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一席長談,顧佳期對謝茗朗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只覺著他是個和自己哥哥那般紳士風度的男人。
「白露曾經在英國劍橋留學,那時候和裴莫行應該是一所大學的。」
原來是大學同學…誓…
「大家都在一個地方,自然關系比其他時候都要好。」謝茗朗曖昧的笑了笑,「當然,我听來的版本,據說二人在大學的時候交往過。我是個有私心的人,告訴你的這些,佳期你未必需要當真。敦」
顧佳期咬著下唇,特別無辜的看著謝茗朗。
謝茗朗心里哀嘆了聲,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種極品女人,她可以對外人冷淡至極,卻又對自己人熱情可人。這種界限分明或許交往起來很難,可一旦被她認可,那種成就感卻是別的女人無法帶來的。
……………………
回家以後,顧佳期先把藥給吃了,第n次看著毫無動靜的手機,只好坐在書桌前想著事情。
裴莫行和白露,大學時候真的交往過嗎?
她是在裴莫行30歲的時候才認識他,所以她並不知道年輕時候的裴莫行,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
現在的裴莫行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很難走進他的心里,哪怕現在,顧佳期也只敢說,他對自己是有感覺,或許是喜歡自己。
以前呢?
顧佳期嘆了口氣,她承認謝茗朗是個情商非常高的人,一次茶室相處,她對他所有的防備都已經卸去,甚至很願意和他聊天。
哪怕他說,這些話不能當真,她卻不得不和白露在會議室和她說的話聯系起來。
白露說,明明是有感情的。
白露說,他們之間有過約定……
居然這些話和謝茗朗的話不謀而合!
可裴莫行卻說,以前他曾經受過白露父親的恩惠,所以才會對白露百般放縱,讓她進公司,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趕過去。
顧佳期承認,一旦陷入感情當中,腦子就會格外的混亂。
如果真的是謝茗朗說的那樣,那裴莫行和白露之間又發生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門輕輕的被推開,蔣芸妃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碗銀耳蓮子湯。
「佳期,這次準備在家住幾天?」
「三天。」顧佳期接過蔣芸妃手里的湯,「莫行說他回來就接我,估計我們新房也就差不多了。」
蔣芸妃坐到顧佳期身邊,「乖女兒,媽媽問你,你和莫行什麼時候打算要孩子?」
「媽……」顧佳期想了想,「我們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且他現在工作也很忙,我也是,我們可能沒時間照顧孩子的事情。」
「你有媽媽呀,何況他不也有媽。你們年紀都不小了,總要考慮這問題的,現在還在做那方面的措施?」蔣芸妃問的直接,倒是把顧佳期問得滿臉通紅。
顧佳期知道媽媽應該是看見她扔在垃圾桶里的盒子才明知故問,臉色微紅的回答︰「有……」
可是顧佳期不敢認同裴莫行的那個媽,邵清芳壓根就沒把他當做自家人。
「你真傻。我怎麼就養了你這種傻女兒呢。」蔣芸妃知道女兒也長大了,也對那種事不陌生了,索性和她挑明了說︰「你真有了孩子他難道還讓你打掉不成?如果不采取措施你就別吃藥,吃什麼藥,多傷身體。」
顧佳期頭都抬不起來,悶悶的應了聲。
「你听媽的話。」蔣芸妃拖住女兒的手,「說句老實話,裴莫行不是裴家繼承人這點,媽其實不是很滿意。可媽看的出來,你很喜歡他……」
「你要捆綁住這段婚姻,孩子是必不可少的,佳期。」蔣芸妃沉下聲音,「你以為媽沒有靠關系打听過裴莫行?我听說公司里是不是還有個叫白露的,以前和他交往甚密。居然明晃晃的把那個女人擺在你的面前,他這算什麼!」
「和他無關。」顧佳期知道蔣芸妃听到的風言風語估計已經令她有所誤解,所以直截了當的回答︰「白露是有心人安插過來的。他們早就已經結束了。」
蔣芸妃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你真的以為前女友能斷的那麼干淨?就算是你爸……」
「我爸怎麼了?」顧佳期好奇抬眼。
「沒什麼。」蔣芸妃深吸了口氣,將手又按在顧佳期的手上,「佳期,你的性格太像媽媽了,說實話,不招男人喜歡。」
「我知道……」
「平時對莫行,要乖巧一點,也要學會撒嬌,你知道多少女人都是靠著撒嬌這招數攬走了男人的心,這年頭女強人都是要吃虧的。」蔣芸妃繼續她的說教,「我是看那白露來者不善,你可千萬把握住了,別讓她搶走你老公。」
「我知道我知道……」顧佳期有點頭疼,「媽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莫行被那女人搶走的。」
見女兒有點不耐煩了,蔣芸妃見好就收,指著她最後交代,「記得啊,他如果不采取措施,你就別吃避孕藥,懷上孩子也是他的責任,和你無關。男人有時候貪圖享樂,自己不做好防護,很容易出問題的。」
「……」
正好顧佳期手機響了,她趕緊端起來,一見是裴莫行的,頓時間綻開笑容將母親往外推,「好了好了。莫行的電話,媽媽我先接。」
蔣芸妃站在門外,看著女兒雀躍的表情,略有些怔忡。
