那麼神詆呢?今天,我不是要講這些國家,這些信仰,這些大的體制的,而我要說的是發生在一個普通的地方小城市的故事,一個很平凡的人身上的一些不平凡的故事。可以是一個傳說,當然也可以是一個故事,最後甚至也可以是一段被人們遺忘的事實。

這里是2001年川中的一個小縣城里,距城中心20多公里,一處廢舊的工廠。在空曠的廠區大壩上,正上演著一出很平常的群架斗歐。不過這不是那種真正的黑社會持槍械斗,而是一群半大的高中生在打群架。

「血!好多血啊!楊易受傷了……」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攻勢」,傻眼看著正不停的流著鮮血的那個與眾不同的男孩,因為他雖然是個真正的華夏人,但卻生得一頭藍色的頭發,藍色的眼楮,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是混血兒,更不是私生子。

雖然這群壞小子們很叛逆,很桀驁不遜,甚至都是壞事做盡。但畢竟誰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血啊!人群中冒出一句哭腔︰「我沒有殺人,這不關我的事,我不想坐牢」話一出,頓時遭來眾人的鄙視的眼神。

這個受傷流血不止的,有著一頭藍色頭發,藍色眼楮的男孩叫做楊易。今年十七歲,出生在一個很平凡的家庭,如今是縣城里二中的高二學生。此刻的他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淡定安然的笑容,似乎很滿足的樣子,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正不停地流著鮮血,生命岌岌可危。

此時,他正安靜的躺在地上,微笑著,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一雙清澈的藍色眼楮透過鼻梁上那薄薄的眼鏡片折射出點點留戀,盯著蔚藍色的天空發呆。身上那套純白色的休閑服,已經被胸前的傷口染紅了一大片。身高近1米8的他,四肢舒展,放松,完全看不出一絲痛苦的神情。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根很特別的項鏈,通體黝黑,項鏈的墜子在黝黑的顏色中透著隱隱的紅色,細細一看,墜子的表面布滿不一樣的紋理,整個感覺透出平凡中的不普通,但又是那樣的協調和精致。一張帥氣,無暇的臉龐卻似乎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只因為那面孔呈現給眾人的是一種蒼白,恐怖的蒼白。

何勁,也就是用鐵鏈弄傷楊易的這個小子,他就是這次打架的人里其中一個領頭的,縣城里的不良少年,一中在校學生。一頭長長的黑發,加上一雙閃爍著邪氣的眸子,有一米七六的身高,一身皮衣附著均勻的身體,手上還拿著一根鐵鏈子,方正的臉上刻畫著有板有眼的五官,頗為冷俊。此刻的他正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的鐵鏈就那樣給楊易劃開了一個小小的創口,而楊易卻在不停的流血,就跟水龍頭開了閘,雖然不是狂涌而出,但卻有種勢不可檔的感覺,如孜孜細流,怎麼也止不住。他幾步走到楊易的身邊,蹲下,失聲吼到︰「楊易,你這個混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止不住血」

楊易滿足的笑笑,看了看此時此刻緊張的要命的眾人,說︰「你們不是說我細皮女敕肉的嗎?你們不是說我小白臉嗎?呵呵,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先天性白血病」

「轟」!「什麼?」眾人一听,腦袋立馬就空了。天啊!先天性白血病,在這個年代,就算是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白血病是怎麼回事,那可是世界上最難治療的幾種病之一啊!得了這種病後,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傷口也可以使自己流血不止,如果不及時送醫院,那麼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想到這里大家一切都明白了,也明白了為什麼楊易總是一臉的蒼白,白的恐怖,原來,他身患惡疾啊。

還是何勁反應馬上叫道︰「還恁著干什麼?快點送醫院啊!」話完,大家立刻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扶楊易,準備一起把楊易送到醫院去,此時的所有人看上去根本不想是來打架的,相互之間都暫時放下了所有的「恩恩怨怨」。

楊易推開所有過來扶他的人,淡淡地說道︰「來不及了,離這里最近的醫院也有20公里,你們的單車怎麼可能載著我在路上去醫院?不用擔心,這也許是我的一種解月兌,也是我們全家人的解月兌吧,我選擇這個地方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這個」

「什麼?你是說你想死?」何勁大叫到,有種自己被耍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這一切仿佛都是楊易故意安排的。自己的兄弟和楊易的朋友因為一點小事而鬧到了打群架的地步,這本是現在學生之間很平常的一幕,可發展到現在這樣似乎有點月兌離了自己的預料。起初就在想,打架就打架干什麼要到這麼遠的地方?原來是楊易故意求死!

