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旁邊那個藍布包頭的西疆蠱師傳來一聲慘叫,倒地抽搐不止,危在旦夕的最後含糊道︰「棄…權」
主司儀笑奈何身形瞬動,將一枚鳩海獨家七日吊命丸送進蠱師口中。
緩緩,蠱師稍稍氣息回轉,驚詫的望向自己所服毒丹唯一可能的制造者子夜荷吟,難以置信的對她驚恐問道︰
「你,你怎麼會就連在我們西疆原始蠱民內部都已失傳了的真正‘惡蟲系’毒丹?剛剛我服下的是哪一種?生前有幸體驗如此奢侈待遇,如果能讓我知道名字,那我此生不枉了。」
「蚤蟻噬骨丹。」子夜荷吟平靜的對那個蠱民說道,同時手一揮,解藥出現在蠱民手上,「服下解藥吧,生命可貴。」
眾人眼見蠱民眼中滿含感激的服下解藥。
誰都沒有注意,那幾乎永遠都是瀟灑自信微笑的縱流年突然眼神充滿難以置信、嫉妒、狠厲、殺念、**……
「原來,哈哈哈哈,原來你不但是我‘亂紅泣’的優良容器,還被那個藥館管家生死在薄收做徒弟了!惡蟲系毒丹,哼,他居然將‘丹典’都傳授給你,我越來越期待佔有你為我承載的一切了!」
縱流年此刻說話神情從憤怒到陰冷,僅僅一瞬,極冷,冷的像一把最森寒的刀,嫉妒的終極。
本來就是手腕頭腦靈活的老板娘出身,子夜荷吟此刻清晰的感受到了來自這毒界「前輩」縱流年的刻骨恨意,更是察覺到了他口中的「丹典」很可能就是生叔給自己的那本《煉丹賺錢實用操作手冊》。心中暗暗思忖個中曲折……
「我說你個裝比男,給我扯什麼王八犢子?!」
典雅奢侈的听泉苑,毒道精英競技論毒的精英賽場,突然響起一句驚天通俗叫罵。
所有震驚的目光統統匯聚在情關月,身旁那個頭戴巨大蓮藕帽的普通鳩海侍從身上!
只見侍從火旺昂首叉腰,三步並兩,囂張的走向那氣質瀟灑君子的縱流年,對他指著鼻子大罵道︰
「我說你個王八犢子還比不比賽?不比就滾,比,就好好認真虛心的被那個叫子夜荷吟的大美女毒死!人也老大不小了,要听招呼!」
子夜荷吟被這無厘頭的夸贊搞得突然臉上紅暈浮生。
「嗯?」副司儀平陰陽正要立時出手嚴懲這個無理到極點的區區侍從,笑奈何卻暗暗拉住了他。
「別管,」笑奈何眼神更加慎重的示意副手,「此名叫火旺的侍從絕非一般來歷,他的招聘書有咱們主人的絕密靈能印記!」
「啊!」平陰陽驚詫的無以復加,向來不問日常管理,四海游戲的主人居然會給一個普通到可以忽略的底層侍從暗暗標注靈能印記,他絕非平常!
此刻,震驚的人絕對不光只有正副司儀。
更加感到怪異和氣憤的是縱流年,心中暗暗驚奇哪里冒出來個市井莽夫般的侍從?當場大罵,居然鳩海方面無人敢管?
「哼,」
縱流年擅長的是毒道,粗俗的石井罵人之道,也許他給火旺提鞋都不配,只好冷哼一聲,扭頭揮手,率先投丹,繼續比賽。
「大美女,」火旺投給子夜荷吟一個沒有惡意的猥瑣笑容,「加油哦,贏了的話我請你喝酒,不醉不歸直到‘撒酒瘋’!」
剎那,如同雷電擊身,震驚的子夜荷吟望著火旺退後的背影不知所措,自己過去的陰川山「撒酒瘋」酒館,火旺是有意還是踫巧?
火旺的背影為何那麼像他?可是他只是一個連千丈鳩海為何物都不知道的府城副獄長啊……
「哼,你和那個侍從對上眼了?」尸災凶棺中響起鄙夷的聲音,說完一顆毒丹飛進藥鼎。
無謂口舌之爭,子夜荷吟收斂心神,手一揮,自己的一顆毒丹也飛入其中。
現場最後三個參賽者︰縱流年、負平生、子夜荷吟,千里外的千丈鳩海居然成為了精彩藥館三股新老勢力帶頭者的絕殺之地。
「哈哈,看來今日是咱們精彩藥館的敘舊時間啊。」說著,縱流年首先拿出鼎中一枚獨丹,子夜荷吟看得分明那是自己的毒丹︰龜甲龍蟑丹。
凶棺隨即一吸,一丹入內。
子夜荷吟則拿出鼎中最後一顆毒丹,正是負平生的︰十冢九煞丹!
三人幾乎同一時間服下彼此丹藥。
現場空氣凝滯,很多未死淘汰的毒師甚至忘記了離開,正副司儀也懶得管,統統死死盯著現場這兩人一棺的所有變化。
絲絲絲絲,終于有了變化!
是那口凶棺,整個棺材居然在極細微的顫抖,從棺材蓋的縫隙中更是逐漸冒出越來越多的腥臭綠氣,看的現場眾人毛骨悚然。
然而看的更加清楚的是平陰陽,一雙透視玉陽廣目,清晰地看到棺材內中那個恐怖的老人正在劇烈的抽動,卻沒有任何毒血吐出,就是單單愈加猛烈的抽動,就像……抽筋!