隔著門縫,那種小女兒的嬌態令她略微放心,至少,在和自己丈夫相處的過程中,女兒要比她圓滑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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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期趕緊接了電話,面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你到了嗎?」
「嗯,下午就到了,剛吃完飯。」
「晚飯吃的什麼?」顧佳期問。
「就隨便在一家餐廳吃了點。」裴莫行回答,「你在哪里。」
「在家。」
「好。」裴莫行簡短回應,「那我先掛了,我爭取早點回去。」
顧佳期喊住他,「你等下,我今天……今天和謝茗朗吃了頓飯。」
正坐在酒店沙發上看著城市夜景的裴莫行忽然間擰緊眉頭,聲音也跟著沉了下來,「他約你做什麼。」
「喝茶。」顧佳期不想瞞著裴莫行,她覺著夫妻間能夠長久,首要就是要互相信任,「順便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但是她沒說白露,直覺說出來是會讓裴莫行生氣的,所以聰明如她,還是隱瞞了些許。
裴莫行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那你們聊了什麼工作上的內容。」
顧佳期想了想,說︰「就是關于那個項目,我們小組所有人能不能留在裴氏恆遠,都和我息息相關,我不希望因為這個讓他們丟了工作。謝總在香水方面是有一定研究的,所以我才請教了下。復古……」
「好了。我不需要听這些。」裴莫行的聲音有點冷,「如果你需要他,可以繼續和他討論。」
裴莫行掛了電話,燈火通明的城市一直延伸到很遠,仿若星空般的璀璨讓整個城市變成一座不夜城。
這里是海市。
百年前這里也是國內最繁華的城市。
裴莫行眉宇緊皺,略有些煩躁的從口袋里取出煙來,點燃。
其實他抽煙不多,只有在心煩的時候才會這樣,沈臨北拎著一瓶紅酒,一腳把門踹合上,有點意外的說︰「你平時不是不抽煙,怎麼突然間抽起煙來了。」
「沒事。」裴莫行接過沈臨北手里的紅酒,「拉菲?從哪里弄來的。」
「還能哪里,景春的那幫糟老頭啊,希望我們能拯救他們的企業。」沈臨北笑了笑,給裴莫行倒了一杯,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微微挑起,「沒事你不是這樣,老實交代。」
「顧佳期下午去和謝茗朗吃飯。還向他請教項目的事情。」
「嘖嘖,謝茗朗還真是不擇手段,你說你當初為了裴氏集團招來這麼只狼是為了什麼。」沈臨北淺啜了口紅酒,在唇中抿了抿,「不過可能那時候你還不夠喜歡顧佳期?所以覺著無所謂?」
「當時,我和她說過,彼此各安天命,她有喜歡的人,我可以和她離婚。」裴莫行一字一句的說。
「所以你到底現在在煩躁什麼,要不,趕緊打個飛的回去,這邊我罩著。」沈臨北靠在牆邊,動作優雅的舉了舉高腳杯,「如果僅僅是
為了她和謝茗朗吃飯,也未免小題大做,她如果心里有鬼就不和你說了吧。」
「關于項目,她沒和我討論過。」裴莫行轉身看向沈臨北,眼底的怒意隱然。
沈臨北哂笑了下,「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是一向公事公辦?你要是真心疼她,會給她安排那樣的位置,月復背受敵?她應該是不敢和你討論,或者是想自己做出點成績讓你刮目相看吧。」
裴莫行不語,只是目光沉沉的看著窗外夜景,片刻後,他回頭,換了個話題,「你和你的未婚妻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記得已經好多年了。」
「她願意架著這個未婚妻的身份,那就讓她就這樣做下去。」同樣說到不愉快的事實,沈臨北也變得面色鐵青。
裴莫行勾了勾唇角,卻再也沒有接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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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期看著戛然而止的電話,眼底有些緊張掠過,他生氣了?
可是她並沒有和謝茗朗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雖然一開始她的確是因為私心和謝茗朗詢問了一些白露的事情,可後來,她就已經全部轉變成工作。
和謝茗朗相談甚歡,關于項目的事情,她覺著自己越來越明朗,除卻盛唐夜唱,她還定下了上善若水、等名字的香水設計,謝茗朗對她的想法也是非常贊賞,說不管白露做出什麼驚天的舉動,他這一票肯定是給顧佳期的。
裴莫行問的時候,她本來還很高興,想和他說說這件事,結果他就這樣掛了她的電話。
顧佳期忐忑的站起身來,又打了電話,這次裴莫行沒有接。
她急的在屋子里來回打轉,剛一轉身就撞到了顧景舟的胸膛。
「啊。」顧佳期捂著額頭,眼淚都在眼楮里打轉,「哥哥……」
「媽說你在和裴莫行打電話?」顧景舟隨口問,「打完了?」
說到這個,顧佳期的臉色便有些灰暗,她訥訥的扯了扯顧景舟的袖子,說︰「哥……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做事說話太不聰明。」
「怎麼?」顧景舟皺了下眉,這個裴莫行,不會又給妹妹氣受吧?