「也算是吧!放心吧,你們都不會有事情的,一會你們回去,找到我的爸爸,媽媽把這封信給他們,你們就會沒有事情了!就讓我一個人在這里靜靜地呆會吧,這樣,我還可以再安靜的看一眼這個世界,看一眼這片藍藍的天空,就像我的頭發那麼的藍,藍的純淨,藍的美麗。」楊易邊說邊從兜里拿出一封信交給身旁的何勁,一邊把頭緩緩抬起,仰頭望著藍色的天空,滿眼都是留戀。

眾人此時見到楊易的眼神隨著身體里那殷紅的鮮血流出體外的同時也開始變的迷離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楊易開始回憶自己的經歷了,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憧憬,那麼楊易到底在憧憬些什麼呢?二十幾個人帶著這個疑問,一起把頭仰起,順著楊易的眼光望向天空……他們知道,楊易那淡淡的笑容是他的回光返照。

楊易眼前的景色一變,仿佛自己已經置身于過去的歲月中。

楊易從小時候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與所有的華夏兒女不一樣,生了一頭藍發,長著如西方人般的藍色眼楮,不但如此還自出生就患上了先天性白血病!那時他還經常去醫院接受化療,那種痛苦,讓他生不如死。而爸爸媽媽都是普通的工人,幾十年來所存下積蓄也讓楊易的病給折騰的一分不剩,還負債累累!楊易看著一天比一天蒼老、疲倦的爸爸媽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里,頭上布滿了歲月的白斑,心中就一陣絞痛,他痛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都那麼的不公平!先天性白血病,為什麼會降臨到我的頭上?我的父母,沒有一個人在生我以前有這個病的,為什麼我就會有這個病呢?

他還記得他的醫生曾經單獨找他談過的話︰小易,你的確是患了先天性白血病,但是呢?在你的身上又有我們醫學上難以解釋的三大疑問,首先,你自出生就和所有人不一樣,有著與西方人一樣的膚色,頭發和眼楮,可經過我們的dna檢驗,你又確實是你父母的孩子,是我們華夏人。

後來我們才發現,其實你的這種膚色和頭發眼楮的藍色其實是一種病態,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們醫院真的解釋不了。第二個嘛就是,為了查明你先天性白血病的病因,我們采樣了以你之上的三代血液或dna樣本,發現,你的家里除你之外,所有人都沒有白血病史。這也我們至今無法理解的!

這第三個嘛就是,一般情況下,白血病患者在做完一定時間的透析化療以後,身體免疫力,抵抗力都會急速下降,身體表面的附屬毛發也會逐漸月兌落,而你自身卻不同,除了在化療過程中感到自己比別人更勝幾成的難受,惡心,可以說是生不如死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我們對你作了相應檢查,發現當你作完化療以後,你自己的恢復能力極強,抵抗力,免疫力不但不下降,而且反而增強!你的頭發也不曾月兌落,這些更是我們不能理解的了,總之一句話,就是你這個人太奇怪了。

從這以後,楊易變了,楊易知道自己是個和別人格格不入的人,是個和別人不一樣的人,他開始自卑,開始孤立自己,使自己變的消沉,藍色的眼楮成天透露著憂郁的氣質,反而使他更具神秘色彩。

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鍛煉出來的,那是一種藐視對手的笑容,那是一種放棄一切的坦然,那更是一種偽裝出來的輕松,其實楊易的心,真的好累好累。

原因很簡單,他始終覺得自己是家里的累贅,讓自己至親的人每天都是緊鎖眉頭,而他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些什麼,他不想做個累贅,他更不想讓所有人為他而煩惱,他想解月兌,哪怕是讓自己的親人放棄自己,雖然自己的心會很痛很痛,但是如果這樣可以讓自己的父母每天活的更開心一點,他願意去做,甚至哪怕去死!是的,楊易是個懂事的孩子,只不過他真的太偏激了,也一點都不明白,什麼叫做可憐天下父母心。

自從楊易一天天長大以後,楊易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從別的同學那里听來的一個道理,「所有的爸爸媽媽都只會喜歡听話的孩子,不听話的孩子,他們是很討厭的」

自此以後,楊易就開始變化,當然是變的很不听話,打架,逃課,不學習,成績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剛開始的時候,似乎很有效果,但是也換來了最疼愛自己的媽一天一天的流淚,楊易看在眼里,疼在心窩里,他清楚的知道,這樣做真的會很傷爸爸媽心,可是他在心里反復的對自己說必須挺住,如果不讓家人放棄自己,自己反而更會拖累所有身邊的人。

可是一段時間以後,就連這樣的效果都不曾再有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媽媽不再哭了,爸爸也不再緊縮眉頭了,反而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整天對著楊易就是一張笑臉,是一張沒有一絲做作的笑臉。

楊易不明白了,為什麼我這樣做,爸爸媽媽還對我這樣好呢?可是就算是再不明白,心中再有疑惑,他還是依然繼續做下去,他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讓爸爸媽媽覺得是自己在調皮,然後就一次比一次做的過分,進派出所,和自己的伙伴拿石頭砸鄰居的窗戶,拿彈弓彈女生的……

總之,把他這個年齡能做的壞事都做盡做絕了,可能就差去搶銀行,殺人放火了吧!可是盡管楊易如此,楊易的父母依然無動于衷,還是那樣的寵愛楊易,甚至是比以前更加疼愛他。如今楊易有17歲了,如果不是這個可惡的病魔從小一直折磨著他,一直仿佛一個魔鬼的陰影糾纏著他,那麼他現在似乎也可以活的很快樂,很自在。畢竟他不笨,甚至是很聰明的一個人,那麼他的成績也可以是很優秀,他也可以在父母的面前撒嬌,炫耀自己取得多好多好的學習成績,然後向爸爸媽媽討要獎品。可是這一切仿佛都離楊易很遠很遠。

現在的楊易,選擇了死來結束自己,他知道,只有自己死了,爸爸媽媽才會真正的放棄自己,不然就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畢竟楊易現在明白了,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子,自己都依然還是爸爸媽孩子,是他們心中的一塊肉,一塊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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