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霄回到家的時候,葉亦歡已經把飯都做好了,正在一盤一盤的上桌。她總是能精確地把握到他的時間,所以兩年來不管多晚回家,也依舊有著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等著他。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在玄關,臂彎上掛著一件外套,姿態矜貴而優雅,可狹長的眼尾卻帶著一抹陰鷙,冷眼看著葉亦歡穿著一條碎花的圍裙忙活著。
她這樣,讓凌南霄愈發的想到了醫生的那些話。
有時候他也覺得這個世界太不公平,為什麼那麼大的事故,她葉亦歡還能好好的,可申恬卻過著每天都在生命倒數的日子。
葉亦歡扭頭就看到了他沉著臉站在玄關,觸及到他眼底的狠色不由得一怔,卻還是淺笑的迎上去接過他的外套。
她伸過來的左手縴長白皙,指甲修的平整圓潤,可是五根手指上卻是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裝飾。
她的丈夫是全國首屈一指的珠寶公司的執行官,他們之間卻連一個像樣的婚戒都沒有。
哦,也不能說沒有,他的手上也戴著一枚精致華貴的婚戒,只不過另一半不屬于她而已。
凌南霄蹙眉擋開了她的手,葉亦歡伸到半空的手驀然一僵,瞥了她一眼後,徑自去掛好了外套。
然而就在他繞過她身邊的時候,她還是問到了他身上的來蘇水味。
這個味道太重了,重的刺鼻,葉亦歡甚至覺得眼楮都被燻的發酸,幾乎想要落淚。
她知道,凌南霄又去醫院了。
他的身上從來都不會沾染任何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卻總有著一股醫院來蘇水的味道,很干淨,也很冰冷的味道。有時候她都會覺得凌南霄把這種味道當成了申恬的專屬,他寧願身上是這種令人敬而遠之的味道,也不願沾染上任何屬于她葉亦歡的氣息。
她什麼都沒說,黯然的眼神卻讓凌南霄在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她的心思。
"怎麼?難受了?"凌南霄唇角勾著淺笑,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俯首道。
他最討厭的就是葉亦歡對于一切都淡然處之的樣子,明明心里在意的要死,卻還要裝的比誰都淡定。
她是什麼樣兒的人,他們倆不都很清楚?
"我今天做了你喜歡吃的菜。"她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仍然淺笑,"咕嚕肉和冬瓜排骨湯,聞上去還不錯,你來嘗嘗。"
"夠了!"凌南霄神色漠然的打斷她,"你少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我今天有話跟你說。"
葉亦歡走到餐桌前坐下,"你說,我听著。"
她心里隱約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從他進門的那個眼神起,她就知道凌南霄今天一定有了什麼事,而且是能左右他情緒的大事。
除了申恬,沒有什麼是能影響到凌南霄的。
凌南霄挽起袖口走向餐桌,咕嚕肉和冬瓜排骨湯賣相看上去十分討喜,可是卻勾不起他的食欲。
"葉亦歡。"他總是能把她的名字叫的沒有溫度,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擲地有聲道︰"我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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