「我剛才,和他說,我和謝茗朗吃飯見面,還談了些工作上的事情。」顧佳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好問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做錯了,才讓他生氣的。」
顧景舟沉默良久,半晌後聲音猛地一沉,「他和你生氣?」
顧佳期點點頭。
看著妹妹那緊張的神情,顧景舟忽地長嘆了口氣,「你啊……事情是沒做錯,但是你不該和裴莫行說這件事。男人最忌諱的,無非就是這些,何況那個謝茗朗對你還有意思。既然你去了,為什麼不隱瞞一下。」
顧佳期清澈含水的眸子回望哥哥,「可是我只是想坦誠,如果我現在隱瞞了,他遲早會知道的,等到他知道的時候,那豈不是誤會更深?這樣太容易讓別人鑽空子了。」
顧佳期所謂的空子,當然是見縫插針的白露。
哪怕是謝茗朗都能在裴莫行出差的時候找她出去,那白露呢?應該無所不用其極了。
顧佳期想到這里,心里咯 了下,起手就給陸輕燕打了個電話。
為什麼給陸輕燕打電話。
是因為陸輕燕現在和江秋的關系還很好,而江秋,目前與白露又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很快,陸輕燕就回了電話,說白露今天上午買了去海市的票。
果然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本來顧佳期對白露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覺著她至少在工作上能力出眾,比自己要有條理,現在簡直痛恨的無以復加。
她原本以為白露是有點臉面的,這個女人已經到了不要臉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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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火車站。
顧佳期給裴莫行打第五個電話,他還是沒接,其實她真的不知道原來這次會讓裴莫行那麼生氣,可也沒想到,原來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居然那麼重要。
她的確是有些害怕失去他。
找了輛出租車,上車後顧佳期
報了在網上搜過的景春的廠址,那個廠子是在海市的郊區。
出租車越開越偏僻,顧佳期都有點害怕起來。
這個時間雖然不算晚,可她總覺著自己會不會遭遇到什麼不測。
本來地方就遠,如果這出租車司機心懷不軌的話怎麼辦……
她有點後悔自己下的這個決定,千里迢迢跑到海市,可他沒接她的電話,她能找到他嗎?
眼看著出租車開到了一堆工廠附近,她忽然間說了聲︰「麻煩停一下,師傅。」
這是海市的高新工業區,景春的廠子據說在最里面的位置。
顧佳期不敢再繼續下去,和那司機隨便說了幾句就下了車,那司機還有點莫名,心說明明景春還沒到啊……
顧佳期站在路邊。
因為是周末,好多廠子都放了假,沒有人,顧佳期拿起手機,給裴莫行發了條短信︰莫行,我在海市開發區這邊,我們見面談談好不好。
剛才那個司機說,沿著這條路下去,就能看見景春的廠子。
顧佳期咬了咬牙,又朝著那個方向走。
路上看見有行人,她也會問問,不過這個區域都是工廠,她還真是有點暈。
其實她也有點後悔,好像剛才那個出租車司機人挺好的,偏偏那會腦子里全是血腥的畫面令她放棄了繼續坐車的打算,結果現在這個地方荒涼的連輛私家車都沒有。
關鍵就算有私家車,顧佳期也不能上去,她現在沒有安全感。
她是打完電話,直接定了當天下午四多的高鐵到的海市,現在已經差不多晚上八點,天色漸晚,路燈一盞盞的亮了起來。
顧佳期忽然間停住腳,眼前有一片開闊的工廠,景春的老字號招牌在路燈下散著氤氳的光芒,一群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當前的幾個人——裴莫行和其中一個人握了握手,神情舒展,沈臨北和白露,各在左右。
裴莫行一抬眼,就看見顧佳期站在不遠處。
她只是掃了眼,便頭也不回的轉頭就跑。
裴莫行眼底一暗,丟下一句話給沈臨北,就朝著顧佳期跑掉的方向追去。
顧佳期還穿著白天的墨綠色長裙,矮細高跟涼鞋,她跑的有點快,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方向,只是照著前面不停的跑。
裴莫行突然間的舉動,令景春廠子的總經理都有點發愣,轉頭問笑意盎然的沈臨北,「沈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沈臨北瞥了眼滿臉鐵青的白露,勾起唇角回答,「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不過沒事,接下來的一些細節我們去餐廳談吧。白露。」
沈臨北忽然間叫住準備離開的白露,「一起去吧。」
被沈臨北這樣絆住,白露只好瞪了他一眼,略有點不舍的朝著裴莫行的方向看了眼,這才和大家一起往餐廳方向走。
「估計今天晚上裴莫行沒什麼時間。」沈臨北看著腕表,露出一絲禮貌的笑意,「晚上一起去玩玩?有白露小姐作陪,我們可都是三生有幸啊……」
顧佳期的胳膊被強行拉住,整個人便被扯回到裴莫行面前,她吃痛的漲紅了臉,悶不吭聲的站定在了原地。
他冷著臉問︰「你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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