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號軟臥車廂里,陳至信和易瘦秋談得興致正濃,陳至信手機鈴響。
「喂,你好。」
「爸,我是德馨。」電話是陳德馨在馨怡庭園總經理室打來的。
「乖女兒,想爸爸了?」
「爸。」陳德馨撒嬌道:「爸,告訴您一件事,您可別生氣。」
「什麼事?」
「您要先答應不生氣。」
「好,我答應你。」陳至信無奈。
「爸,公司這次不是進了幾個大學生嗎?我想點一個,您不會小氣吧?」
「你又是跟去年要劉方來一樣先斬後奏了?」陳至信面露不悅。
「爸,您是怎麼知道的?是姑姑匯報的嗎?」
「你是爸的女兒,你的套路爸還不清楚嗎?你姑姑總是向著你,她會向我匯報嗎?」
「是哪個部門招聘的?」
「企劃部。」
「叫什麼名字?」
「梅榮久。」
陳至信沉吟良久。
「爸,您生氣了?」
「德馨,你這也是由不得爸不生氣。我給你說多少遍了,人事問題是很敏感的。人家一旦發現上班的崗位和招聘時確定的不一樣會有什麼反應?人家會說我們不講誠信的。你怎麼不先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要學會尊重人,不管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對手。」
「好了好了。爸,下不為例,這行了吧?」陳德馨調皮地話題一轉道:「爸,我來接您,您就不要再生氣了。」
「你就到外面等,不必到站台上來。」
「為什麼?」
「省政府有個歡迎會。雲夢衛視還要采訪。」
「沾沾您的光,讓女兒上上鏡頭不行嗎?」
「別耍貧嘴。」
「我知道,爸。對了,您別忘了吃降壓藥。」
「德馨,听你媽說熊斌要回來,到了沒有?你訂了婚,爸又少了一樁心事。」陳至信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我不知道,反正他還沒到我這里報到。」陳德馨有幾分頑皮地笑了笑。
陳至信關上手機,望著易瘦秋苦笑:「德馨這孩子,脾氣臭得叫人受不了。日後怎麼和人共事,怎麼和人相處?」
「哎呀呀,不是我說你,你這是杞人之憂。論工作,德馨不是在馨怡庭園干得好好的?你擔心她不好和人相處,卻忘了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熊斌這次趕在國慶節前回來不就是和德馨訂婚的嗎?」
「還不知道熊副省長是個什麼態度。」
「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熊副省長還有什麼說的?听美華說這門婚事是李名淑和韓冬英兩人談定的,你不知道?」
「娘兒們的事,我不大清楚。」
「你好福氣喲,德馨把婚一訂,德全國慶把婚一結,你們兩口子算是完成了任務,可以享清福了。」
「你們濟民還沒有結婚對象嗎?」
「是有個美容師,很招人喜歡的,追濟民追得緊,簡美華中意得不得了,可濟民看不上眼。」
馨怡庭園總經理室。陳德馨放下電話,又撥哥哥陳德全的手機,連撥幾次才接通,卻不是德全。
「您哪位?」
「我劉阿太。」
陳德馨以為是撥錯了號碼,剛準備掛機,突然听到電話里人歡馬叫鬧成一片,才意識到德全又在跑馬場,對方還在「喂」,她啪地掛了機,搖頭苦笑。
德賽跑馬場。x年全國馬術錦標賽雲夢隊預選賽第一輪比賽正在進行。陳德全正在爭奪楚州賽區的出線權。
賽場上,陳德全正緊緊抓住他的坐騎龍抬頭在狂奔。
看台上,陳德全的幾個朋友和他的兼職馬夫劉阿太在吶喊助威。
「龍抬頭,加油!龍抬頭,加油!」
「龍抬頭」體高148厘米,體重400千克。它體格高大,結構勻稱,頭部小巧而伶俐,眼大眸明,頭頸高昂,四肢強健。當它頸項高舉時,威風凜凜,加之毛色光澤漂亮,更顯得俊美秀麗。它的毛是粟色的,四肢和額部有被稱作「白章」的白色斑塊。
龍抬頭果然不負眾望,撒開四蹄,一陣風似地沖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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