片刻,棺材停止了顫抖,內中失去了聲息。
「哼,還在期望用幾十年前的老方法,用你這口已經腐朽的尸災凶棺為自己強行煉化體內之毒?可惜啊,可惜你已經听不到你的死因。」縱流年對著那口終于真正發揮「棺材」作用的凶棺說道︰
「此丹名為,地赦,乃千年無涯木須之精元凝練,一旦服下,將直接瞬間僵化心髒,立時將心髒縴維化,豈是負平生你那惡心的尸毒能夠了解的純粹。」
就在這時,子夜荷吟也起了變化,身體突然大汗淋灕,明明只是粉紗輕衣的打扮,額頭上卻冒出黃豆般的汗珠。
這?子夜荷吟運氣行血間感到體內有一種無法克制的煞氣凶殘,所有亡者生前的惡、苦、悲、孽即將爆發,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承載。
不到半分鐘,眾人早已看出了子夜荷吟的痛苦,卻達不到她此刻正在承受真正痛苦程度的十分之一。
只見她緊咬牙關,靜靜的站著,不斷的大汗,似乎再不解毒,光出汗就能把子夜荷吟弄得虛月兌致死。
「丹無道,人心為界,術無法,乾坤有定,一念•過頂參雲!」身體抵抗的臨界,死亡的關口,子夜荷吟終于一聲嬌 ,使出《煉丹賺錢實用操作手冊》上的本源心法。
登時,伊人體內百骸生氣如旭日東升,血脈翻涌似江河翻涌,蕩盡一身尸毒煞氣!
「呼……」子夜荷吟軟軟的坐在了火旺不知何時搬過來的一把舒適椅子上,終于渡過險關,並且虛弱的忘記了此刻正在給自己擦汗的還是那個自來熟火旺。
「哈哈,哈哈,哈哈」縱流年眼睜睜看著子夜荷吟運用《丹典》本源心法突破死關,登時笑的那樣陰毒記恨,無以復加的記恨,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生死在薄老兒,我縱流年一定會將你挫骨揚灰。哼,下一輪你還能挺過嗎?」
說完縱流年正要開始投丹入鼎,卻,體內突然肚痛如萬劍穿腸!
「啊!」縱流年失去所有瀟灑淡定,本能雙手死抱月復部,對剛剛挺過死關的子夜荷吟五官猙獰的大叫道︰
「這,這是什麼毒丹?怎,怎有可能不被我體內的純陽血能溶解,啊,啊!」又是一陣不斷的千刀萬剮穿腸之痛。
縱流年哪里還顧得半點從容,眾目之下,疼得滿地打滾。
「這是?」主司儀扭頭問向平陰陽。
廣目之中,驚詫看見,滿地打滾的縱流年體內盲腸之中,居然有一個奇怪的豌豆大小的奇怪昆蟲,長的像小蟑螂背後還生有精致的小龜殼。
居然正在他的盲腸內胡亂的瘋狂抓爬,那鋸齒縱橫的八個小腿此刻在縱流年的柔軟腸壁上,那簡直,簡直就是八把瘋砍的電鋸!怪不得縱流年疼得滿地打滾。
子夜荷吟臉色稍緩,第一時間一手甩開正在給自己擦汗的火旺,死死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一會再和你算賬。
「不錯,你體內的至純血能確實強悍無匹,基本可以純粹的消散很多種**毒蟲。」子夜荷吟對縱流年淡淡說道︰
「因為生叔的緣故,我對你的毒道略有耳聞,出于隨心的鑽研,我在這顆‘龜甲龍蟑丸’內,為假死的的龜甲龍蟑添加了一層碧晶蠟,沒想到,居然天意如此,真的被你服用,你的純陽血能只能刺激龜甲龍蟑在你體內更加瘋狂攪動,卻無法溶解屬性麻木的碧晶蠟。」
「棄,權,啊!」痛苦、不甘、陰毒這一刻早已地上披頭散發的縱流年化作一聲仰天嘶吼。
主司儀笑奈何閃身上前,一顆鳩海秘藥「七日吊命丹」送進縱流年口中,保七日無恙,千丈鳩海之主當真神秘高深。
從雲端到不堪,此刻面容猙獰不能直視的縱流年緩緩站起身,再無瀟灑俊逸可言,唯剩滿目死仇,對子夜荷吟咬牙切齒道︰
「今日之敗,我會連同當年生死在薄的掃地出門之恨一並報復在你身上!」
「你是傻比嗎?就你這麼囂張裝犢子,大美女是不會幫你解毒的,快點滾!」遠處火旺將一包情關月「制造」的瓜子皮砸向縱流年。
子夜荷吟雖然也是剛剛渡過死關,虛弱至極,還是回頭瞪了一眼火旺。
「是啊,笑奈何也提醒這位毒師。」主司儀對縱流年說道︰
「你還是盡早離開,在這七日內去尋找保命之法才是此刻最明智的選擇。」
「哼!」縱流年怒然離去……
最後的勝出者,是無心插柳,是歷盡生死,更是子夜荷吟天意如此。她將得到什麼?
毒魁宴一路比來,有驚無死的子夜荷吟卻歸途遇絕殺,早已身心俱疲,毒傷在身的子夜荷吟絲毫沒有戰力可言,她還有什麼可依仗?
火旺,大愚若智的大智慧名字,下章展現宿命的糾纏,伊人內心的「死結」。
下章•歸途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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